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將鑽機接連換了兩個地方,但鑽機沒有鑽進多深,同樣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要知道一個金剛石鑽頭的價格可是著實不菲。


    這時候,羅潤生說話了:“我看還是不要再鑽了,這已經說明問題了。”


    “說明了什麽問題?”呂衛海問道。


    “說明這地下埋藏著非常堅硬的礦石。”羅潤生說。


    “難道說這地下全是金剛石?”呂衛海用略帶譏諷的口吻反問。


    “嗬嗬,或許吧。”羅潤生打哈哈道。


    於是當夜再次召開會議,研究對策。


    “我看還是用挖掘機吧。”一名隊員建議道。


    “不行,太深了,那得挖到什麽時候?”有人反對說。


    “是啊,這樣一來,工程量太大,那我們就無法如期完成勘探任務。我看這樣吧,我們用炸藥炸,深埋炸藥怎麽樣?”呂衛海說。


    羅潤生表示反對:“任務時間可以往後推一推。我看在沒有搞清楚情況的時候,不能貿然使用炸藥。”


    “就是因為搞不清楚下麵情況,所以才這樣搞。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呀。”呂衛海說。


    “是啊,用炸藥一了百了。是個辦法。”一名隊員附和道。


    盡管羅潤生仍然堅持自己的反對意見,無奈會議最終還是通過了動用炸藥進行爆破的議案。


    勘探隊連夜將議案向上級匯報。


    幾天後,上級批複:“擬按你方製定方案執行,並派員協助工作,請注意安全。”


    隨即大批爆破裝置和炸藥調運到了勘探營地,隨行而來的還有兩位爆破專家。


    這一天清晨,勘探隊開始在爆破專家的指揮下,利用鑽機將大批炸藥深埋在山崖的地下深處。


    大家從早上一直幹到太陽落山,布埋炸藥的任務才算完成,大家決定休息一晚上,隻待第二天正式引爆。


    入夜,忙碌了一天的隊員們精疲力竭,很快一個個的沉沉睡去,進入了深深的夢鄉。


    夜深人靜,起風了,但仍舊很安靜,因為山崖上沒有了竹林,便沒有了風吹竹葉的沙沙聲。


    星星在漆黑的夜空上鬼魅般地眨著眼睛,在一片鬼魅般的星光下,一個白乎乎的影子出現在了營地裏。


    那人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的剪刀,鬼鬼祟祟地遊走在營地周圍。


    隻聽“哢嚓”一聲,白衣人將一條長長的通往地下深處的炸藥引信一下子剪為兩段。


    “哢嚓”又是一聲,另一條引信又斷開了。


    “哢嚓”,又是一條。


    對於勘探隊做出的用炸藥炸毀崖頂的決定,羅潤生一直心存疑慮,隱隱感覺這樣一來將有什麽事情發生。


    可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什麽理由說服他們停止行動。


    因為心裏一直裝著這麽個事兒,因此一晚上睡得並不踏實。


    夜半時分,帳篷外一種奇怪的聲響驚動了他,羅潤生一時間睡意全無,他起身披上衣服,輕輕鑽出了帳篷外。


    羅潤生尋著聲音看過去,便看到了那一個白衣人。


    “誰?是誰在那裏?”羅潤生壓低聲音問。


    那白衣人卻不答言,轉身狂奔。


    “站住!不要跑!”


    羅潤生喊了一聲追過去,那人卻不答言,隻是往前跑,不覺已來到了山崖邊上,卻仍不停步。


    “站住!危險!”羅潤生大叫。


    話音未落,白衣人已從崖上摔了下去。


    營地裏有隊員大概是聽到了外麵的動靜,也從帳篷裏跑出來察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大家順著繩梯下到崖下,看見一個穿白衣服的人撲倒在血泊中。


    那人是白青。


    聽人說白青後來發燒的病是好了,可是病好了,人卻瘋癲起來,經常說些顛三倒四的話。


    說什麽孤竹崖不能動,那下麵埋著的其實是定海神針,也就是當年孫悟空使得金箍棒。再往深處便通著大海,那裏的蟒蛇也不是蛇,而是龍。


    白青還多次跑到勘探院找領導,要求趕快把孤竹崖上的勘探隊撤回來。


    可是誰會聽他的瘋言瘋語呢?


    沒有人理會他,大家隻以為他那一次腦子受到了刺激或是發燒燒壞了腦子罷了。


    沒想到,深夜裏他居然一個人來到了山崖上,偷偷剪斷了一根根導火索之後,後來人們在山崖下找到了他,昏迷不醒,回來救治了幾天,雖然是撿回來了一條命,人們卻發現這一次白青是真的瘋了。


    人瘋之後,人家的家屬卻死活不幹了,找到領導又哭又鬧,說人是在工地上瘋的,是因為工作瘋的,非要討個說法。


    最後按照因工致病,給家屬支付了一大筆賠償金,才算是了事。


    在這期間,羅潤生還站出來為白青做了證言,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卻說那日勘探隊送回白青就醫之後,又重新接裝好了引爆裝置,隻待一聲令下,按下按鈕起爆。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羅潤生接到了傅漸離的一個電話:


    “老羅呀,我想到你們的工地上看看去。”


    “哎喲,我看你是進不來了啊,這地方戒嚴了。”羅潤生答道。


    原來自從發生了上次白青那件事,孤竹崖四周便被拉上了警戒線,市公安局還專門調動了警力加強警戒,無關人員嚴禁進入勘探工地。


    “老羅呀,我總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兒啊。當然啦,我知道你對我有點兒看法,可是這一次我希望你還是相信我一次,勸勸他們,不要炸孤竹崖。”


    這是傅漸離的話。


    坦率地講,這一次傅漸離的想法難得一見的和羅潤生是想到一處了,怎奈羅潤生人微言輕,胳膊擰不過大腿啊。


    大概是怕夜長夢多,再出什麽差池,爆破任務還是不可避免地很快地進行了。


    那是一個天氣晴朗的午後,藍藍的天上飄著淡淡的白雲,天空顯得格外的透亮清澈。


    全體隊員和營地設施都遠遠地撤到了山崖下麵。


    羅潤生不自覺地抬頭望著藍天,心想:“這樣漂亮的藍天真是少見。


    隨著呂衛海一聲令下,爆破員按下了那一顆鮮紅色的按鈕。


    “轟隆!轟隆!”連聲巨響,腳下的大地似乎也震顫起來,滾滾煙塵騰空而起,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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