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二嫂被這麽一扯,回過神來,疑惑的看向段大嫂。“大嫂,娘和小小呢?”


    段大嫂…………


    段家其他人都看向段二嫂…………


    段二哥看向自家媳婦兒,捂了捂額頭…………


    “走吧,三弟妹,娘和小小已經回家了,咱們也回去吧,回去看看小小。”段大嫂無奈的,扯了扯段二嫂的衣袖。


    段二嫂點了點頭。“是得,回去看看小小,看小小的眼睛哭的腫沒腫?


    這要是腫了,三弟妹還能好看了嗎?”


    段大嫂是真的不想說話了,跟這二弟妹說話太累了,急忙快走了兩步。


    “大嫂,你走那麽快幹啥呀?等等我呀!”


    另一頭的李小小和段母已經到了家,燒火煮了五個雞蛋。李小小就坐在廚房的門口,這會也緩過來了。


    幾個小崽崽,也圍在李小小身旁。“三嬸嬸,我們剛才回來的時候,看到大隊長他們抬了一頭野豬。”


    小木頭也在一旁點著頭。“嗯!好像晚上要吃殺豬菜。”


    清清小姑娘,吧嗒吧嗒嘴。“殺豬菜,好好吃的,上次吃還是,三嬸嬸崴腳那一回呢!那時三嬸嬸還不是三嬸嬸呢!都好長時間沒有吃了,都饞了。”


    小錘子在一旁,也沒有聽明白,親姐到底說的是什麽!不過最關鍵的倒是聽懂了,殺豬菜,好吃。


    李小小聽到幾個小崽子,左一句野豬,右一句殺豬菜的。把好不容易淡化的野豬陰影,又提了上來。腦袋轉過去看向段母,眼睛裏又開始蓄滿了淚水。“娘,野豬咋那麽喜歡我呢!”


    段母趕緊把煮熟的雞蛋擱在涼水裏。扭頭就又看到了李小小,眼淚又像不要錢似的往外掉。“小小呀,娘,不告訴你了嗎?你野豬啊,是看你長得太好看了,它才追你的,下回你再看到野豬啊,就趕緊跑。”


    李小小聽到段母的話,打了一個冷戰。“娘呀!還有下次呀!”


    段母看到李小小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劈裏啪啦的往下掉。急忙解釋道:“沒有下次了,娘待會兒就去和隊長說,讓隊長給你分配活的時候,咱離那山遠遠的。不哭了,小小,你看著眼睛腫了。來,這雞蛋涼了,你快點兒拿雞蛋揉揉。”邊說著邊從涼水裏,撈出一個溫熱的雞蛋。


    給你小小揉著眼睛,還側頭看向幾個孫子孫女。“木頭呀,瓢裏還有四個雞蛋,你們幾吃了。”


    幾個小崽崽一聽還有雞蛋吃,眼睛一下就亮了,小木頭把瓢從灶台拿了下來。把雞蛋拿了出來,把水瓢裏麵的水,倒在髒水桶裏。四個雞蛋正好一人一個,


    段大嫂和段二嫂進院門的時候,就看到四個小崽崽,蹲在廚房門口,一人拿個雞蛋,小口小口的吃著。三弟妹則是拿個雞蛋,擱那兒捂著眼睛。段母則是在和麵,應該是要蒸窩窩頭。


    幾個小崽崽看到兩人進來,分別喊了喊自己的娘。李小小則喊了一聲大嫂,二嫂。段母聽到喊聲,回頭一看,是大兒媳和二兒媳回來了。


    看著兩人說道:“正好你們回來了,那今天就別在去地裏上工了,老大媳兒,你來你把窩窩頭蒸了。也不用整菜了,約麽晚上大隊長會讓把那頭豬殺了,畢竟這天兒太熱了,也放不住。”


    段大嫂洗了洗手就開始揉麵。看向段母,回道:“好。”


    “老二媳婦兒,你跟我進屋,上次你三弟妹給了我一大塊兒布,正好你做衣服的手藝好,你來給幾個小崽子一人做套衣服。


    我告訴你啊,這回做衣服稍微往大一點兒做,萵進去點邊兒,能多穿兩年,別做那麽揪揪粑粑的。知道不?”段母說完之後,回頭還瞅向這個二兒媳婦兒。


    要說這個二兒媳婦兒那出眾吧,那就是在做衣服方麵了,做那衣服和做那鞋,就是要比別人做的好看。可是好看歸好看,每回給娃子們做衣服,那衣服也就能穿一年。每一回都得告訴她,讓她往裏多窩一塊兒,要不她都不帶給你多帶出來一塊布的。


    段二嫂剛想回一句,多窩出來一塊兒,就沒有那麽好看了。可是在接觸到段母的眼神時,蔫吧了下來。小聲回道:“知道了,娘。”


    李小小,看了看這個,看了看那個,在想了想自己,也不能這麽待著,不是。把手裏已經涼透了的雞蛋扒拉扒,兩口咽下了肚。“大嫂,我來燒火吧!”說著就坐在了小馬紮上,要往灶坑裏填柴。


    段大嫂看到三弟妹那樣就心軟了,想著不賴娘,喜歡長的好看的,這三弟妹長得就耐看,這一哭,可憐巴巴的樣,讓你瞅的就心軟。“三弟妹呀,你去回屋躺一會兒去吧!這裏我來就行,去回屋躺一會兒,緩緩去,要不晚上該做噩夢了。”


    李小小抬起頭看向段大嫂。“大嫂,不用,我這都已經好了。”


    鎮上剛出車回來的段清揚。用手摸著自己的右眼皮。


    走在段清揚身旁的呂國慶,看到段清揚還摸著自己的眼皮,用胳膊撞了撞段清揚。“怎麽著?你這右眼皮還在跳啊?”


    段清揚搖了搖頭。“不跳了。對了,今天咱們回來的早,我一會兒要上趟國營飯店,你去不?”


    呂國慶詫異看向段清揚。“咋的?今天不著急回家啦,你這從結了婚之後,每次都著急忙慌的回家,這次不著急啦?”


    段清揚撇了一眼呂國慶。“就你這還沒娶媳婦兒的懂什麽!我今天早上,在那國營飯店路過的時候,寫著今天好像供應紅燒肉,我媳婦兒樂意吃,我想去買一份帶回去。”


    呂國慶…………


    段清揚挑了挑眉,看向沒有動靜的呂國慶。“你到底去不去?”


    “去,有紅燒肉咋不去呢?我買回去給我侄子侄女吃。我侄子侄女跟我可親了,我在他們眼裏可是一個好小叔。”呂國慶說完之後,還衝段清揚揚了揚下巴。


    段清揚眯著眼睛,嘴角微微上揚。“我在我媳婦兒跟前兒,可是一個好丈夫。不過話說回來,你還沒媳婦兒,你也就是能當一個好叔叔了。


    不像我是有媳婦兒的人,我和你說啊,我媳婦兒那長得好看,性格也好,對我好,對我父母也好。我媳婦還…………”


    吳國慶眼睛瞪大,看向段清揚。打斷段清揚沒說完的話。“行了,知道你有媳婦兒。顯擺啥。我以後也會有的。”


    段清揚點著頭,拍了拍吳國慶的肩膀。“嗯!我知道,你以後會有的。不過那不是以後嗎?也不是現在呀!”說完,段清揚越過呂國慶,向前走去。


    呂國慶看著段清揚的背影,咬了咬後槽牙。“姓段的。”


    段清揚回過頭來,看著呂國慶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先上國營飯店,等著去了。你和不和我一起去。”


    呂國慶,哼╯^╰“走吧!”


    ——————————————————————


    村裏。


    果然如段母他們想象中的一樣,因為夏天,天太熱了,肉根本放不住,大隊長決定當天晚上就把豬殺了。這頭大野豬淨重差不多有300多斤。家家戶戶都能分上了一斤多的肉。


    還剩下了一些肉和豬內髒,豬血之類的。村長找了幾個村裏做飯好的婦人,把這些都收拾了,晚上和菜,土豆之類的一燉了,全村一家盛了一盆回去。


    段清揚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段父和段母在院子裏坐著。


    打了聲招呼,環繞了一圈兒。“娘,我媳婦兒呢。”


    段母指了指兩人的屋子。“你媳婦兒在屋呢,去看看吧,今天你媳婦兒可被嚇夠嗆。”


    段清揚一聽自己媳婦兒被嚇夠嗆,也來不及問緣由。自行車立柱之後,把手中的飯盒塞到段母懷裏,快步的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看到躺在炕上的李小小,走到旁邊坐下,輕聲喊道:“小小,你還好不?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李小小睡的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喊她。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段清揚。“清揚哥,你回來啦,幾點了啊?這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段清揚則著急的把李小小扶正,坐好。上下看了看她。“小小,娘說你,今天嚇著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要告訴,我不要瞞著我。你要是瞞著我,我更惦記。”


    李小小眨了眨眼睛,看著段清揚,一臉的著急的樣子,從炕上下了地,蹦了兩下,又轉了兩個圈兒。“你看清揚哥,我沒有事兒的,隻不過是被野豬追的時候,稍微有那麽一點害怕。你看我現在好好的,而且我剛剛睡覺的時候,也沒有做噩夢,現在已經好了,就一開始有一點害怕。


    我現在真的已經沒有事了,就是娘不放心,一個勁兒的怕我嚇到。”


    段清揚看到李小小這個樣子,應該是沒有事了,也鬆了一口氣。“沒有事就好。走吧,上外麵我給你帶了紅燒肉。”


    李小小笑眯眯的,看向段清揚。“我就知道清揚哥最好了,我最樂意吃紅燒肉。”


    段清揚拍了拍李小小的腦袋。“那快走吧,再晚一會兒,讓幾個小崽子聞著味兒,可就不剩什麽了。”


    吃晚飯的時候,段母看到李小小還有些略微腫的眼睛。皺著眉頭看向段清揚。“老三,一會兒你再去煮個雞蛋,給小小再敷敷眼睛。”


    吃完晚飯,一家人在院子裏嘮了一會嗑。就各回各屋了。


    別的屋都消消停停的,準備睡覺了。隻有段二哥和段二嫂這屋,段二嫂正拿著一麵鏡子左右照著,時不時的掐一把自己的臉,摸一把自己的臉。然後再扒拉扒拉自己的眼皮。


    段二哥坐在炕上,嘴角直抽,這媳婦兒也不知道又抽哪門子風。


    段二嫂拿著鏡子自己看了一會兒,回頭又看向段二哥。“雨哥,你說我這臉是不是太糙了,一點都不滑溜。而且我也太黑了,一點兒都不白。還有我這個眼睛,是不是小了點兒?還有我這個雙眼皮,是不是我這個雙眼皮兒也太小了點兒?


    雨哥,你倒是說話呀!”


    段二哥看著又在那兒抽風的媳婦兒,扯了扯嘴角,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沒有,我媳婦兒挺好看的。”


    段二嫂聽到這句話,嘴角就開始往上翹。“真的嗎?雨哥,我真的長得挺好看的嗎?


    我和你說啊,雨哥。長得好看的人,就是招人稀罕,你看三弟妹,咱娘多稀罕她。還有咱村裏老六叔家的杏花,在沒嫁人之前,那老六叔家的門檻,都快讓提親的那些人給踩破了。


    還有啊,那個跟三弟妹一起來的,叫寧雪的那個女知青,你看長得多好看,咱村裏的那些大媽,大娘們都想給領家去當兒媳婦兒,多招人稀罕呢!”


    段二嫂說完之後,又拿起鏡子照了照。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又對段二哥說道:“雨哥,你說我要是再白一點兒,皮膚再滑溜一點兒,眼睛再大那麽一點點。那我得老好看了,咱娘得老得意我了。


    咱娘就喜歡長得好看的,我要是變得好看了,到時候分家的時候,咱娘保證會跟咱們一起。雨哥,你說是不是,這麽回事兒?”


    段二哥嘴角直抽抽。心裏想著,那老六叔家的杏花,提前的多,也是因為老六叔疼閨女,給的陪嫁是這十裏八鄉數一數二的。而且老六叔家條件也好,娶了他家姑娘都不用怕扶持娘家,說不定還能幫幫婆家呢!


    還有那寧知青,村裏那些大娘,大媽們是稀罕她長得好看嗎?那是稀罕那寧知青的有錢。


    還有這個三弟妹呀,純粹是因為嘴兒好,給他娘哄住了。還有個最關鍵的點,就是這三弟妹能管住老三。他這傻媳婦兒,把啥事兒都想偏了。


    段二嫂看著段二哥在那兒發呆,也走到炕邊坐了下來,推了一下子段二哥。“你想啥呢?雨哥。我問你話呢,你說是不是這麽回事兒?”


    段二哥回過神兒來,看向自己的傻媳婦兒,點著頭,肯定道:“對,長得好看,是招人稀罕。不過我媳婦兒也招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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