段母話音落下之後,劉大嘴也往劉瘸子媳婦兒那麵兒瞅了瞅,然後撇了撇嘴。心想這劉瘸子後娶的這媳婦兒,可真不咋地,天天不是盯著這家,就盯著那家。


    劉瘸子從娶了這媳婦兒之後,這幾年在村裏可沒有好名聲。


    劉大嘴想到這兒的時候,剛把手裏從網上摘下來的魚,放在籃子裏,一側頭就看到紅花,探著腦袋往江邊兒瞅。“狗蛋娘,你這是瞅啥呢?”


    紅花說著話,手裏也沒有當誤摘魚,看向段母問道:“木匠嬸子,小小呢?小小今天沒有來嗎?”


    段母也往籃子裏扔著魚,抽空看向紅花,笑著說道:“沒有,我今天沒讓她來,這江上溜滑的,在磕到碰到她。


    她自己本身還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一點兒都不知道加小心。”


    紅花聽到這話,點了點頭。“還是嬸子想的周到,是不能讓小小來,這江麵兒上溜滑的,再加上還有雪,一不注意就是一下子。”


    劉瘸子的媳婦兒聽到這話,再加上之前段母的諷刺,又忍不住的說道:“哎呦,這城裏人就是不一樣哈,懷個孕都能供起來。


    哪像我這個鄉下人似的,生臭蛋兒的時候,都在地頭兒生的。”


    寧雪,張豔幾個知青也在一旁摘著魚。在聽到劉瘸子媳婦兒說的話時,都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寧雪則往劉瘸子媳婦兒方向看了一眼。語氣都能掉冰渣的說道:“哎呦,這位嬸子,你這是在這兒搞歧視呢!


    咋的呀!嬸子就是感覺我們城裏來下鄉的娃子,趕不上你們鄉下的是吧!嬸子要是感覺我們下鄉是錯的,那你大可以去鎮上反映。


    不過嫂子去反映的時候,最好想想後果。”


    寧雪說完話之後,漫不經心的把剛摘下來的魚,放在一旁的籮筐裏。並不感覺自己好像說了多麽大的事兒。


    劉瘸子媳婦兒被嚇的打了一個冷顫,嘴巴動了動,低下頭默默的摘魚,不再說話。


    周圍的大娘,嬸子,小媳婦兒們,在看到劉瘸子媳婦兒這個樣子,也不再搭理她。


    段二嫂看了看劉瘸子的媳婦兒,又看了看寧雪,心裏則暗自想著,這寧知青剛來的時候,嘴皮子也沒這麽利索,懟人也沒有這麽狠,看來是跟自家三弟妹待時間長了,越這麽想段二嫂越覺得有道理。


    心裏暗自下定決心,以後沒事兒,一定要多和三弟妹待在一起。時間長了說不定自己嘴皮子,也就越來越厲害。


    可是轉頭段二嫂又想到,三弟妹過完年分家之後,就要去鎮上了,這麽一想,段二嫂又開始愁了起來。(ノДt)


    而在家躺在炕上,看著段大嫂做鞋子的李小小,並不知道段二嫂的愁。


    李小小無聊的扒愣著自己的手指頭,看向段大嫂說道:“大嫂,你說娘她們得啥時候能回來呀!


    對了,大嫂刨冰撈魚好玩兒嗎?我還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呢?真想去看看。


    哎,大嫂,你說那魚會自己往出跳嗎?”


    段大嫂好笑的搖了搖頭,把沒做完的鞋放在炕邊,然後看向自家這個三弟妹。“娘他們得差不多做晚飯時,才能回來。


    還有啊,你還是別去了,那鑿冰撈魚可不是個好活,娘她們去也不是撈魚,撈魚全都是村裏的老爺們兒幹的活兒。


    娘她們是把魚從網上摘下來,其實摘魚也不是什麽好活兒,這外麵天這麽冷,那漁網剛從江裏撈出來,都濕牢牢的。你自己想想,那摘魚能是啥好活兒嘛!


    而且,那冰麵上都可滑了,一不注意就得摔一跤,你還是和我消停在家待著吧!


    不過你是在哪兒聽說,鑿冰撈魚,那魚能自己往出跳的?哪有這麽好的事兒啊?那都得是用網去撈。哪有魚就會自己往上跳的好事。”


    李小小看著段大嫂,訕訕的笑著了笑。“大嫂,那是我想錯了,我還以為鑿完冰窟窿,魚就會自己上來呢!”


    心裏則暗自想著,小說裏不都是那麽寫的嗎?這咋不一樣呢?不都說照進現實嗎?


    就這麽,在李小小和段大嫂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再加上胡思亂想,外麵響起段母等人的聲音。


    李小小在聽到聲音時,第一時間就從炕上坐了起來,下地穿鞋往堂屋外跑去。


    段大嫂在看到自家三弟妹那麻溜的動作,心髒一跳一跳的。“你慢著點兒啊,慢著點兒啊!”


    李小小穿上鞋之後,還原地蹦了兩下,看著段大嫂笑嘻嘻的說道:“放心吧,大嫂,我沒事兒,身體好著呢,也靈巧著呢!”


    說完李小小就迫不及待的往屋外走去,正好對上往屋裏走的段母幾人。


    李小小在那一瞬間,在幾人身上聞到了特別重的魚腥味兒。


    然後段母幾人就毫無預兆的,看到了李小小,哇哇扶著凳子就吐了起來。


    李小小一手扶著凳子,一手捂著自己的胃,直到吐出黃水才好一點。


    段大嫂一手扶著腰,一手拍著李小小的後背。段母三人也知道,應該是自己身上的味道,熏到了三兒媳(三嫂,三弟妹)幾人都回屋裏去,把衣服都換下來,再洗洗手,洗洗臉。在確定身上沒有味道之後,才走到堂屋裏。


    段母拿著鍬在炕洞裏掏了一些灰,把李小小吐的一些嘔吐物都收拾利索。


    而段二嫂和於心,則扶著李小小走進裏屋。


    段大嫂倒了一杯開水遞給李小小。李小小接過猛的喝了兩口,這才把那一抽一抽的胃,平複下來。


    可是這還不算完,在李小小剛平複不一會兒的時候。段父,父子幾人又回來了,李小小又表演了一會孕吐,不過這回吐的都是黃水。


    吐完之後,李小小直接沒有力氣了,靠在炕櫃兒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段母用開水化了兩塊兒冰糖,遞到李小小的嘴邊,李小小就著段母的手,喝了兩口。


    李小小喝了兩口之後,聲音虛弱的對著段母說道:“娘,我不想喝了,我喝不下去了,我胃好疼。”


    段母舉著碗,往李小小的嘴邊遞去。“再喝兩口,你二嫂去給你熬小米粥了,等會兒喝點兒小米粥就好了,胃裏一點兒東西都沒有,胃更疼,聽話,先喝點兒糖水。”


    李小小沒有辦法,隻能可憐兮兮,眼淚八叉的又喝了兩口糖水。


    等小米粥熬好之後,李小小也就喝了半碗,再說什麽都不喝了。最後沒辦法,段母和段二嫂兩人,隻能把李小小扶著回到房間,讓她睡一覺。


    回到房間之後,段母把李小小安頓好,躺在炕上之後看向二兒媳。“老二媳婦兒,你也在這屋躺一會兒,再看著點兒你三弟妹。”


    段二嫂眨了眨眼睛。心裏想著什麽,也就說了出來。“娘,這有什麽看著的呀?三弟妹都睡著了。”


    段母看向這個沒心眼子的二兒媳,無奈的扯了扯嘴。“讓你看著,你就看著,別在讓她一驚一乍的,連跑在跳了。我總感覺呀,她這肚子裏,不止揣了一個小崽。”


    段二嫂看向段母,一下子瞪大眼睛。“娘,你說啥,你的意思是三弟妹懷了雙胎?”


    段母看向二兒媳,眼睛一瞪。“你說話給我小點兒聲,你三弟妹睡覺呢,好不容易不吐了,讓她休息一會兒。


    再說了,我說這事兒,你可別跟你三弟妹說,這事兒我也不確定,等你三弟妹好一點兒,到時候讓老郭頭兒來看看,如果老郭頭看不準。


    到時候讓你爹去大隊借牛車,趕著牛車我領你三弟妹去鎮上再去看一看。這不看看,我總不放心,你看看你三弟妹那肚子,那哪像是胖的呀!再說了這才幾個月呀,也不可能顯懷這麽早呀。


    唉!先不說這些了,你可別跟你三弟妹說啊,說完了再不是,她自己再給自己嚇夠嗆。聽見沒,別嘴沒有把門的。”


    段二嫂聽完段母的話,捂了捂嘴,小聲的說道:“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不說,我嘴嚴著呢!”


    段母“…………”


    “行了,你也在這屋坐著吧,要是沒意思,就去把堂屋把鞋底子拿來,邊在這屋上鞋,邊看著。”


    段二嫂聽到段母的話,連連搖頭,小聲的說道:“娘,怎麽會沒意思呢!我就樂意看著我三弟妹,特別是我三弟妹睡覺的時候,我看我三弟妹老有意思了,不用去拿鞋底子。


    娘,快去出去忙吧,我在這裏陪著我三弟妹就行,有啥事兒我一定去喊你。


    你就放心吧!咱家,除了你以外,我是最靠譜的了。”


    段母“…………”(ー_ー)!!


    等段母再回到堂屋的時候,段父看向段母。“老三媳婦兒睡了?”


    段父在問出的時候,段大嫂,段大哥,段家其他人也都看向段母,段母都對著屋裏的人點了點頭。“睡了,沒在吐。


    不過我還是想跟你們說件事兒,待會兒晚上小小好一點兒了。老大,你去老郭頭家把老郭頭兒找了,讓他給小小把個脈。”


    段父皺了皺眉頭,看向段母。“怎麽了?這不就是孕吐嗎?咋還需要找老郭頭兒呢,誰還有別的事兒嗎?你說這揚子,今天剛出車,唉!”


    段母一臉凝重的坐在旁邊,和家裏的其他人說道:“其實我也不確定,就是今天我看到小小那肚子,可不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是胖的。


    我總感覺那是顯懷了,可是小小懷孕還不到顯懷的時候呀?不過也有那顯懷早的,可是顯懷早的,也沒有她那麽大的肚子吧?


    反正我是不太放心,還是看看比較好,如果老郭頭要是看不準的話,明天你就上大隊去借牛車,咱們帶著小小去鎮上看一看,看完了我也能安心一點兒。”


    段大嫂坐在一旁,聽著段母的話,也回想了一下自家三弟妹的肚子,也是越想越不對勁兒。平常的時候,衣服穿的都厚,再加上三弟妹你說起來的時候,就捏著自己的腰,說自己是胖了。自己也就沒有多想,現在仔細想想,三弟妹那肚子,按照她那個月份來算,是有點大的,過分了。


    段大嫂側頭看向段母。“娘,那三弟妹懷的不會是雙胎吧?”


    段母在聽到大兒媳這麽說時,也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也不太確定,不過還是去看看吧,看看確定了,要不是雙胎,純粹是胖的。


    我這懸著的心,也就能下來了。要是雙胎,唉!你說說你三弟妹,這才是第一胎,第一胎生孩子本身就不好生,這要是雙胎,唉!可真愁。”


    段家其他人聽了,也都皺了皺眉頭,畢竟他們村兒就有人懷過雙胎,可沒有生下來,一下子走了三條人。


    段父看了看段母那一臉愁容的樣子,開口說道:“行了,老婆子,別這兒愁了。待會兒老大,你也不用去找老郭頭兒了。


    老婆子,明天早上我就去上大隊借牛車,咱們領著老三媳婦兒去鎮上的醫院看看,這樣保險一點兒。


    如果要真是雙胎,那也是命。再說了,雙胎也有平安生產下來的。都往好處想一想,如果咱們都愁眉苦臉的,到時候要真是雙胎了,那老三媳婦兒不更得害怕呀!


    如果查出來是雙胎,咱們寫封信給老三的老丈人家寄去,這樣生產的時候三兒媳的娘家有人兒來,到時候她心裏也就更安定了,說不定生孩子的時候,就更平安一些呢。”


    段母在聽到段父的話之後,用手抹了一把臉。“行,就按你說的辦。行了,老大媳婦兒,你們也都別苦這張臉,就像你爹說的似的,如果啥事兒沒有,咱們就天天苦著張臉,到時候你三弟妹自己都得先嚇著自己。


    走吧,這天都黑了,先去做飯。老大媳婦兒,你也別瞎想了,你來跟著我,幫我燒燒火,老四媳婦兒,你先去下地窖裏撿幾個土豆,晚上打點兒土豆絲湯。”


    在晚上吃飯的時候,段母還單獨蒸了一碗雞蛋羹,放到了李小小的旁邊。


    李小小剛舀了一勺兒雞蛋羹,放到嘴裏,急忙跑到一旁的髒水桶旁邊,哇哇的吐了起來。


    一頓飯吃下來,李小小一共就勉強吃進去了,一碗土豆絲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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