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瑞神色一緊,忙起身過來查看:“怎麽了?”


    白曉薇僵著脖子,滿臉痛苦:“我脖子不能動了......啊.......疼......”


    她想活動一下,哪知脖子剛動一點,就疼得哀嚎。


    “別動。”


    顧文瑞俯身,大手輕撫雪白脖頸,手指有力度地揉捏著,給她放鬆僵硬的筋骨。


    “輕點......好疼......啊......你輕點啊......”


    顧文瑞本來沒什麽想法,偏這不知死活的小女人非要叫的曖昧,惹人遐思。


    他手上力度不減,話語滿含深意:“你這是一個姿勢久了造成的,太輕你沒感覺,用力通一通就好了。”


    “疼......”


    痛呼聲噎在喉頭,白曉薇秒懂他話裏的深意,忍著酸痛、齜牙咧嘴讓他按摩。


    還好,顧文瑞並沒有故意折磨她,確實是真心實意在幫她減輕痛苦。


    沒過多久,酸痛的肌肉變得輕盈,脖子終於恢複靈活。


    “好了,不疼了,你歇會兒吧。”


    白曉薇拉住脖子上揉按的大手慢慢推開,準備繼續工作。


    顧文瑞挑眉:“真不疼了?”


    “嗯。”


    “酬勞呢?”


    “什麽?”


    白曉薇從卷宗中抬首,一臉不解。


    顧文瑞湊近:“白按啊?”


    “......你想要什麽?”白曉薇謹慎問道。


    顧文瑞勾唇反問:“你能給什麽?”


    給什麽......親一口?這是白曉薇的第一個念頭......可是轉而想到他說過,敷衍他的話會受懲罰......嗯,那就不好辦了。


    她好聲好氣商量:“我這還忙著呢,要不,先記下?”


    “記賬啊......”


    顧文瑞有些不滿,瞥了眼她的紅唇,卻也知道她是真的忙,要是再鬧下去,她加班時間還得往後延。


    伸手在她唇上戳戳,“加利息。”


    白曉薇見他鬆動,滿口應道:“好好好,算利息。”


    哄走了小祖宗,白曉薇繼續看卷,邊看卷邊在電腦上記錄。


    期間,雖然她仍是一個姿勢不動,但小祖宗的服務卻很周到,時不時上來給她捏肩揉背。


    再次感到饑腸轆轆時,白曉薇重重舒了口氣。


    抬眸興奮地朝小祖宗招手:“文瑞來,看這個。”


    說著,手指按動鼠標,點了打印。


    打印機一陣嗡嗡聲後,白曉薇拿起幾頁紙。


    顧文瑞湊過來一看,她竟是繪製了表格,表格豎列是26個犯罪嫌疑人的名字,橫列則是按照地位、作用、行為、參加時間、前科情況等列了許多項,分的很細。


    看卷時,她邊看邊往表格裏填。


    “有這個表格在,咱們提審時就清楚多了。”


    白曉薇興致勃勃地指著表格給顧文瑞講述自己的思路。


    “我是這麽想的,提審時咱們先從認罪態度好的人開始,這樣不僅省時間,還能順帶證實其他人的行為。”


    “表格裏能清楚看到,3名主犯中有1個態度始終搖擺不定,可以做工作。”


    白曉薇說著,用筆把他的名字圈了起來。


    “中層有2個認罪態度很好,對於參與幾場犯罪、獲利多少、受何人指使、是否使用凶器交代的比較清楚。”


    白曉薇把他們的名字也圈了起來。


    “最後是馬仔、小弟,雖然人數較多,但是有一大半在經過偵查環節的突破後,心理防線已經崩塌,對於受上級指使從事違法犯罪活動供認不諱,這個不是難點。”


    “提審時,按照先從犯、後主犯的順序——從犯的行為相對較輕,比較容易做工作,我先給他們釋法說理,減輕他們的心理負擔,願意認罪認罰的話,量刑時可以給他們減輕20%的幅度,有這個誘惑在,他們應該能好好配合。”


    “這樣的話,就算最後主犯喬元化不認罪、零口供也不要緊,這麽多人證、物證,他能跑的了?”


    談工作時的白曉薇,身上總有種無法言說的魅力,是自信從容、是聰明睿智、還是堅定執著......間或都有,反正,讓人挪不開眼。


    “你覺得怎麽樣?”她雙眸亮晶晶地看向他,征求他的意見。


    顧文瑞點頭:“我覺得甚好。”


    怎樣他都無所謂,反正他在這裏的意義,隻是為了陪她。


    在一起越久,就越是心疼她。


    不忍看她一個人挑燈夜戰,孤零零一盞燈火亮在看不透邊際的黑夜。


    不忍她看卷時滿身疲累,脖子僵硬到動不了時的疼痛難耐。


    更不忍她加班後,饑腸轆轆走在淒清寂靜的街道上,孤單無助。


    她在公平正義、懲奸除惡的道路上孜孜以求、披荊斬棘。


    那他隻能舍命陪夫人,常伴她左右,為她保駕護航、掃除障礙。


    別人夫唱婦隨,他是婦唱夫隨。


    嗬,那又如何。


    他,甘之如飴。


    隨著辦公樓裏最後一盞燈火熄滅,夜色終於吞噬大地。


    ......


    方奇麵帶喜色地把一份筆錄放在陳書瑤辦公桌上。


    “陳主任,有突破了。”


    陳書瑤看他神色,心頭先鬆了鬆。


    吩咐常琳琳給方奇倒水,這才拿起筆錄看了起來。


    “王興?”她抬頭看向方奇,“這人是......”


    “也是陳曼曼的保鏢。”


    方奇喝了口茶,解釋道:“我把劉家破產的消息告訴了許慶和方文,還以為這倆人多忠心呢,結果一聽劉家破產,一五一十全撂了,那叫一個迫不及待。”


    “然後,他們還供出了另一個同夥,就是這個叫王興的家夥。”


    陳書瑤笑了一下,樹倒猢猻散,這就是現實。


    既然劉家保不了他們,那就隻能自保了。


    “王興說,他奉陳曼曼之命跟蹤曉薇,找機會綁她去城郊工地,卻在準備動手時,被曉薇身邊的人打斷了手腳?”


    陳書瑤皺緊眉頭:“曉薇身邊的人?”


    方奇也納悶:“許慶、方文、鄭詩晴的供述基本一致,全都是奉陳曼曼的命令,綁架不成再讓張玉珍誘騙,足以推翻陳曼曼在病房裏給咱們說的話。”


    “但是,曉薇身邊跟有人?誰啊?身手這麽好?也沒聽曉薇給咱們說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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