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不起,對不起。”一個小乞丐冒冒失失的撞到了陶安然身上,連忙道歉。話剛說完,撒腿就跑了。


    “少爺,你沒事吧?”


    “我沒事。”陶安然給小希說,雙手正在拍打身上的灰土,一摸腰間的荷包不見了,嗬,這是遇到三隻手了呀。“有事,我的荷包被他偷了。”陶安然改口道。


    “少爺,我去追他。”小希把牽馬的繩子遞給陶安然。


    “走,我和你一起去。”陶安然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麽人,把她的荷包偷了。


    找人說容易,也容易,說不容易,也不容易。問問旁邊的路人,哪邊是有破敗的廟宇和廢舊的房屋,再找找貧苦人聚集的街道,和人煙稀少的犄角旮旯,一般就能找得到他們。主要是如果在人多的地方,他們搶到的錢在手裏也待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比他們更強乞丐流氓給搶走。


    “泥鰍,你得手了,這荷包看起來特別精致,裏麵應該有不少錢吧?”一個耳朵畸形的半大乞丐,問剛才撞到陶安然的那人說。


    “泥鰍,快打開看看!”旁邊另一個乞丐催促說,他的肚子已經餓的不行了,如果有錢,正好可以去買些吃的。


    “小六子,別催,這個呀,得慢慢的來!”被叫做泥鰍,穿的不像乞丐的乞丐說。他剛拿到袋子的時候就感覺裏麵沉甸甸的,是小顆粒樣的,肯定有不少錢,著急忙慌的跑路,還沒來得及看。


    小耳朵和小六子兩個人看著泥鰍把手伸進荷包,像賭徒摸骰子似的,慢慢猜測,點數的大小。他們就見泥鰍的臉,跟戲台子上唱戲變臉似的,一會青一會白的。


    “我草!什麽人呐,連馬都買得起,還有小廝,荷包裏放的淨是糖塊。”泥鰍就直接把荷包打開,眼睛直瞅著荷包裏的糖塊,嘴裏罵罵咧咧的說道。


    “什麽?糖!快給我吃一個。”雖然沒有銀子買吃的,但是拿個糖甜甜嘴也很不錯,他們經常連飯都吃不飽,更何況是吃糖了。小六子都快忘記糖的味道是什麽樣了,他流著口水說。


    “少爺,你的錢沒放荷包啊?”陶安然拿錢的時候,小希沒太注意,看到小乞丐搶的荷包裏,一文錢都沒有,就問陶安然。


    “嗯,我把錢放到袖袋裏了,沒想到今天還歪打正著了。”陶安然的錢一般都是放在乾坤袋裏的,荷包裏放了好多糖,是給小希和西風準備的零嘴。陶安然被糖吃多了對身體不好,給洗腦了,所以對糖沒有什麽太大的欲望。


    “給,小耳朵,小六子,你們倆一人兩塊,剩下的我先收起來。”泥鰍剝了一塊糖,放到嘴裏,一人分給他們兩塊。


    陶安然從他穿的衣服和說話的口吻上來看,他們三個人應該是以泥鰍為主的,那這三個人中肯定是泥鰍最有本領了。


    “我說,糖可以給你們吃,荷包,能不能還我?那是我大嫂送我的,弄丟了,不合適。”陶安然雖然一副說話商量的口吻,但是她和小希兩人一馬,把三個小乞丐逼到了這個死胡同最裏麵。


    泥鰍覺得自己可以和陶安然打個平手,可是看看旁邊的小耳朵和小六子再看看身高體壯的那個小廝,還有那匹馬,怎麽都覺得自己這一方的勝算不大。


    “你們就住在這裏啊。”陶安然雖然知道他們的居住條件不會太好,可是沒想到會這麽差。屋頂破破爛爛,窗戶和門都不見了,幸好現在天氣暖和,要是到了秋冬季節,不知道睡在裏麵和睡在外麵,哪個更冷。


    “我記得縣裏還有一個廢棄的小寺廟,你們怎麽不住在那邊?”


    聽陶安然問起這個,小六子就氣的咬牙切齒。“還不是那邊的人針對我們,泥鰍有本事能弄到東西, 他們非要拿大頭,老是占著個子大的便宜欺負我們。”原來是因為分配不公和被欺負啊。小耳朵可能是因為耳朵畸形的原因,有些自卑,隻是坐在那聽小六子說話,至於泥鰍,在那自幹自活,根本就沒有聽小六子說,也是,他們都一起經過的事情,也沒必要再聽。


    要問為什麽小六子會在這和陶安然說這些,那當然是包子的力量。陶安然跟他們回來的路上,讓小希買了十個包子,五個人正好一人兩個。


    “那泥鰍是怎麽知道我身上有錢的?”陶安然雖然有馬,有小廝,荷包也不錯,但是穿的衣服和鞋並不是有錢人家的樣子,就有些奇怪,泥鰍是怎麽肯定自己有錢的。


    “這個啊,是小耳朵看到你們進賭坊了,而且還看到你給別人錢了,就猜你應該是贏了不少錢,才告訴泥鰍的。”小六子這個人說話沒個把門的,小耳朵平時話少,泥鰍又經常出去,這不來了個和聊天說話的人,話匣子一下子就打開了。


    泥鰍抬頭看了小六子一眼沒說話,主要是他們身上也沒有別人能圖的。


    聊天的話一拉開就扯遠了,他們三個人,為什麽沒人要,陶安然才知道。泥鰍是被一個小偷收養的,從小就教他怎麽偷別人東西,他身手很靈活,就被叫做泥鰍。他的養父後來失手被人逮到,活活打死了,他自己就成了一個流浪的乞丐。


    小耳朵是因為耳朵畸形,小時候被家裏拋棄了,可憐他的老乞丐把他收養了。小六子,是被家裏的賭鬼父親賣給了人販子,人販子出了意外,他自己不想回去,被泥鰍的半個饅頭收買,一直跟著泥鰍混了。


    “那你會賭嗎?”陶安然聽說小六子的父親是個賭徒,就好奇的問他。


    “我可不會,就是他希望每次都能出三個六,就給我起了六子這個名。”


    “你既然沒事,怎麽不回去啊,你家裏沒其他人了麽?”


    “我有爺爺,奶奶,娘和二叔。”陶安然聽他說家裏有這麽多人,那他不回去,著實有些奇怪。小六子繼續說:“我爹好賭,爺爺奶奶管不了,二叔和二嬸意見特別大,就和我們分家了,爺爺奶奶跟著他們住。我娘整天哭哭啼啼的,什麽也弄不了,家裏還有一個姐姐一個妹妹,也都被我爹賣掉了,我現在是一點兒都不想回去。”


    幸福的人都是一樣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可巧他們三個還湊到了一起。“那你們怎麽不去找個鋪子做夥計呢?”小耳朵聽到陶安然問話,就偷偷抬頭看看她,泥鰍直接翻了個白眼。


    “我們也想啊,我們三個的情況太複雜,老板一聽就不要我們。”小六子也找過幾家鋪子,可是老板隻要家事明白的人,都不要他們,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淪落為乞丐了。


    “那,你們給我幹活怎麽樣?”陶安然當然知道,一般店鋪不會要他們這樣的夥計,她隻不過是為了引出下文。“我先說好啊,我沒有錢,不付工錢,隻管吃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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