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年不敢也不想亂說,隻能是搖搖頭。


    “你也喜歡看曆史,應該知道許多大的事件都由小人物引起的。”


    今天範士元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居然開給徐大年講起曆史了。


    “比如薩拉熱窩事件,一個小人物改變了世界格局。”


    “說了國外,再說回我們自己的曆史,大明怎麽亡的?李自成不就是個泥腿子?”


    說到此處,徐大年終於範士元的意思了。


    把水攪渾!


    鶴山市的官場平靜太久了。


    為啥平靜?


    是所有人都各負其責?


    不爭不搶?


    當然不是,原因是各方麵的力量都太均衡,幾乎誰也沒辦法扳倒對手。


    想要打破這種平衡,就需要一個新的事件出現,或者一個人的出現。


    偏偏這個時候,愣頭青陳啟明出現了。


    範士元、趙建偉都注意到了他,都知道他不是池中之物。


    所以,陳啟明是幸運的,同樣也不是不幸的。


    幸運的是,他能得到別人一輩子都夢寐以求的升遷機會。


    不幸的是,隻要錯一步就是萬劫不複。


    徐大年明白了。


    陳啟明呢?


    陳啟明,此時剛剛吃過早餐已經走進了姚林縣政府辦公大樓。


    姚林縣政府把門的不是大爺而是保安,年輕力壯的保安。


    陳啟明有時很難理解,為啥醫院、政府機關會有保安?


    尤其是醫院……後來他想通了!


    陳啟明不想廢話,直接表明身份,說自己要見縣長雷永強。


    “原來是陳副主任,我這就帶您過去。”


    保安說著還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啟明說了句謝謝,跟著保安一路來到了三樓。


    姚林縣政府,始終沒有蓋新樓,也是這幾個縣唯一沒蓋新樓的縣。


    至於原因,陳啟明聽說縣長雷永強曾經表達態,隻要樓不倒那就繼續用。


    很霸氣是吧?


    陳啟明也一度這麽認為,隻是後來……


    雷永強不到五十,標準的國字臉,眉毛濃得像兩把刷子,眼睛卻半眯仿佛沒睡醒。


    兩人半年前見過還一起喝過酒,所以再見麵也並不陌生。


    “啟明,上次你們走了,我就和老李說,別看啟明年齡小,前途無量,怎麽樣讓我說對了吧!”


    陳啟明對雷永強印象也很深,那次的酒局就屬他喝得最多。


    甚至毫不誇張地說,雷永強是陳啟明見過的人裏麵最能喝的。


    當天他至少喝了二斤白酒,散局的時候。也就是微醺的狀態。


    後來,陳啟明還聽說,雷永強生子結婚那天,他挨桌敬酒,一共十五桌他喝十五杯。


    空白普遍是二兩到兩兩半一杯,就算是二兩一杯,十五杯就是三斤。


    這還不算完,敬完酒雷永強回去又接著喝,咋地沒咋的。


    不說別的,救災酒放眼全國也拔頭子了吧?


    “雷縣長可別誇我了,這不是混到你手下來了?”


    陳啟明笑笑,他對雷啟強這種人雖不喜歡也不反感,畢竟每個都有自己的生財之道。


    隻要為坑害老百姓不損害國家利益,能喝酒並不招人討厭。


    尤其在東北!


    “什麽話,你是巡察禦史,我就是個地方小吏。”


    說完雷永強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極是爽朗。


    陳啟明也笑了,也跟了一句,“你不應該自稱高陽酒徒嗎?”


    雷永強又是大笑,他對自己的酒量一向很自負,尤其陳啟明可是拿他比作漢代名臣酈食其。


    陳啟明這個回複很有講究,雷永強能說出巡察禦史、地方小吏說明他是熟讀曆史的。


    如果沒有這個前提“高陽酒徒”這個詞兒可能就會引來誤會。


    閑聊了幾句之後,雷永強扯到了正題,“辦公室已經給你安排好,有什麽事你找小席就行……上次見過還記得!”


    席娟娟是有名的姚林一隻,陳啟明怎麽可能會不記得?


    這與陳啟明是否好色無關,隻要是正常男人對美女都會過目不忘。


    隨後雷永強帶著陳啟明,在縣政府轉了一圈,在這過程之中混了個臉熟。


    “李副縣長呢?怎麽沒在縣裏?”


    在陳啟明的印象之中,李申個頭不高很瘦也不愛說話,煙癮奇大基本是一根接一根。


    “老李去處理點事,應該也快回來了。”


    林啟明忍不住問道:“去醬油廠了?”


    雷永強被問得心頭一緊,難道這件事被市裏知道了?


    陳啟明可是紀委老趙的人,這不會表麵招商暗中要調查自己吧?


    轉念一想,這個可能性好像不大,這才開口道:“你也聽說了?”


    陳啟明也沒隱瞞,把自己在找早餐館聽到的都說了。


    千萬不要認為陳啟明這是幼稚,隨便相信別人。


    他這是在試探,試探雷永強與醬油廠之間的關係。


    “事情還在調查之中,具體是怎麽回事現在還說不清。”


    “他說是廠長兒子打人,廠長老馮哪有兒子就一女兒。”


    雷永強一句話,陳啟明順利就有些迷糊。


    這種事雷永強不可能說謊,廠長有沒有兒子不是秘密。


    難道自己聽到的都是假的?


    “醬油廠的事兒,主要就是有人煽風點火,不明真相的群眾被利用了而已。”


    群眾怎麽總是不明真相?


    群眾為啥總是被利用呢?


    九年義務教育普及了這麽多年,為什麽為啥群眾還是老樣子?


    陳啟明想不通!


    不僅是他,我想很多人都想不通!


    直到多年以後,陳啟明站到一定的高低,可以去俯視一些人的時候他終於明白了。


    這裏我們先讓答案飛一會兒。


    “醬油廠的問題是得解決。”


    陳啟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我也想解決,也找人談過入股合資,可問題是債務太重沒有願意背呀?”


    陳啟明也能理解,我們常說放下包袱輕裝上陣,誰會主動背上沙袋參加馬拉鬆?


    突然之間他意識到一件事,自己來就是搞招商的……


    也就是說,這個沙袋已經從雷永強的背上挪到了他的背上。


    他陳啟明不是來招商,他陳啟明是來頂雷的!


    替雷永強頂雷的,不是頂雷永強的。


    “難也得辦,要不然那些職工怎麽辦?”


    陳啟明沒經曆過下崗,可他知道下崗失業一個家庭意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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