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當然打回去了啊,你沒看我今天踹她時也很熟練嗎?”


    張愛萌仍是憤怒:“可是你傷的是臉啊,萬一留了疤,你以後怎麽嫁人怎麽找工作?她這是要毀人一輩子啊。”


    她不服氣,就算身為檢察官,知道不能以暴製暴,可見慣了各色犯罪,她也不信以德服人這一套。


    憑什麽別人拳頭都揮到你臉上了,還道德綁架受害人講道理、講道德?


    她心裏窩著一團火,逼問白曉薇,非讓她說出自己想聽的:“曉薇,你有沒有抓爛她的臉?啊——不行,你快說有,要不然我會被氣死的。”


    大力捶著胸口,那裏憋著一團氣,她不理解曉薇是怎麽憋了這麽多年的,她是怎麽做到的呢?嗚嗚嗚,太心疼了。


    真想不管不顧給陳曼曼套麻袋啊,要是有機會,她一定抓她一把給曉薇出氣。


    聞言,白曉薇沉默。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冷了太久,突如其來的溫暖讓她沒有設防,才把心裏深藏已久的委屈說出來。


    她很鄙視這樣的自己,有種祥林嫂的既視感。


    見她垂頭不語,張愛萌覺得渾身血液逆流,快要厥過去了。


    仰頭癱靠著椅背:“小顧,要不我們回飄香小廚吧,我必須回去抓陳曼曼一把,不然我今年、明年、後年,以及往後的每一年,隻要想起來這件事,我就會後悔今天太客氣了沒上手。”


    顧文瑞正有此意,他也後悔,剛才踹輕了。


    一向最理智的蘇逸興,默然不語,並不阻攔,顯然也是這麽想的。


    群情激奮,白曉薇急忙開口:“別別別,現在回去陳曼曼早走了,不是要吃飯嗎,都一點半了,你們不餓嗎?咱們先找地方吃飯吧。”


    這個時候,誰有心情吃飯,都堵的慌。


    白曉薇示弱:“我快要餓死了,咱們去星辰咖啡館吧。”


    聽到她說餓,顧文瑞沒有遲疑,單手靈活轉動方向盤,姿勢瀟灑又帥氣,與他陰鬱的麵容形成對比。


    白曉薇坐在副駕,沒有回頭,車廂內空氣凝滯又沉悶。


    “其實,我也抓過她的臉......”


    車廂內的安靜令人窒息,而且這窒息還是因為自己,白曉薇隻得主動開口打破安靜。


    聞言,張愛萌精神一振,不再長籲短歎,趴到副駕旁:“抓爛了嗎?她流血沒?”


    白曉薇知道,顧文瑞和蘇逸興也在聽。


    她不想騙他們,卻也不想說實話。


    “抓爛了。”白曉薇肯定點頭。


    張愛萌高興了,拍著副駕座椅笑:“哈哈,就該這樣,麵對欺淩,要勇敢說不。”


    蘇逸興卻沒有笑,皺眉盯著副駕,那深沉的目光,似乎想把副駕座椅鑽出一個洞。


    開車的顧文瑞抽空覷了眼副駕的人,眼中有著看透一切的審視。


    嗬,真抓爛了麽?為什麽一開始張愛萌追問時沒說,現在想起來說了?


    別告訴他是突然想起來的。


    沒有第一時間給出的答案,要麽是怕他們擔心撒的謊,要麽,是後麵發生了什麽更不好說的事,讓她一開始選擇回避,又怕他們生氣,才挑了能說的說了。


    而這兩種猜測,他更傾向於後者。


    張愛萌笑夠了,突然想到一件事。


    “曉薇,你和陳曼曼是什麽時候的同學啊?”


    “初中。”


    “初中?”


    張愛萌驚了,初中時才多大,陳曼曼就已經這麽狠毒了嗎?


    “那你父母呢?你被同學欺負他們都不管嗎?”


    “嗯,他們不管。”


    這句話,白曉薇說的很平靜,不帶絲毫傷心或者其他情緒。


    張愛萌後知後覺自己似乎說到了別人的隱私,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曉薇,我不是故意的。”


    在一起工作這麽久,曉薇從未主動說起過她的父母,她怎麽這麽笨,直到現在才想明白原因。


    “沒事,不是你的錯。”


    張愛萌沉默了一會,又氣憤道:“這是校園欺淩啊,老師都不管嗎?還有其他同學,難道都不幫忙?”


    “老師給我們調解過,還把我和她放在不同的班級,但她就是不停找我麻煩,加上她家裏有人在教育局工作,連校長都要給她麵子,老師、同學,都不敢得罪她。”


    這種情況,顧文瑞和蘇逸興是沒有經曆過的。


    蘇逸興自不必說,他是蘇氏集團唯一的太子爺,是長輩的手中寶。在海城地界,誰敢找蘇家的麻煩?從小到大,他都是站在高處,俯視眾生,一路的鮮花著錦。


    而顧文瑞,雖是顧家不受寵的孩子,但也隻是相對他的兄姐而言。身為顧家最小的少爺,除了沒有母親的疼愛,其他該有的體麵和尊貴,他一樣不落。


    甚至他還有顧老夫人的獨寵,有兄姐的愛護——顧家的小輩們,雖然秉性各異,但對手足的維護之情卻是實打實的——他頂撞父母、夜店廝混、打架飆車,各種放浪不羈的行為,兄姐都隻是歸結為“小瑞還小,正處在叛逆期”而已。


    所以,白曉薇遇到的事,顧文瑞和蘇逸興知道、聽過,卻永遠不會遇到。


    但這不妨礙他們心疼她的遭遇,憐惜她吃過的苦。


    “她為什麽一直找你麻煩?初中的小孩之間,能有什麽深仇大恨?”


    張愛萌不解。


    她的家境雖然遠比不上顧、蘇兩家,但也是小康殷實之家,有父母關心愛護,二十多年的人生,也是過得順風順水。


    “不知道。”白曉薇淡淡說道。


    她不知道為什麽陳曼曼這麽討厭她,從第一次見麵就看她不順眼,也許是二人天生磁場不合吧。


    張愛萌還要追問,車子已經停在了星辰咖啡館門前。


    進了咖啡館,找了最僻靜的卡座,四人落座點餐。


    張愛萌和白曉薇坐在一側,另一側,坐著顧文瑞和蘇逸興。


    這樣一來,白曉薇正好和顧文瑞相對而坐。


    看著她被碘伏染的有些黃的傷口,顧文瑞心裏哽的慌。


    她隻比他大三歲而已,在他養尊處優,被祖母和兄姐疼愛時,她卻在被同學欺淩;在他渴望父愛母愛時,她卻在草叢裏打滾,躲避隨時可能迎麵而來的木棍襲擊......那時候的她,也隻是個孩子而已,她也僅僅比他大了三歲......三歲而已......


    蘇逸興也在定定看著白曉薇,視線不躲不閃。


    過去他從不知道,這個如仙子般善良美好、勇敢堅強的姑娘,童年竟然有著那樣的不幸。


    看著她明亮的雙眸,他困惑又敬佩——困惑她是怎麽從那樣的境遇中走出?敬佩那樣的境遇下,她竟能始終保持一顆溫暖幹淨的心。


    這讓他的心裏,又酸又澀,難受的緊。


    “曉薇,你這麽好,陳曼曼一定是嫉妒你。”


    張愛萌想了一路,這應該是最符合實際的答案了。


    白曉薇笑著搖頭:“萌萌,我要家人沒家人,要錢沒錢的,有什麽值得人嫉妒的?”


    “反而是你,從小家境好,有父母疼愛,性格活潑,既會彈鋼琴又會跳舞,我才是羨慕你。”


    明明是誇她的話,卻讓張愛萌聽著心酸:“曉薇,你小時候的生活......是什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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