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有什麽事非得大晚上的與我說。”何念說道,她雖一整日都差不多在睡覺,可這是藥帶來的副作用,睡不著真的很難受。


    話雖如此,何念還是讓雨嬤嬤給她擦了把臉醒醒神,讓雨嬤嬤把屏風豎好去把人請進來。


    聽到腳步聲站定,何念問道“林大哥,找我有何要事。”


    林山看了下站在一旁的雨嬤嬤和琴娘說道“何姑娘此事我想單獨與你說,可否……”


    “雨嬤嬤你們去門口守著吧。”何念說道。


    等腳步聲走遠,何念說道“林大哥有什麽事,現在可以說了。”這眼睛看不見就這一點不好,人進人出她都隻能靠聽腳步聲辨認。


    林山見屋子裏隻剩下兩人,默了一會,鼓足勇氣開口道“何姑娘,我心悅你,你嫁我可好。”


    這話像一盆水一樣澆在何念的頭上,一下子就讓還有迷糊的何念清醒了。


    何念沉聲道“林大哥此等玩笑開不得,今日這話我便當從未聽過。”


    林山聞言急忙說道“我並非開玩笑,我那日在鏢局門口見到你時就對你上了心,護送你來懷州府這一路上便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之前我家中太過複雜,不想拖累你便沒與你說。


    如今我已經過繼給同族的族叔了,爺奶也搬去和二叔家一起住。


    家中在沒有了牽絆,你放心你嫁給我之後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你若是有什麽想法也可以告知我,我一定想辦法做到。”


    何念隻覺著自己腦袋上受傷的傷口要裂開了,歎了口氣,無奈的開口道“林公子,我對你從始至終並無一絲男女之情,對於你從頭到尾我都隻不過把你當做一個普通的鏢師罷了。


    若我做了任何讓你誤會之事,我在此與你致歉。


    但我也要告知你我與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我從未心悅過你,也從未想過要嫁給你。”


    說完不等林山在開口,何念大聲道“何寒送客。”


    林山臉上有些龜裂,想問出口的為何不能嫁給自己的話就這麽被堵在了嗓子眼裏。


    林山一直到被何寒送出了醫館整個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這麽站在醫館門外回想著是不是自己那句話說錯了。


    林山就這麽定定定站在醫館外,最後還是何凡派人去把楊黑子叫來把人弄回去的。


    何念之所以把話說的這麽絕情,是明確的把自己的意思給表示清楚,若是留了餘地,讓林山覺得自己還有希望,那她未來的麻煩不會少。


    她沒有喜歡的人,但她能確定林山是自己不喜歡的人,有的事做絕了總比留有餘地的好。


    就算她最後要找個人搭夥過日子,那也不可能是林山。


    楊黑子趕著騾車在回程的路上,看向坐在馬車裏從昨晚到現在都沒說一句話的林山。說道“你也別多想了,這次回去好好賺銀錢,在娶個媳婦慢慢的就把何姑娘給忘記了。”


    “楊大哥,你說她是不是嫌棄我沒銀子,才不願意嫁給我的。”林山麵無表情的開口說道。


    楊黑子聞言,沉默了下說道“你我都知道何姑娘不是那樣的人,她說不喜便是真的不喜。”


    “我倒是願她是嫌棄我沒銀子,那樣我或許還可以……”林山痛苦的說道,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一點希望都沒有。


    楊黑子從一旁的籮筐裏拿出一壇子酒遞給林山,說道“喝吧,喝醉了睡一覺醒來,明日就都過去了。”


    林山沒想到何念說出的話這麽絕情,想到何念那一句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就端起酒壇子灌了一口。


    昨晚何念讓何寒把人送出去就躺下了,她還擔心自己會一晚上胡思亂想,結果沒想到這藥的藥效這麽持久,躺下去沒一會就睡著了。


    隔日睜開眼的何念還是忍不住又歎了口氣,萬萬沒想到這林山會給她來這麽一出。


    她聽到林山和楊黑子一起來懷州府時,沒多想隻以為他是來給楊黑子幫忙的,誰知卻給自己扔了個炸彈。


    無論從何處來看林山對她來說都不是一個合適的人,單單她聽到林山與楊黑子話中林山的處境就知道林山的家庭有多混亂。


    她又不是找虐,上趕著去找麻煩。


    雨嬤嬤見何念躺在床上眼珠轉來轉去的,說道“姑娘是在想昨晚的事,凡管事說今日一早他們已經出城了,姑娘不必多想。


    再說姑娘頭上還有傷呢,別想太多。”


    昨晚兩人的談話,她與琴娘在門外也隱隱約約聽到一些,雖沒聽清,但大致也能猜到是發生了何事。


    “這事那是我說不想便不想的,最起碼也得過個一兩日我才能把這事給忘了。”何念說道,尤其是她現在眼睛看不到,這腦子就總是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她是半點也控製不住自己腦子裏的想法。


    不過話說回來,這林山還是何念活了這麽多年第一個向她表白的人。何念在現代是從未遇到一個想談戀愛的人選,在公司若有人問她就說自己有男朋友。


    也不是她不想談戀愛,隻是何念不願意將就罷了。若是遇不到一個真心喜歡的,那她一輩子不嫁人不談戀愛都可以。


    反正現代那麽多地方可以去,那麽多好笑的視頻可以刷,不談戀愛又不會死。


    雨嬤嬤笑道“姑娘現在多想想也無事,等一下白芨姑娘給您換完藥您就算想胡思亂想,也想不了了。”


    “嬤嬤別說,這藥可真是厲害,我還當白芨姑娘說這藥用了容易嗜睡就睡上一會變好了。


    沒想到足足讓我一天都在睡覺,這眼睛想睜開都難。”何念也笑著說道,這覺睡得讓她打發了不少無聊的時間。


    接下來幾日何念果然如雨嬤嬤說的一樣,每日也就清醒上那麽一會,其餘時間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睡覺的路上。


    何念都懷疑是不是大夫特意給自己下了某種會上癮的藥,讓自己睡成這個樣子。


    不過每日醒過來都是白粥加湯藥的標配,何念還挺希望自己就這麽一直睡著算了,實在是這個食物也太折磨人了。


    在何念千呼萬盼中,她頭上終於不用在用白布包著了,日常的吃食得了兩個大夫的準許終是可以添一些小菜和鹽進去煮粥了。


    雖說還是粥,但何念也滿足了,至少加了鹽的粥,比清湯寡水的粥喝起來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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