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陽光從窗戶射了進來,李小小緩緩的睜開眼睛。


    段清揚看到自己媳婦兒醒來,把擱在一旁的溫開水,端給媳婦兒。“媳婦兒,你醒了,起來喝點兒水兒吧,要不嗓子幹。”


    李小小迷迷糊糊的起身,喝了半杯子的水,這才開口問道:“清揚哥,其他人是不是都上班兒去了!”


    段清揚點了點頭。“嗯,家裏就剩你,我還有小樹了。就連小強都送機器廠的托兒所去了。


    對了,大姐一大早,在你還沒醒的時候來了,給拿了20塊錢,還有一些票兒。讓你待會兒去百貨大樓,自己買一點好吃的。


    大姐還說,晚上讓咱倆上她那兒去吃飯。”段清揚說完,就把放在一旁的錢和票,都遞給自己媳婦兒。


    李小小迷迷糊糊的,接過錢和票,心裏還在想著。這李大姐上輩子到底幹了啥事兒啊?


    等李小小穿衣收拾利索之後,聽到這屋有動靜的李小樹,噠噠噠的跑到門前,敲響了房門。“姐,你們起來了嗎?”


    李小小正拿著牛肉幹兒往嘴裏放,被李小樹這一嗓子喊的,打了一個激靈。隨後把牛肉幹兒整個往嘴裏一塞,快步的走到房門口,把門啪的一下打開。“我就算沒起來,讓你這一嗓子喊的,都喊起來了,說話能不能小點兒聲,你姐我還沒到七老八十呢,耳朵也不聾。”


    李小樹豎著耳朵聽他姐說完之後,隻能在心裏感歎。他姐這脾氣呀,可真的是一天兒比一天大。惹不起呦!


    段清揚靠在門邊,雙手環胸看著姐弟兩人。“你倆還要在這兒站多久,這天兒怪冷的,再放一會兒,屋子裏的熱氣全都跑了。”


    聽到段清揚的聲音,李小小才回過神來,自己還在這兒掐腰瞪著李小樹呢,這一回想起來真傻。


    李小樹看了看,轉身進了屋的親姐,又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姐夫。“那啥,我去給我姐拿飯。這是10塊錢,是媽早上給我的,還有這些票兒,媽說這錢票讓姐拿著,待會兒去上百貨大樓溜達的時候,買點兒吃的。”李小樹說完,就把錢塞給段清揚,然後轉頭就往廚房跑去。不跑不行啊,萬一他姐在哪嘎兒筋搭不對,再吼他一頓,多犯不上。


    段清揚進屋之後,反手把門帶上,看到坐在炕上,啃著牛肉幹兒的媳婦兒,把手裏的錢和票兒遞給媳婦兒。“該媳婦兒媽給的,你剛才聽見了吧。”


    李小小點了點頭,嘴裏嚼著牛肉幹兒,含糊不清的說道:“嗯,小樹剛剛說的,我聽到了。


    唉!我都沒想到,我這麽招人得意,你看看,一個個的都給我錢,想讓我去出去溜達,我為什麽這麽招人得意呢?”說完,還抬頭笑眯眯的看向段清揚。


    段清揚故作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抬手。摸了摸媳婦兒的腦袋。“我媳婦兒長得這麽好看,性格這麽好,嘴巴這麽甜,誰要是不喜歡,那才有毛病。”


    小兩口兒倆正在屋裏,你你一句我一句的誇著對方時,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李小樹先探進來一個腦袋,然後身子又進了來。把手中端著的一碗大米飯和一大碗雞蛋羹,放在了桌子上。“姐,你快吃吧,這雞蛋羹都擱鍋裏捂好長時間了,再捂下去都老了。”


    李小小看了一眼李小樹,把手裏沒有吃的那一根兒牛肉幹兒,塞到李小樹的手裏,然後坐在桌前,把雞蛋羹和大米飯拌在一起,這才香噴噴的吃了起來。


    李小小吃完之後,看了看在炕上,一個坐著一個躺著的兩個男人。“我吃完了。”


    李小樹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姐夫,眨了眨眼。


    段清揚看了看,躺在那裏的小舅子,挑了挑眉說道:“一會兒我和你姐要出去溜達,上百貨大樓,不知道你想不想去?


    嗯,說不定中午不回來吃飯了,你要是不想去的話,中午不用帶我倆飯了啊,就做你自己的飯就行。”


    說完,段清揚就要穿鞋下地。


    李小樹急忙拽住段清揚的胳膊。“姐夫,你這是幹嘛去呀,我姐這都吃完了,我去把碗刷出來,你和我姐倆把厚衣服拿出來穿上,咱們一會兒去溜達呀!”


    段清揚看了看,拽著自己胳膊的小舅子,嘴角往上翹了翹。“行,那你去刷吧,不過記得放點兒熱水,那不這天用涼水刷碗,太凍手了。我和你姐倆穿衣服,你刷完碗,咱們就走。”


    李小樹一聽這話,眼睛就是一亮,一下子就竄了起來,拿起他姐吃完的碗筷,就往房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我刷碗很快的,你們兩個現在就穿吧!”


    三人走出李家的大門,剛走出巷子,就迎麵碰到了一大娘。李小樹一看到那大娘,拽了拽李小小的衣袖。“姐,咱們快點兒走吧!別跟那老錢婆子說話。”


    李小小被李小樹這麽一說,腦袋好奇的往那大娘身上瞧去。同樣小聲的問道:“咋的了?我記得這錢婆子還可以呀,惹你啦?”


    李小樹撇了撇嘴。“以前這錢婆子就樂意講究這家,講究那家的,咱們這巷子裏,有哪家不被她講究過,隻不過就是你老不出門兒,根本就不知道罷了。


    這不,咱家剛知道你結婚的時候,這不是在鄉下嘛,這婆子講究了咱家好一陣子,還是姐夫來過咱家一次,這才消停下。還有,就是大姐結婚之後,老從咱家往婆家倒的東西,還有隔三差五的吵架,還有大姐那窩囊樣,都讓這個老錢婆子給講究的,滿巷子都知道了。


    有一次咱媽正好碰到她講究咱家,就和她吵了幾句嘴,她要和咱媽動手了。不過你放心,她不是咱媽的對手,就她那個小個子,那瘦不拉幾的樣兒,咱媽打她一來一來的。”


    段清揚也在一旁,聽到了姐弟倆的嘀咕。


    隨後,段清揚就看到自家媳婦兒向自己看來,兩個人同時眯了眯眼,都從對方眼睛裏看出,要不要占點兒便宜。隨後兩人又一同點了點頭,當然要,有便宜不占,**蛋。


    李小樹就懵逼的看向自家親姐,把自己的手從她的袖子上拍掉,然後笑眯眯的和他姐夫,一起往那錢婆子方向走去。


    隨後,李小樹就反應了過來,他姐和他姐夫這是要搞事情呀!


    段清揚和李小小往那麵兒走去,剛剛要從那錢婆子身邊走過時,李小樹就配合的喊了一聲。“姐,你走慢一點兒,等等我呀!”


    李小小和段清揚,聽到李小樹的喊聲,同時看著對方笑了笑,然後回頭看向李小樹,給了一個讚賞的眼神。


    錢婆子一聽有熟悉的聲音,就往李小樹這邊看了看,一下就看到那老李家的小兒子。聽他喊著姐,錢婆子就往身後瞅了瞅,一下子就看到了段清揚和李小小,電光火石之間,錢婆子一下子就想起,這就應該是老李家的小閨女和小女婿了,頭兩天就聽到那李家婆子說自己小閨女要回來,就是一個嫁到鄉下的閨女有什麽高興的?這家夥把那李婆子嘚瑟的。


    她倒要看看,她這小閨女哪塊兒就招人這麽稀罕。


    錢婆子雙手插兜,笑著看向李小樹。“小樹啊,你這是回來了呀!你在喊誰呢?”


    李小樹看了看錢婆子,翻了個白眼兒。明明都聽到自己喊姐了,還給這嘎達問,真能裝,哼!看一會他姐和他姐夫咋收拾這嘴碎的婆子。“錢大娘呀!是你呀!我回來了,昨天回來的,這不,我小姐和我小姐夫也來了。”


    說完,李小樹還指了指,站在那裏的段清揚和李小小。


    錢婆子順著李小樹指的方向,又往段清揚和李小小的那個方向看了看。錢婆子認真打量著,站在那裏的一男一女,這李家的小閨女,雖說看不清臉是什麽樣,可是那胖瘦怎麽的比在家的時候,還長胖了一些呢?是不是穿衣服過多,才顯得胖的呀?不過這穿的倒是不差。


    那李家的小女婿,看的是挺高挺壯的,上段時間李家那大閨女流產鬧出來的事,自己那是沒有在家,回娘家了,沒有看到那場熱鬧。不過,聽去的人說,這李家小女婿,當時也在場來著,那一下子就撂倒了三四個小夥兒子。


    自己看呐,這李家的小女婿除了長得高一點兒,壯一點兒,也沒有啥嘛,和自家老兒子相比,可差遠了,說不上就是那些婆子瞎傳的。就這麽一個農村女婿,能厲害到哪兒去。


    李小小看到哪錢婆子,直直的往她和段清揚的方向看來,也笑眯眯的往李小樹跟前兒走去。“錢大娘,好久不見呀!你還是這麽,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錢婆子看向李小小,總感覺這話,有哪點兒不對,不過還沒等她想明白,就聽到李家這小女婿說道:“媳婦兒,這是誰呀!是咱家啥親戚或者親近的人嗎?”


    李小小一步走到了錢婆子身邊,挽起錢婆子的手。“嗯呐,是咱家比較親近的人,你叫錢大娘就行,錢大娘,在我在家的時候,對我可好了,每次見到我,都會給我好吃的。”


    錢婆子上一句話還沒弄明白,不過在聽到李小小這麽說的時候,在心裏不屑的笑了一下。這李家小閨女,還是這麽蠢,以前自己碰到她的時候,她的兜裏或者是籃子裏,都會帶一些吃的或者是用的,自己每一回都會用,自己用不上的東西和她換一點兒,順便在說幾句忽悠的話,這小閨女就以為自己真的是對她好。


    而且,自己哪一回也不多拿,所以那李家婆子,也就沒有必要,為了那麽一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來找自己。


    錢婆子想到這兒的時候,轉頭就看向,那李家小女婿手裏拿著的一個布包,還有那李家小閨女衣服兜鼓鼓的,一看就是有什麽東西。


    錢婆子那不大的眼睛,在眼眶裏轉了轉。


    李小小站在旁邊,把錢婆子的表情都看在眼裏。段清揚因為身高的原因,也看得非常清楚。


    隨後,段清揚隔著棉帽子撓了撓頭,露出一抹憨憨的笑容。“錢大娘好,等哪天有時間,我讓小小領我去你家,你以前對小小那麽好,小小回來,應該去看看你。不過今天不行,今天我們要去溜達溜達,買一些東西,晚上還得上我們大姐那兒去。”


    錢婆子一聽李家小女婿這麽說,又看了看她那鼓鼓囊囊的包,和李家小閨女那鼓鼓的挎兜。確定了,一定是有好東西。


    錢婆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反手拉住李小小的挽著自己胳膊的手。“買東西趕趟兒,買東西你們下午去就行,先上大娘家去待會兒,這小小一走都有大半年了,我這大半年都沒看到小小了,想的很。


    你們先上大娘家去待一會兒,大娘家還有好吃的呢!”


    錢婆子對段清揚說完之後,轉頭看向旁邊的李小小。“小小呀,大娘家有你愛吃的瓜子,花生,還有糖塊兒呢,還有頭兩天兒,我買回來的麻花兒呢!”


    李小小故作為難的,看了看段清揚和李小樹,隨後又轉頭看向錢婆子。“大娘,我還是不去了,那些吃的,都留著給我小侄子,侄女兒們吃吧!我都這麽大了,在和侄子侄女們搶著吃,多讓人笑話。


    再說了,大娘對我這麽好,我再也要大娘的東西,多不好呀!而且 而且我這也沒有什麽好東西,可以給大娘的。”


    錢婆子一聽這話,笑容更大了。拉著李小小的手,就往自家方向走去,邊走邊說道:“小小,你這麽和大娘說話,大娘就傷心了,你怎麽和大娘這麽外道呢!你以前和大娘從來不這樣的。


    再說了,大娘家你還不知道,家裏那幾個小崽子,都不樂意吃,我這都是特意給你留的,上段時間就聽你媽說,你要回來。


    這不,我就想著你回來了,會來大娘家。大娘,這些吃的都是給你留著的,不能再跟大娘外外叨叨的,你要是再這樣,大娘就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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