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歲的柳長歌,活的矛盾又糾結。


    她將對父母、原生家庭的壓力與責任,毫無察覺的扛在了肩上。


    這樣的“角色錯位”,一直持續到2022年,一直到同學的話無意間點醒她。


    她好像背了一件厚厚的殼,明明年輕,心境卻像老者一樣厚重,所以,她曾經的生活中,總是有數不清重而濃墨化不開的心事。


    夜晚的深圳,車輛行駛在道路間,像極了穿梭在一條漫長的車河。


    老於的小小f0裏,依舊放著那些浪漫而恒久的法文歌。


    在城市的大動脈的洪流裏,所有的生命,都像一顆顆通紅的心髒,砰砰的跳動著。


    萬家燈火,璀璨的霓虹燈不停閃爍。


    這座不夜的城市,曾承載了多少人的夢想?


    可又有多少人,實現了最初的夢想?


    參加工作4年了,長歌還沒去過帝都。


    這日下午4點多,肖寒在北京遙控長歌打包所有的底稿去質控終審。


    所裏現在的最高審核官姓高,滿族人。


    他曾專程在所花李經理的邀請下,參加過廈門項目與新疆項目的現場指導。


    他能說會道,極善交際,卻又平易近人。


    見長歌抱資料來,他熱情的打招呼:“喲,長歌來了呀,聽說新疆的項目進展不錯~”


    長歌忙不迭點頭,兩人一邊閑話家長,一邊見高老師手舞不停。


    長歌總覺得,那些個有cpa的合夥人都自帶雙cpu。


    他們總能一邊做一件事情,又有另一個大腦在考慮另一件事。


    高老師跟李經理關係好,又非常喜歡肖寒,連帶著長歌也沾了光。


    所以,對於新疆項目,高老師也一直有參與指導。


    終審通過,報告很快就蓋章。


    當李經理把一疊厚厚的報告親自交到長歌手上的時候,她還有些懵。


    她從位置上迅速的站起來,虔誠的用雙手接過報告。


    “長歌,報告明天上午就要用,你是今晚飛北京還是明天早上飛?”


    “北京?北京!……”


    長歌的大腦轟鳴又宕機。


    幸福來的如此突然,她顯然措手不及。


    顫抖的心、激動的手……


    “呃~今晚飛吧,以免飛機延誤……”


    她努力壓抑住自己的狂喜,聲音略微有點發顫~


    李經理欣慰的點頭,然後離開。


    長歌的內心在尖叫,卻又不敢過分開心。


    越是這個時候,她越需要冷靜。


    太多次了,太多次她高興的太早,結果總是啪啪打臉。


    “對,等機票定了再說。”


    肖寒給她打來電話,問了她對航班的需求,然後還不忘加上一句:


    “報告是我叫李老師親自拿給你的。”


    pu~


    長歌內心戲很足:“小樣,又得瑟了吧,得瑟不s你~”


    麵上卻還在恭維:“是,是,還是我老大厲害,還是我老大英明神威~”


    她將去北京要準備的所有資料規整好,已經6點多。


    所裏幾乎已經人去樓空,正常下班可是5點半類~


    加上,像長歌從前老是摸魚不來坐班的。


    吼吼,整層樓道都顯的黑麻麻,有些滲的慌。


    長歌一溜煙小跑著到電梯,直到抵達一樓,才覺得有人的氣……


    她趕最快的時間回龍崗的家,收拾好一應物品,然後又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機場。


    要去往帝都的歡喜戰勝了她一慣以來對美食的渴望。


    直到拖運行李後,她才想起連晚飯都沒有吃。


    對機場的吃食,她一向隻選擇fkc,要了漢堡和豆漿,然後就開始跟老肖聯係。


    深夜22:35的航班。


    晚點、延誤,似乎是那個年代的主旋律,她的內心毫無波瀾。


    在事務所的這些年,出差、輾轉、趕飛機、趕項目,太過稀鬆平常。


    所以,登機後的長歌很快就進入“休眠”狀態:昏睡。


    淩晨2點多,飛機抵達目的地。


    取了拖運的行李,她迷迷糊糊的隨著人潮向打的處湧去。


    她想著,這麽晚了,又是帝都,打的人定是少的。


    她又不慌不忙的從行李箱中取出外套、帽子、手套,對自己進行武裝。


    這樣的“慣性思維”果然是要不得的。


    等到打的長龍後,她再次被自己蠢哭。


    好吧,完全望不到頭的長隊……


    問題是,這麽晚,連維護秩序的工作人員也沒有。


    不,這簡直是超出了她的預判。


    想像一下,你白日裏還在深圳穿著長裙啃著冰棒~


    這會子,在深秋加深夜的北京街頭吹著刺骨的寒風,排著不知道多久能登上“暖屋”(的士)的長隊,困乏、寒冷,讓你聯想起“賣火柴的小女孩”(饑餓),那得讓像柳長歌這樣“黛玉體”的女人產生多少“淒苦”的聯想~


    她的內心又難過、又憂傷、又鬱悶、又懊惱……


    她從口袋中掏出iopd,聽著歌,努力壓製自己的狂暴、憤怒。


    一個半小時後,隊伍終於排到她。


    車門關上的那一刻,她望向中年司機大叔的眼神裏充斥著無盡的感激~


    “感謝主,是你救了我~我的神……”


    她在內心呐喊。


    這麽晚了,司機大哥卻很精神。


    他絮絮叨叨的跟長歌聊上了長天。


    “姑娘,你是第一次來北京吧~”


    長歌猶豫,害怕暴露個人信息,萬一給拐賣了。


    但隨即又對自己的“被害妄想症”進行否定。


    她的猶疑讓司機篤定了這丫頭是“劉姥姥”。


    於是,一本“北京導遊教科書”在長歌的麵前徐徐展開。


    長歌一邊默默的聽,一邊像炸毛的獵犬滿是警惕。


    她集中注意力,望向車窗外的天~


    路燈稀少、光線陰暗、灰霧似乎籠罩著一切……


    這,就是她想象中的帝都嗎?


    “大叔,我們現在行駛的地方,是不是特別偏呀?”


    “偏?!”大哥很是詫異。


    “你這丫頭,這可是咱北京最中心的地方啊,喏,看到沒,這是洲際酒店,人美國佬過來還在這兒開會呢,人看到我們北京,原本以為我們破,看到這,都感歎啊……”


    長歌將頭再探遠一些,nnd,真心黑蒙蒙的,啥也沒見著呀。


    連寫字樓常見的燈光證明一下有樓宇存在的證據都沒有好表?


    想想咱深圳大都市的深南大道、濱海大道,那夜晚的光都能照亮“玉皇大帝”的寢宮了喂~


    而遠處,卻隻能隱約看到龐大但是低矮的建築物輪廓,證明著“他”可能是某座著名的地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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