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精力旺盛,4個人打了一個通宵的升級。


    已到廣州了,天剛微亮。


    大家都收拾了行李,拖著往出站口走。


    火車站裏,行人匆匆,大家的臉都略顯疲倦與慵懶,因為天還比較早的緣故,很是安靜。


    同行裏,有一位就是安琪的男友蒙,他送長歌上了去z城的汽車,揮手告別的時候,他叮囑長歌注意安全,到了報平安。


    坐上汽車,長歌雖然身體很困乏,但精神很清醒,她閉著眼,歪在座位上,車上放著陳奕迅的《富士山下》,那個男聲悠悠的哼唱:


    “攔路雨偏似雪花,飲泣的你凍嗎。


    這風褸我給你磨到有襟花,連調了職也不怕。


    怎麽始終牽掛,苦心選中今天想車你回家。


    原諒我不再送花,傷口應要結疤。


    花瓣鋪滿心裏墳場才害怕,如若你非我不嫁。


    彼此終必火化,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價。”


    林夕創作的這首《富士山下》源於他的“富士山愛情論”,林夕認為“你喜歡一個人,就像喜歡富士山。你可以看到它,但是不能搬走它。你有什麽方法可以移動一座富士山,回答是,你自己走過去。愛情也如此,逛過就已經足夠”。


    歌聲像是一雙輕柔的手,輕輕緩緩的拍打長歌,讓這一刻的心平靜下來。


    來接長歌的同事是個30歲左右的男人,開了自己的車將送長歌到一小區樓下,又將長歌的行李拎到房間,給了鑰匙。


    長歌環顧四周,兩房一廳,冰箱電視洗衣機等家私一應俱全,長歌問就我一個人住嗎?同事說暫時就你一個,下周客服部的會來幾個女生。


    上班的地方與房子離的很近,幾棟樓之隔,都是在z城的市中心,房子是在5樓,還算幽靜,長歌選了小臥室,有床有衣櫃,她給父親打電話說需要寄1500塊錢過來,要買被子枕頭等生活用品。


    末了,長歌說爸,從此以後我會努力賺錢的。


    這一年的長歌,20歲,她在心裏跟自己說,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問家裏要錢,我要用自己的能力,讓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


    遇到小區搞衛生的阿姨,她就住在樓上的7樓。阿姨很和藹,她跟長歌說,你放心,隔壁棟有個女孩就是你們公司前台呢。然後指點長歌商場的方向。


    長歌又一個人跑到商場買了被子枕頭回來,搞了衛生,收拾屋子,中間又給雲溪周雪等親朋好友一一報了平安。


    夜幕漸漸降臨,四周都安靜下來,陌生的城市,沒有一個熟悉的人,長歌的腦海裏浮現出奶奶講過的無數鬼怪故事,她嚇的不敢去衝涼,不敢離開自己的房間。


    她給同事打電話說我附近還有公司的同事嗎?


    男同事說好像沒有了,你害怕嗎?要不要我過去陪你?


    啊?不用不用。


    掛完電話,長歌顫抖著去洗了澡,又洗了衣服,開著燈,一夜未眠。


    雲溪睡覺了,周雪也睡覺了,父親知道長歌害怕,打了半小時電話也睡了,隻有長歌,在新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應該要睡的,一個通宵坐火車又轉汽車的。


    她起床給靜寶打電話,聽靜寶跟她的新男友安慰長歌,又說讓長歌留個心眼,說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好的公司,有這麽舒服的住宿呢,別是傳銷啥的。


    長歌心想怎麽會,這是我實習時的大公司的分公司呀,何況事務所的領導也知道她是到這兒來上班的。


    可是,他們讓我小心,我就從了吧。


    長歌又給小粿打電話,說你不是要辭職了嗎?過來z城陪我吧?好不好?好不好?


    小粿先前是同意的,過不多久又打電話來說姐,聽說你們條件那麽好,我們都說你莫不是被傳銷給騙進去了,我不去了。


    長歌又急又氣,她一直努力解釋,可小粿不聽,長歌閉了眼,知道從此就真的隻能靠自己了。


    第二天長歌到公司上班,是很嶄新時尚敞亮的辦公區,員工除了分公司派過來的持有股份的股東周總及他的馬仔晶外,全是z城當地人。同事們也陸續的到來,見到長歌都很熱情,詢問長歌的生活習慣又一邊解答長歌的相關問題。


    公司剛裝修,銷售部門的人員已經在跑業務,加上前台、財務一共23人。


    財務部進來了一個30多歲的女人,見了長歌說哦,你來了,我是這兒的會計,以後財務部就我倆了,有什麽問題跟我直說哈。


    是廣東典型的當地女人,瘦小精幹,能說會道,長歌想我來不是幹會計的嗎?怎麽變成出納了?後來想想也正常,自己還沒畢業,什麽經驗都沒有,出納就出納吧。


    又問了工資等,好少,才1200,說是轉正後1500,長歌歎氣,先這樣吧。


    馬仔晶跟周總是老鄉,以前在總部,一起派過來z城開拓新的市場,馬仔晶主要負責網絡,仗著有周總這個後台,在公司就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眾人有獻媚的,有厭惡的,長歌雖然不喜歡他,但也沒什麽別的心思,她還困在與雲溪的感情中渾渾噩噩著呢。


    晚上,她躺在床上,盯著床頭台燈映照下打下的昏黃的牆,恍惚著似前一天晚上還在雲溪的身邊,此刻卻已經在另一座城市,她憶起他的眼淚打落在自己的頭發、胸口,這樣沒有未來的絕望,以及依舊懊惱距離的難忍。


    周總是個30歲不到的略胖男人,第二天晚上分公司的第二大股東何總過來了,周總叫了長歌與馬仔做陪。


    非常官方客套的飯局,長歌甚覺無聊,她想不會自己以後的人生都要這樣的去應酬吧,那得多痛苦,就有放棄工作,也回去與周雪考研的衝動。


    公司事情不多,長歌一個人吃飯、睡覺。早上8點半上班,中午12點下班,下午2點上班,5點半下班。她中午可以回去自己做了飯吃再午睡一陣。


    日子真的悠閑而又漫長,她回憶起大學的時光:入學那天炙熱但溫暖的陽光、高大氣派的主教樓、大二搬家後與楚函鬧分手、大三到深圳實習、大四與雲溪鬧來鬧去、意外懷孕、重修加補考,大學4年還真是完整到不行,該經曆不該經曆的一件都沒落下。


    白天上班主要就是上上網,晚上下班後就去逛商場,回來宿舍後做點吃的,然後便倒床上大睡,一覺醒來11點多去衝涼,然後就是長夜漫漫無法入眠。


    夜越來越深,能非常清晰的聽到樓下的貓叫,以及一樓行人路過的說話聲,歲月仿佛一下子靜止,世界安靜的像隻剩得長歌一個人。


    盼星星,盼月亮,長歌終於盼來了客服部的3個小女生,她們3人就住隔壁房間,長歌特別開心,她終於有伴了。


    公司也終於開業了,那天特別熱鬧,boss們也都來到,長歌完全就是職場小白,哪裏懂什麽人情世故,比如何總來財務室,長歌坐在位置上也不起身打個招呼。沒有經驗,去銀行前要準備哪些資料也沒問,結果半途折騰回來。


    為此,她沒少挨周總跟財務平姐的批評。這座城市外來人口少,基本是本地人,同事們大多講粵語,有時客戶過來辦事情,也用粵語交流,長歌開戶了逃避模式,她真希望自己就是一隻鴕鳥,埋在沙漠裏。


    長歌給家裏打電話,爺爺已經轉到市醫院,派了專人照顧,爸媽、叔嬸也都回去看望爺爺,長歌問爺爺身體如何呢?我想與爺爺說話。媽說爺爺已經好多了,在休息呢。長歌好想自己能夠回去陪伴在爺爺身邊啊。


    長歌與雲溪的感情也就算是玩完了吧。


    有時候翻開那個ppt,看到一些陌生而熟悉的對白,忽的生了疏離感,那座城市,那個人,都像是一場夢。想起剛認識雲溪時自己的心裏毫無波瀾,後與靜相如玩的開心答應幫他寫論文害大家等自己吃飯到很晚,記得自己在深圳實習的時候長沙下過一場大雪雲溪高興的像個孩子拍了照片發給長歌看,記得雲溪為了哄自己開心編謊話說自己上課流口水被老師叫起來罵,記得他說因為手的緣故常常打針都會好痛,記得自己回長沙前他的激動與珍惜。


    長歌珍惜雲溪嗎?在雲溪最初那麽熱烈主動的時候,她在比較著雲溪與楚函,又反複無常的各種花式原因鬧分手,常常說不一定要有以後,又說不必娶自己之類的話,她也沒有成熟的心,不懂如何經營一份屬於兩個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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