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大姐的每一個動作,都仿若按在了長歌的”g”點上。


    那麽的安逸、舒適,又時而夾帶著新鮮、驚奇與刺激。


    長歌微眯著眼,雙手隨意的搭拉在兩邊的扶手上。


    燈光下,她的眼睫毛因為愉悅,而微微顫動。


    恩,行雲流水、水到渠成。


    “放鬆,放鬆。”


    大姐輕輕拍她的肩。


    此時,腳已經洗好,粗壯有力的雙手已經攀扒上她的背。


    長歌背朝著門口,坐在一張特製的高凳上,左手邊,萬富的進度條也差不多。


    “妹子,別怕,放鬆~”


    長歌還來不及憂慮、驚恐,隻聽“卡卡”兩聲,大姐環抱著她的腰,整個脊椎骨兒往左邊狠狠的扭了一下。


    “啊……”


    她的反射幅有一丁點兒長,都結束了才喊出聲。


    伴隨著她的驚訝,大姐又環抱著她的腰,整個脊椎骨兒往右邊狠狠的扭了一下。


    於是,骨頭的“卡卡”聲掩沒了她的呼喊。


    她眼珠子兒瞪時一愣,心裏想著:“這麽高難度兒的動作,就這麽so easy的完成啦?”


    是,這樣的動作隨之帶來的由內而外爆發的“爽勁”,後來,她再未在別的“正規足浴店”體驗過。


    在精油與大手的推動下,長歌有種自己隨時能“倒頭大睡”的錯覺。


    不需要再有夢,特別是那種走漆黑長路的夢,擔心第二天就要出報告的噩夢。


    50分鍾,稍縱即逝。


    她軟窩在大躺椅裏,一動也不想動。


    若不是萬富硬拽著把她從“溫柔鄉”拉起來,她是真想一輩子就“賴”在這兒了。


    “哥,好舒服啊……”


    “下次來惠州,再請你。”


    “嘿嘿,好。”


    大門口就有出租車,兩人回到酒店,長歌第一時間就進了被窩。


    她能聽到萬富進出浴室衝涼、打電話的動靜與聲音,卻又無比安心的昏睡。


    人生的路,過往的事,反反複複又重重疊疊,誰能想象得到,當初“誓言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人兒早已換過幾茬兒,倒是朋友還一直在身邊呢?


    第二日長歌醒來,萬富已經離開,床頭還放著他到樓下超市買回來的牛奶與麵包。


    今天,是2011年公曆的最後一天。


    這一日的工作,依舊行程滿滿。


    晚上的時候,劉吉領著大家吃了當地有名的“海鮮”大餐。


    酒足飯飽,回到酒店。


    “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


    白日裏,項目組熱火朝天的幹,夜晚裏,又各自回到狹小的一隅,守著“孤單”。


    長歌收拾妥當後,上了床,扯過被子,盤腿在膝蓋兒上放了電腦。


    初一起,她便有寫日記的習慣,參加工作後,僅在有感悟或某些重大時刻才提筆。


    芒果台裏,跨年晚會的明星們悉數登場。


    吹拉彈唱,好不熱鬧,像極了戲曲裏的背景過場。


    這一年,她再遇趙恩良,與秦海北京重逢,又換了新的工作。


    這一年,靜寶來到她的身邊,又離開。


    這一年,她好像成長了一些,卻又有了更大的壓力。


    這一年,她依舊對未來毫無所知。


    而這些年,在她往後的回憶裏,始終很少出現於成峰。


    電視上,陳翔在唱:


    ——流著淚說分手,我不願讓你走~


    ——嘴邊還有殘留的愛,沒有問候,你卻說走就走,狠心讓愛這樣到盡頭~


    此時,長歌心裏在思念著誰呢?


    她並不想念楚函、雲溪。


    在這深情的音樂演繹裏,她的心向外伸出了一雙手,穿越了時空,渴望擁抱那個剛上大學,曾無比稚嫩、迷茫、曾無比相信愛情的自己。


    她那麽天真、單純、傻。


    而成長,總是伴隨著,那麽多的,陣痛。


    她的思緒像無數根線,飄滿這方小房間。


    不知過了多少,她聽到曾軼可扯著綿羊音開始唱:


    ——一個人的時候 不是不想你


    ——一個人的時候 隻是怕想你


    ou~


    她本真沒怎麽不喜歡小曾同學,可是,可是,她們家老於超級喜歡~


    每次聽到這首“獅子座”,老於就眉開眼笑的開始跟著哼唱,一副洋洋自得,享受其中的“欠收拾”模樣。


    “幼稚!”長歌白他兩眼。


    “這麽沒營養的歌,也就你這麽膚淺才喜歡~”


    不愛一個人,是真的,能夠無比殘忍、刻薄。


    她想站起來換個台,卻聽電話響。


    “妹子,我們聚餐結束了,不過我得先回去住處換洗衣服,然後再過去找你。”


    “嗯,好,哥,不急。”


    “一會過去給你帶吃的,有想吃的沒?”


    “……”


    “給你帶當麥勞,漢堡、薯條、大雞腿……”


    “哈哈,好。”


    掛了電話,晚上10點半。


    老於的電話,與宋言、大劉聊聊工作,時針擺動、嘀嗒。


    元旦晚會結束,長歌有些困了,抬頭看時間,已是深夜12點多……


    她放開懷裏的電腦,滑進被窩,蓋上雪白的床單。


    又是新的一年,她想像自己變成一隻蛹。


    “假若,我就此時離去,那麽,誰又將會為我哭泣?”


    ……


    門鈴被按響。


    她哆嗦著踩進超薄的拖鞋,踉蹌著去開門。


    精瘦的萬富,攜帶深夜的涼風,雙手卻拎著熱氣騰騰的吃食。


    他衝她笑,似帶著陽光,“妹子……”


    長歌也笑。


    百年孤獨裏說:無論走到哪裏,都應該記住,過去都是假的,回憶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


    可是,活著,大抵是,若有溫暖,還是“值得”。


    就如這寒夜裏的這一縷暖,也能驅散,好多好多的悲涼。


    如果,大學時,曾與靜寶第一次在長沙火車站那裏陪她見男網友的那次ckf,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吃燒餅是她“年少時的快樂”,那麽,習慣天南地北出差的飄泊中,萬富給她帶來的m爸爸,是她如浮萍無依時的一個岸,她可以稍做停留。


    所以,這一夜,她的味蕾被完全打開、釋放。


    清脆的包裝紙,在雙手觸碰中,發出好聽的聲響。


    漢堡裏芝士、生菜、雞肉奏起了華麗的交響樂,沿著口腔、直達胃與心底。


    長歌坐在床上,一邊吃,一邊傻笑。


    兩彎眉眼,像兩片好看的月牙。


    她吃的如此迷醉,惹萬富情不自禁的伸出了魔爪。


    “哎,瞧把你給開心的~”


    他假借到兩人床中間拿東西的空當,抬手摸了摸她有些零亂的腦袋瓜子。


    “哎,妹子怎麽好像寵物呀~吃個漢堡都能滿足成這樣?!……”


    他當然不知道,前一秒,她還在為自己的“身後事”而感傷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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