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瓶子就要砸中兩人,趙夫人身邊的婆子忙衝上前將兩人護住。


    被婆子護在身下的何念明確的聽到了。瓶子砸中人之後碎裂的聲音。


    待徹底沒了聲響後,何念和趙夫人才被人扶著站起身。


    “姐姐沒事吧,可有傷到哪兒?”何念抖著裙擺上剛剛飛濺上來的碎瓷片問道。


    “姑娘,奴婢來吧。”小桃蹲下身檢查著何念裙子還有沒有其他地方沾到瓷片。


    “我無事,你仔細讓下人看一下身上有沒有被劃到,別一會走起路來傷到了。”趙夫人扶著胸口心有餘悸的說道。


    誰會想到一進門就差點被天上掉落的瓷器砸到,看著被砸傷的婆子身上的浸出的血。


    樓上的姐妹兩見差點砸到將軍夫人,忙跪在樓上請罪。趙夫人抬起頭說道“先前在首飾鋪子見你們姐妹兩爭執不下,我便沒有管。


    如今你們姐妹倒是越發長進了,整個南州府官家女的名聲都被你們兩今日給丟進了。


    今日之事你們兩個小輩做不得主,改日我可得登門問問吳老夫人是否就是這麽教導家中女眷的。”


    冷冷的說完這些話,趙夫人便拉過何念的手上馬車回趙府。


    至於受傷的下人,自有其他人給送到醫館看傷。


    見趙夫人臉上的怒氣還未消,何念趕忙給倒了杯熱茶過去。


    接過何念遞來的熱茶,趙夫人說道“吳府的這些破事,我本也不想多管。


    誰知這吳老夫人是越發把這姐妹兩慣得沒邊了。”


    之前何念便聽趙夫人說過吳府的事,何念回道“姐姐也別氣了,省的把自己給氣壞了。


    平日裏姐姐遇到說一兩句提點提點就行了,這人家聽不進去咱們也沒辦法。”


    之前趙夫人給何念說這南州府的人際關係時,就給何念重點說過這亂糟糟的吳府。


    吳同知現在的夫人是續弦,如今整個吳府的管家權都還在吳老夫人手裏。


    至於這一雙原配留下的女兒,那是自小就養在吳老夫人膝下的。


    今日見到這姐妹倆的做派,何念也算是見到什麽叫蠻橫無理了。


    趙夫人作做為將軍夫人,日常出門遇到這兩姐妹鬧事怎麽著也得出麵管管。


    不止趙夫人,但凡南州府說的上話的夫人,都會出麵說上幾句。


    久而久之,見這姐妹兩屢教不改,府城裏的官家夫人和小姐便對這姐妹兩避之不及了。


    好好的一個大家小姐被養得這麽目中無人也是沒誰了。


    當時趙夫人在馬車上之所以叮囑何念遇上她們趕緊走,便是怕她們一不小心看中何念的東西,上來爭搶就糟了。


    隻是何念不知,她與這姐妹倆的緣分才才剛剛開始。


    此時何念正忙著安慰被氣壞的趙夫人,何念挽住趙夫人的手臂說道“姐姐還在氣著呢,這瓷器應該不隻這一家有,咱們上別處買去。”


    趙夫人氣也散得差不多了,聞言笑道“不買了。明兒自然會有吳府的人給送上門來。”


    自家的女兒闖了這麽大的禍,做大人的可不是得帶著賠禮上門。


    說完,趙夫人偏頭與何念說道“妹妹可知,明明可以讓鋪子裏的掌櫃將貨物送上門挑選,而我為何還要親自出門。”


    這事何念還真有些想不通,何念雖然猜到了些,但還是有些不清楚。


    試探的說道“除了體現出自己的送禮的心意,還有什麽?”


    “心意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名聲,還有這送禮的人。


    這凡是做官的就沒有幾個不在乎名聲的,咱們送禮不知送的是官眷。


    官眷向來都不是最緊要的,最緊要的是商賈。


    這凡是有個天災什麽的,這出錢出力的事還得從這些商賈上來。”


    聞言何念問道“可是做官的不是最忌官商勾結?”


    趙夫人輕笑一聲道“不過是逢年過節送些年禮,還沒到那一步。


    再說咱們大順也是有皇商的,除了那些死讀書不知變通的,誰又把這些小事放在眼裏。


    這些事你將來用不到也沒事,但不能不懂。


    我之前最是不喜歡這些來來往往的事了,如今也做的遊刃有餘。


    你不懂的事,隻要你在府中,我便一點一點慢慢教你。”


    這些都是這個時候女眷的生存法則,何念滿懷感激的道“多謝姐姐,姐姐已經教了我好些東西了。


    姐姐這麽好,妹妹都不知要如何報答了。”


    “無需報答,我一見你啊,便覺著我兩有緣。這不我可是一直讓學義叫你姨母的,不然他就該喚你姑母了。”趙夫人柔聲說道。


    接下來回府的路程何念都在消化著剛剛趙夫人的那一番話,這些人情世故的東西,何念之前還未怎麽在意過。


    如今有人教,何念也就一點點的學起來。


    回到府上,趙夫人說道“今日累的不輕,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待晚間在過來飯廳用飯,這飯還得是人多吃起才香。”


    “知道了,姐姐。”何念應道。


    先前何念買的東西已經有下人先一步送過來了,何念打開首飾匣子從裏麵拿出一隻銀鐲。


    這銀鐲是在鋪子裏時何念順便買的,是一隻雕了玉蘭的。


    見小桃端著熱水進來,何念拉過她的手把鐲子戴在她的手上。


    見小桃有些詫異,何念笑道“這是給你的年禮,收下吧,與你很相配。”


    這鐲子是小桃親眼看著何念買的,當時何念還問過小桃喜不喜歡,小桃沒想到這鐲子竟然是給自己。


    看著戴在自己手上的鐲子,小桃滿臉笑意的道“奴婢多謝姑娘。”


    “你照顧我這麽久,我也沒給過你什麽,這隻鐲子你安心收下。”何念說道,若不是小桃照顧她很是細心周到,何念也不會想著給她送個鐲子。


    對自己好的人,何念還從未吝嗇過。


    翌日吳府的人果真送了好些賠禮上門,除了趙夫人的還有給何念的。


    吳府送來的賠禮趙夫人讓何念照常收下,這事由她去解決。


    禮趙夫人雖說是收下了,至於這人這事怎麽解決就得看年後吳府的態度了。


    畢竟年節將至,此事也不好鬧的太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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