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推開房門,笑著道:“嘉興公主說讓您去膳廳等著,她洗漱好後直接過去。”


    沈從知不肯,非要在門口守著。


    璟瑟打了個哈欠,覺得眼睛根本睜不開,昨夜小燕子在她耳邊念叨了一夜,她一直都是半睡半醒的狀態。


    晴兒也是懨懨的,聽見小燕子鬧出的動靜,她索性躲到被窩裏去了。


    “皇姐,嫂嫂,快起來了。”


    璟瑟充耳不聞,翻個身繼續睡,她就想不明白了,小燕子的精神怎麽就這麽好呢。


    秋棠昨夜不是還說她過度勞累,身子有些虛嗎?


    小燕子拉了一下被子,根本拉不動,剛想用力,她又乖乖地把被子放下了。


    “我現在可懷著身孕呢,斯文,斯文一點。”


    夏梔端著熱水走了進來,聽到小燕子這話,和春杏相視一笑。


    “臨陽王和穆太妃在外麵等著呢,要不您先跟他們過去用膳吧,兩位公主隻怕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


    “母妃過來了?她不是在師娘那邊嗎?”小燕子提著裙擺就往外跑,不僅沈從知和穆太妃在,傅祈年和沈硯禮也在。


    見小燕子精神這麽好,卻沒看見晴兒,沈硯禮擰眉道:“小燕子,你昨夜是不是鬧你嫂嫂了?”


    小燕子蹦蹦跳跳的,歡喜得很,眼裏根本沒有她哥哥,“母妃,您怎的起這麽早?我還準備吃完飯過去給您請安呢,我師父和師娘醒了嗎?我要過去看小娃娃。”


    穆太妃笑著理了一下小燕子額前的碎發,柔聲道:“昨夜剛下過雨,當心地滑,你師娘還沒醒,等咱們用過早膳再過去。”


    說完,穆太妃暗暗地歎了口氣。


    剛開始知道時,她是高興的,可高興過後就隻剩下擔憂了。


    就像她那日在園子裏說的,她家小燕子還是個孩子啊,馬上又要啟程回大清了,路上得多遭罪啊。


    小燕子望著母妃,覺得她好像有些不開心,難道她還不知道自己有身孕了嗎?馬上就可以抱孫子了,該高興才是啊。


    不對,也有可能是孫女。


    沈硯禮一直望著寢殿,小燕子出來後,那門就關上了,現在還沒開。


    “小燕子,你不會鬧了一夜吧?”沈硯禮問。


    傅祈年聽到這話隻覺得腦瓜仁疼得厲害,趕忙道:“母妃,湄若已平安產子,您現在可該盯著小燕子了。如今天氣漸漸轉涼了,她一點兒也不懂得忌口,隻有您說的話才管用,還是得帶她回王府,時刻放在眼前盯著才行。”


    “姐夫就是嫌我礙事,想趕我走。”小燕子撇了撇嘴,又嘚瑟道:“皇姐說的才算。”


    夏梔推開門,春杏扶著璟瑟走了出來。


    傅祈年笑著走上前,“怎麽不多睡會兒?昨夜沒休息好吧?今夜我給你泡泡腳,保證能一夜睡到天亮。”


    璟瑟揚了揚唇,上前給穆太妃請安。


    幾人移步膳廳,沈硯禮沒有過去,讓人把膳食送過來。


    剛用完早膳,傅祈年便讓秋棠給璟瑟把脈。


    這可把璟瑟整懵了,她猛地收回手,轉頭看向傅祈年,還以為他受刺激了。


    是了,他雖然嘴上說著她還小,其實心裏應該也著急了吧?畢竟永琮比他小那麽多,現在都是兩個孩子的爹了。


    小燕子也懷了身孕。


    可她又不是跟小燕子一樣糊塗,有沒有懷孕,她自己心裏清楚。


    該是要讓他失望了。


    穆太妃也以為他是受了刺激,嗬斥道:“小七,你別忘了你上次在園子裏說的話了!”


    傅祈年一怔,愣了片刻才知道是她們誤會了,再看璟瑟,果然有些不開心了。


    正好玄穆把湯藥端了進來。


    看著那碗烏漆嘛黑的藥,小燕子眉頭皺得厲害,“姐夫,你太過分了,你這是上哪兒弄的秘方啊?那人是不是跟你說,喝了這藥一定生兒子?你這是遇到騙子了,皇姐,這藥可喝不得啊。”


    璟瑟一愣,她還以為是他不舒服,這藥是他的。原來是他弄來的偏方嗎?從前他們不是沒有聊過這個話題,隻是傅祈年敷衍得很,說是男是女都好,他都喜歡。


    穆太妃神色複雜,“小七,你想要兒子嗎?”問這話時,她的拳頭已經握緊了。


    就看傅祈年怎麽回答,但傅祈年沒有說話,端著那碗黑黢黢的藥就喝了,一滴不剩。


    “這不是什麽偏方,我也不想要兒子,我隻想要她平平安安的。”他側目,握緊璟瑟的手,“不必害怕,咱們不生就是。”


    小燕子好奇道:“那這是什麽啊?”


    “避子藥。”傅祈年輕笑,對璟瑟道:“你不想生咱就不生,你若是想生了,我再把藥停了就是。”


    “最好還是不生了,咱們抱養一個多好,想要兒子就抱個男孩兒,想要女兒就抱養個女孩兒,一樣抱一個也行,這樣咱也是兒女雙全的人了。”


    小燕子聽到這話感動得不行,回頭瞪了沈從知一眼,昨夜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恐懼又跳了出來。


    穆太妃握緊她的手,輕輕揚了揚嘴角,小燕子這才好些了。


    璟瑟出神間,秋棠就已經把完脈了。


    “滑脈。”秋棠微微一笑,“王爺剛剛那碗藥白喝了。”


    “滑脈?”傅祈年心裏一緊,笑容僵在臉上,他不懂醫,不知道滑脈是什麽意思,但他聽懂了後麵那句話。


    剛剛那碗藥白喝了。


    他立刻去看璟瑟,璟瑟看著他笑,他也笑了,隻是笑得很勉強。


    最開心地莫屬沈從知了。


    沒想到這麽快就讓他給等到了,看七哥臉都快白了,他很欠地補刀:“這樣才好啊,到時候一起生,兩個孩子差不多大,也能玩兒到一起去。”


    玄穆是不敢笑的,趁沒人注意,偷摸地溜了出去。繼續留在這裏就是找死,他十分後悔,昨夜不該多那一嘴。


    用完早膳,幾人去了湄若那裏。


    小燕子沒有久留,穆太妃也讓人收拾東西,跟著他們小兩口一起回了臨陽王府。


    得知小燕子和璟瑟同時有孕,湄若很是開心,她有些話想和璟瑟說,便把永琮趕了出去,正愁該怎麽打發傅祈年時,他自己就跟著永琮出去了。


    “孕婦有什麽要忌口的?”傅祈年緊張得很,但沒敢在璟瑟麵前表現出來,他拉著永琮問:“糖葫蘆還能吃嗎?”


    “香料是不是也要特別注意?你阿姐平日裏就喜歡用烏沉香,你待會兒看看裏麵有哪些香料,還能不能用。”


    “安神湯要停了嗎?”


    “對了,後宮那些妃子一有孕就喝什麽安胎藥,懷孕後都要喝那個嗎?是藥三分毒,會不會對身體有什麽影響?”


    “不行,我得記下來,走,咱們去西廂房,你慢慢跟我說,別說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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