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嘟嘟囔囔什麽好玩的?也說出來讓我聽一聽!”男人忽然問。


    寧菀隨口就答:“我想每天睜眼就是數錢,晚上睡覺都是睡在錢堆裏。讓彥彥過上每天都買一個新玩具,白天能在一眼看不到頭的草坪裏打滾,晚上能在純金的浴缸裏洗澡……”


    等等,她剛剛說了什麽?


    女子好似突然驚醒,緩慢地扭過頭,便看見一張似笑非笑且十分欠揍的臉在憋笑。


    哎呀,寧菀騰出一隻手,捂住半張臉,恨不得給自己的嘴兩巴掌,啊啊啊丟人,要不然一頭撞死在方向盤上算了。


    “我剛剛說的,都挺俗氣哈!我就、隨口那麽一說……您、您就隨便那麽一聽就行。”


    “嗯,是挺俗氣的。”俞大少咬著牙強忍著笑意,“不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也都能理解。畢竟——”


    他活動了一下臉部肌肉,才較為平靜的複述道:“我家門前也還沒有一眼望不到頭的草坪,晚上也沒有用純金的浴缸洗澡……咳,每天還是要辛苦工作的。”


    憋住憋住,要是克製不住笑出聲來,隻怕他旁邊這位可能要羞憤至死,這可是在大馬路上,還是安全最重要。


    俞景晟輕咳一聲,板著一張臉,很是認真的對她說:“所以,這麽一看,我們倆的目標的一樣的。”


    說罷,還自我肯定似的點點頭,伸出一隻手,“寧小姐,苟富貴莫相忘,以後誰飛黃騰達了,也別忘了提攜一下啊!”


    “俞先生您……”寧菀覺得這男人實屬有趣。


    “快點啊!”他的手還舉在那,催促著,“難道你是想等成為有錢人後拋棄我,一個人飛黃騰達?別忘了,現在你還沒暴富,別太早得意忘形啊!”


    女子很是無語,“我知道了,求您別再消遣我了行不?”


    “這哪是消遣,我這是在為今後的飛黃騰達結交暴富黑馬。我也想過上隻需要數錢的日子,到了那會,應該沒人再來找我的麻煩了吧?”俞大少一本正經地樣子,很想讓人噴他一臉鹽汽水。


    寧菀嚴重懷疑,他是在含沙射影剛才自己打架的時候開小差,導致他自己動手解決麻煩的事。


    “俞先生,我要是說那一棍子我知道,而且我能躲得開,您信嗎?”


    “那個已經不重要了,等您暴富了,換我來給您當保鏢、當司機、當什麽都成。”俞景晟還拋了個媚眼,“苟富貴莫相忘啊!”


    聽這意思,就是賴上她了唄?


    寧菀實在受不了了,在厚顏無恥這個領域,她決定低頭認輸,趁著等紅燈的空檔,輕輕的握了一下對方舉了老半天的手。


    同想象中的不一樣,他的手不是溫的,而是冰冰涼的。


    像是剛剛洗了個冷水,或者常年體虛需要靠吃中藥調理的病人一樣的,那樣的冰冷沒有溫度,且有一絲絲的僵硬。


    寧菀不禁想,還好他還能活蹦亂跳,不然隻憑這手感摸起來,真叫人以為是醫院裏剛過身的病人——四肢還沒有出現完全僵化,而血液已經慢慢停止流動,體溫也在漸漸的消散。


    “您很冷嗎?”她呆呆的問了句,抬手想去打開空調,卻被對方一手攔下。


    俞景晟噙著一絲笑意,“嗯?我不冷。大夏天的開暖氣,會讓人以為你有毛病的。”


    “可是……”


    “可是什麽?”男人的笑意深了點,眼睛也更彎了點,甚至在眼角處都堆起了笑紋,“寧助理的手還真是跟我想象中的一樣——很溫暖,讓人情不自禁的……”


    眼見自己的手就要被對方捧到臉邊,女子猛得抽回來,胸腔有一處地方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心跳加速這種感覺也不像是害怕,而是這種太過近距離的接觸讓她感到負擔,好似這隻手貼上去了,就跟歐洲童話裏出現的惡龍締結了契約,再也逃不開。


    天呐!她在想什麽東西啊?


    寧菀拍了拍額頭,覺得大概是最近給彥彥的睡前童話講多了,自己的想象力也被充盈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


    俞景晟注意到她略微有些孩子氣的動作,越發覺得有趣。


    車窗降下來,他一條胳膊支在窗棱上托著腦袋,另一隻手擱在膝蓋上,兩根手指的指腹輕輕摩擦,似乎在回味著剛才手裏握到的觸感。


    她是很溫暖又充滿生氣的存在,同他是完全不一樣的品種,如物理學中所說的異級相吸一樣,讓人忍不住想要去靠近。


    俞景晟閉著眼睛,好似身體不適的發出一聲極低的嚶嚀。


    他的身體裏一直沉寂著的某種情緒,最近好像有了隱隱要蘇醒的跡象,也不知道真的爆發出來時,會不會跟沉寂多年的死火山重新噴發岩漿一般熱烈。


    那還是稍稍克製一點吧,他想,不能把人嚇跑了,得循序漸進的慢慢來。


    很奇怪,明明患有中度神經衰弱的他,竟然能在剩下不到五分鍾的路程中睡著了。


    分明這個環境裏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噪音,應該是很影響睡眠質量的才對。


    被寧菀叫醒時,俞景晟有一瞬間的失神,緩了兩秒鍾才清醒過來。


    “已經,到了啊。”


    “俞先生,我們到了,您可以下車了。”寧菀很盡職盡責的繞到另一邊開了車門,等裏麵的人出來。


    俞景晟解開安全帶,歪著頭,很小幅度的伸了個懶腰,才神清氣爽的走下車。


    寧菀一個關車門的時間,男人已經三步並兩步到幼兒園門口接到孩子了,他手裏牽著她兒子,朝這邊看過來,那臉上親和的笑容真是……


    真是——怎麽看怎麽囂張。


    “彥彥,過來給媽媽抱。”她彎下腰,對兒子張開手。


    平常等不到她張開手就會像放出籠的小狗一樣,撒著腿歡快的撲過來的小家夥,今天有些扭捏。


    彥彥貼著俞景晟的大,腿,在那扭動自己的身體,撒嬌道:“我是大孩子了,可以自己走路,不用媽媽抱了。”


    “嗯?”寧菀愣了半秒,沒說什麽,慢慢的直起身子,“這才過了一天你就長大了,雨後春筍也沒你長得快,是誰這麽教你的啊?”


    她這麽問,眼睛卻盯著俞景晟看,好似已經鎖定了教唆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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