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鏡辭的目光追隨著手機,直到停在池南的臉上。


    池南見他默不作聲,將手機放到床邊,手背貼了過去,重複道:“怎麽了?”


    餘鏡辭順著這個力道小幅度地蹭了一下,才道:“晚上我不是去買飯吃麽,回來的時候被記者拍到了。”


    “……他把消息發到網上了?”


    “嗯,是呀。”餘鏡辭歎了口氣,“明明說好了不會發到網上的,這個人怎麽出爾反爾呢。”


    池南微微蹙起眉頭,把放到一邊的手機重新拿起來:“我讓經紀人去聯係。”


    對方沒準是想借著這次機會蹭一波熱度。


    博文下的評論大部分是在猜測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談了,隻有少部分人在罵他。


    餘鏡辭:“算了吧,不刪了。現在刪掉微博豈不是更像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池南沒出聲,讓人去博文下麵盯著點,讓他們把所有明著罵餘鏡辭的評論都給舉報掉。


    吩咐完,他伸手輕輕推了餘鏡辭的鎖骨一把。


    餘鏡辭很自然地順著池南的力道躺了下去。


    池南的澡白洗了。


    .


    等他們重新收拾好,鑽進被窩,餘鏡辭困得直打哈欠:“明天幾點的飛機?”


    “九點。”


    “等這些活動結束,還有其他安排嗎?”餘鏡辭悶在被窩裏,逐漸覺得空氣不新鮮了,探出腦袋問。


    “嗯,可能要去一趟劇組,導演要開始選角了,讓我去看看試鏡。”池南摸了摸他的頭發,“陪我一起去?”


    最終池南定了科幻電影的本子,這部電影是改編的,改電影的消息放出以後,關於選角已經在網絡上討論了一段時間。


    奈何導演是個慢性子,家裏有事拖了幾個月,正好被池南趕上。


    餘鏡辭:“試鏡?就是一群演員,一個接一個去小房間演戲的那種?”


    池南被他的形容逗笑了,道:“差不多吧。”


    “我也可以去嗎?會不會有點太外行了。”餘鏡辭問。


    他能這麽說,就代表他感興趣。


    池南:“沒關係,我和導演很熟。你什麽都不用做,坐在那就好。那就這樣決定了。”


    餘鏡辭還從未有過這種體驗。


    接下來他陪著池南又飛了幾座城市,不知是自己當蒙麵俠掩飾得太好,還是池南私下和公司交代了什麽。


    至少餘鏡辭後麵再沒被媒體堵過,也沒人放出他的照片。


    好不容易重新回到s市的家裏,剛住上一天,兩個人又得出門去試鏡的地方。


    和餘鏡辭想象的差不多,小房間內排了幾張桌子,角落裏臨時加了一張新的塑料凳,顯得擠了些。


    影片導演姓金,和池南很熟。


    見到兩人進來,對方起身去和池南擁抱,道:“好久沒見你了。”


    “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池南偏頭,“這位是——”


    “啊,我知道我知道。”金導一副“我懂的”的表情,像個長輩般拍拍餘鏡辭的肩膀,分外自來熟,“餘鏡辭,對吧?我兒子是你的粉絲。”


    餘鏡辭受寵若驚:“……金導你好。”


    “你好你好,和池南一樣喊我老金就行。”


    金導率先打過招呼,一路進來,工作人員看見跟在池南身邊的餘鏡辭,臉上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


    包括已經在桌子後麵坐好的人也一樣,對他都露出和善的笑容。


    金導拽著兩個人入座,繼續說道:“池南!可算把你叫來了,之前叫了你好幾次你都不肯來,怎麽,我這個老頭不香了嗎,陪一下怎麽了。”


    餘鏡辭終於相信他們兩個是真的很熟,略微有些震驚。


    池南無奈:“我陪你幹什麽,先說好,坐一會就走了。”


    “那不行。”金導把目光轉向餘鏡辭,“小辭啊,我把你的名字搬出來,池南才肯來。”


    餘鏡辭:“?”還有他的事。


    “我說讓他把小男友帶過來,他才肯點頭,還說要問你的意見。”


    池南:“……”


    金導:“得虧你同意了。”


    餘鏡辭尬笑:“還有這種事,哈哈。”


    金導就像感覺不到尷尬那樣,和餘鏡辭講完話又去和隔壁坐著的人說話。


    過了十來分鍾,有工作人員進來通知他們試鏡就要開始了。


    餘鏡辭是第一次看別人試鏡,口罩和帽子把他整個人遮得嚴嚴實實,縮在角落和其他人一比,顯得格格不入。


    他這副打扮在室內太過詭譎,導致進來試鏡的演員看見他都要打量幾下,還以為是已經被金導選中的演員。


    因為拍攝的是科幻片,有大量的特效和綠幕戲,導演選擇的試鏡片段也很考驗演員的功底。


    明明什麽道具都沒有,房間內現成的隻有一個礦泉水瓶,其中一個演員拿著它對空氣嘶吼的時候,餘鏡辭真的覺得對方馬上就要衝出去跟人幹仗了。


    他覺得這個人演得很好,果不其然,等對方出去以後,金導也對其大為誇讚。


    池南今天是“抽空”來的,他雖然不參與選角,但偶爾也會給金導提提意見,兩個人總是在交頭接耳。


    等候下一個人進來的間隙,池南給餘鏡辭遞了杯水:“無聊嗎?”


    “不無聊。”餘鏡辭坐直身子,“還挺有意思的。”


    金導一天要試好幾個角色,餘鏡辭沒想到會在這見到薛亦晴。


    自從上次宴會結束,他們就隻在微信有互動了。


    薛亦晴一眼就認出了他,趁著金導不注意擠眉弄眼,開口做自我介紹。


    她試鏡完以後時間已經接近晌午,餘鏡辭坐了一早上,新鮮感已經用完了。


    正巧薛亦晴出去以後就給他發微信,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飯。


    餘鏡辭複述了一遍,問:“我們吃好飯就回家?”


    池南:“嗯,聽你的。”


    金導:“喂喂喂,我聽見了,你們下午不看了?”


    池南:“不看了,回家了。”


    “不是吧,這才半天。”


    他拍拍金導的肩膀:“真的,回去了。等以後進劇組,你天天看見我別嫌我煩就行。”


    “知道了,去去去。”金導揮揮手,“不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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