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海市


    咚咚!


    敲門聲傳來,,一道中年婦女的聲音在門外喊道。


    “王煊鶴,該起床了。”


    “不起!”王煊鶴大聲拒絕。


    果然又是老媽,春光明媚,還是周末放假,不睡個懶覺豈不是浪費人生?


    “你確定?”老媽敲了敲鍋鏟故意弄出金屬碰撞的叮當聲,明明沒有威脅的語氣卻能讓王煊鶴再也不敢生出反抗的念頭。


    “不確定,我現在就起來。”王煊鶴立刻服軟道。


    事實上,王煊鶴明明知道,就算自己不想起床老媽也並不會做什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完事了,但是他不會憑此試探老媽,因為他覺得那完全不是一件值得稱讚的事。


    王煊鶴的老家是江南地區四大魔法世家之一,按道理是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然而他們家並沒有氣派的別墅,也沒有價值百萬的豪車名牌,就連住的地方也是普通的躍層,隻是占地麵積稍微大一點,算上公攤大概有兩百平方。


    稱不上豪華,至少和皇甫心悅家裏的大別墅比起來相去甚遠。


    當然這並不代表王家沒錢,王煊鶴的親戚有兩個舅舅,一個姑姑,他父親是最小的孩子,在之前為爺爺慶祝大壽的酒宴,四家人共同出資舉辦,雄厚的手筆狠狠地震驚了京海市一把。


    “鶴哥,你再不出來我就要進去了。”


    說話的人是他的表妹——王冬兒,是大伯家的孩子,今年十六號,她還有一個叫王秋兒的姐姐,年紀比王煊鶴還要大兩歲,目前在軍區的魔法部隊編製。


    大伯去了國外出差,這兩姐妹順理成章的寄托給自己家,這幾天下來,倒是比以往要熱鬧許多。


    “等我一會兒,換衣服呢……”


    王煊鶴打了一個哈欠,推開臥室的門把手來到客廳。


    長條餐桌上坐著兩名女孩,王冬兒端起一碗粥咕嚕咕嚕喝下去,嘴角沾著黃色的米粒,一雙白淨的腳丫在桌子底下翹呀翹。


    她的臉頰兩邊鼓鼓的,帶著幾分還未褪去的稚嫩,圓潤的鵝蛋臉頗為甜美,一身粉紅色的打扮更加表現出少女的可愛。


    “我之前說過你不要在家裏光著腳到處跑嗎?怎麽不長記性,家裏又不是沒有拖鞋。”


    “好好好,你個大男人,簡直比我老媽還要磨嘰。”王冬兒敷衍著。


    家裏的地板是改裝過地熱的,並且每天都有專門的人打掃,穿不穿鞋其實無所謂,她覺得王煊鶴的教條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昨天睡的還好嗎?我好像聽見你半夜說夢話了。”


    相比之下,王秋兒就穩重多了,她五官精致漂亮,又會很會化妝,眼角邊有一顆淚痣,蓬鬆的長發披在身後,讓她添加了幾分愜意。


    “啊?有嗎?我說什麽了。”


    “聽不太清,但好像是在喊一個名字,該不會是想女朋友了吧……”


    “打住,你別瞎說,我可一直是大男子主義的,再說了,這才剛放假兩天,我好不容易才有私人空間,想她做什麽?”


    及時阻止了表姐將事情繼續發酵,王煊鶴對於王秋兒的捉弄早就見怪不怪了。


    表姐一直在撮合他和皇甫心悅的戀情,家裏人看不懂,還以為王秋兒在乎兄妹感情,但王煊鶴可不傻,她說白了就是喜歡磕cp,尤其是磕自家人的cp,甚至比出行任務還要讓人心情愉悅。


    這個女人已經快要被上一代的長輩們標記為剩女,可是她本人對此毫不在乎,因為在她眼裏,自己才剛25歲,有錢又有顏,還有大把的青春,等不到最理想的真愛就改變自己,這種行為太愚蠢了。


    “一會兒要不要陪姐姐逛街呀?我有一件看了好久的衣服要買,然後我打算給心悅準備一份禮物,等你回學校順便帶過去。”王秋兒問道。


    她穿著一件淡橙色的上衣,粉橙色的服裝在日常的設計中,算是比較清淺的服裝,這樣的服裝一般給人的感覺都是明媚溫暖的風格,在一定程度上會更容易突出我們穿搭的時尚與精致。


    尤其是最近比較流行的寬鬆t恤的款式,舒適休閑的寬鬆風格會更容易讓人心動的。


    王煊鶴回絕:“不要,我今天的作業還沒完成。”


    “作業?你是小學生嗎,要是不想陪我就直說,找這種借口敷衍也隨意了吧,我鄙視你。”


    “那好,你自己去吧。”


    “不行!”王秋兒眼中的八卦之火正在熊熊燃燒,好在母親及時出手阻止了她。


    “秋兒,我陪你去吧,我也要買些衣服,你來幫我看看合不合適。”


    王煊鶴的母親李欣是個平凡人家,她生性善良,很會察言觀色,同時也擅長化解矛盾,因為有她的努力 這個家庭幾乎從不發生嚴重的爭執。


    既然母親大人都出手了,王秋兒也不好意思再繼續糾纏下去,隻是輕輕‘哦’了一聲,繼續低頭幹飯,一碗接著一碗。


    “姐姐你也不怕把自己噎死。”王冬兒發現了不對勁的氣氛,吐槽道。


    “要你管,二次發育不行啊!”王秋兒不滿地冷哼一聲。


    王煊鶴以為接下來終於能夠消停一會兒,偏偏妹妹王冬兒橫插一腳,她歪著頭“小姨,那我上學怎麽辦?”


    王冬兒一定是故意的,她明明早就可以靠自己去學校了。


    好好好,姐妹齊心,其利斷金,父親又習慣早上出門鍛煉身體,看樣子自己是逃不過去了。


    “那我送你吧。”


    為了不讓母親為難,王煊鶴把違背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至少王冬兒會比她姐姐好對付些。


    吃過早飯後,四人各自踏上路程。因為是周六,母親和王秋兒都在臥室換了一身休閑涼爽的衣服,即便是將要邁入四十大關的女人,母親打扮起來依舊能吸引到年輕人的目光,女性是人類社會的點綴,在不同的階段都有著極具多樣化的魅力和風格。


    相比於成熟端莊的母親,王秋兒的服飾就大膽許多,她甚至換上裙子,在魔法軍部訓練過的身體協調性達到了最理想的狀態,蓋過膝蓋的部分由黑色紗網構成,裙下筆直的長腿若隱若現。


    “看起來怎麽樣?”


    “真好看。”他如實讚美道。


    王秋兒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和你那小女友比起來呢?”


    “還差點。”


    “你小子真不會說話,誇我兩句能死啊!”王秋兒瞪了他一眼。


    “怪不得你單身。”王煊鶴隨手打出一發暴擊。


    很快,母親拉著氣呼呼的王秋兒走了,她是不會開車的,管家前幾天生病休息了,所以司機隻能讓王秋兒來當。


    然而這不是最糟糕的事,當王煊鶴走進車庫才發現家裏的摩托車被借走了。京海市的交通管理向來嚴苛,其中一條是禁止在城內使用飛行魔法,情急之下,他隻能把視線投向一直放在牆角吃灰的二八大杠上。


    幾分鍾後,這輛曾經風靡上個世紀的代步工具,在王煊鶴的腳下笨拙的前進,好在它操作簡單,王煊鶴很快就適應了。


    “叮叮——”


    王煊鶴把這輛新坐騎騎到冬兒麵前,還興致衝衝按兩下車鈴,惹得對方露出鄙夷的眼神。


    “鶴哥,你真的會開嗎,我害怕。”


    “咱家的摩托車被開走了,先湊合用吧,我倒是感覺這東西挺方便的,至少不用等紅綠燈。”


    冬兒信了他的邪,慢慢坐到自行車後座,幸虧她本來就是偏瘦類型的,十六歲的年紀還未完全發育,體重大概在一百斤左右。


    小姑娘抱住哥哥的腰,將白綠色衛衣上的兜帽翻起,遮住自己的臉。


    王冬兒的學校是京海市最著名的天瀾魔法高中,這所學校每年升入星海魔法學院的魔法師能夠達到可怕的四分之一,就算不說京海市,周圍幾個省的魔法學徒都爭破頭地想要進入其中。


    “這兩人在幹嘛?拍電影嗎?難道是民國片?”


    “你白癡不白癡,民國片還來咱們學校拍,我看啊,這分明是上世紀的青春偶像劇。”


    周圍有人投來怪異的目光,不過要是認真討論起來,格格不入的人反倒是王煊鶴和王冬兒。


    王冬兒的心底泛起異樣的感覺,她小時候是經常粘著王煊鶴玩的,後來才知道表哥有婚約,聽到消息時她的心理空落落的,這讓她產生了某種重要的事物被奪走的失落感,雖然表哥好像對此並沒有任何抵觸。


    也對,誰會拒絕天上掉下來一個有錢又好看的大美女呢?


    她和皇甫心悅有過一麵之緣,皇甫家的人都很和善,完全沒有電視劇裏惡毒公婆的形象,皇甫心悅更是儀態大方,她連挑刺都找不到理由。


    幻想時間終將是短暫的,冬兒很快趕到學校,校門口一塊金屬立板雕刻著噴著亮漆的六個大字,天瀾魔法高中,圍牆裏邊種植著兩排高度相同的銀杏樹,金黃葉膏連成一片,宣告秋天的色彩。


    “哥,你真的喜歡心悅姐姐嗎?不是所有的偶像劇都說,聯姻注定失敗嗎?”


    “若是你要是用電視劇的價值觀看到這個世界,那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愛情的觀念,它往往隻呈現觀眾想要看到的結果,喜歡和不喜歡,根本就不是三兩台詞能夠說的清楚的。”


    王煊鶴說出一番很有哲理的話,冬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又摸了摸冬兒柔軟的的頭發。


    “下車吧,我回去了。”


    王冬兒接過對方手裏的手提包,輕哼一聲答應後,漸漸消失在上早學的人群中。


    一名看上去關係較好的女孩和她搭話:“冬兒,你剛才騎的什麽東西。”


    “自行車啊,沒見過吧,本姑娘曾經可是傳說中的秋名山車神。”王冬兒毫不客氣的吹噓道。


    那麽……接下來該去哪裏呢?


    王煊鶴反複握著手裏的刹車片,突然失去了方向。


    老實說,冬兒剛才不經意的一句話讓他觸動挺大的,談星象,他是天生敏感的雙魚座,一直追求著理想中的柏拉圖,想象力豐富是他的優點也是缺點,王煊鶴也經常為此困擾著。


    不管了,難得出門這麽早,去附近的魔法市場看一看吧。


    情人節就在下周,他作為皇甫心悅的未婚夫,親手挑選禮物再正常不過,而對方又是帝都魔法世家,投其所好,王煊鶴自然會把禮物與魔法道具聯係在一起。


    魔法市場聽著是一種高端的地方,實際上它和集市的概念類似。二次回收或者以物易物,隻不過受眾人群是魔法師,若是趕上節日,人數多的話總能搞到好東西。


    王煊鶴本來是想淘一些特殊魔具,魔具並非全部是用來戰鬥的,在魔法與生活高度結合的現代,也有很多魔法師創造出方便生活的小物件。


    魔晶就是其中之一,魔晶是一種能夠儲存大量魔力的特殊礦石,優質的魔晶就像加強版的動力電池,也可以用來當裝飾品,雖然它價格不菲,但王煊鶴還是負擔得起的。


    隻可惜,王煊鶴逛了一大圈,還是沒有找到品質上乘、符合自己要求的魔晶。


    “有人搶劫了,快幫忙攔一下……”


    突然前方傳來尖銳的呼喊,王煊鶴努力往前看,一個婦人模樣的商販大聲喊著,在她的身邊是一名被推倒的老人,看起來她們是同一家的。


    一名帶著鴨舌帽的黑衣人在遠處狂奔,他身手矯健,飛快落上一台機車,魔力注入後車身泛起醒目的黃光,巨大的發動機噴出淡藍色的尾焰錐。


    這台動力機車和白語清的那台初號機外觀很像,因為它就是白語清坐騎的前身,這輛是已經投入魔法市場的一代,白語清的那輛車則是魔研院新開發的二代,畢竟是十禁使之一,作為魔法帝之下最具有代表性的魔法師,白語清還是有幾分麵子的。


    青天白日公然搶劫,該說不說這人是是犯罪經驗尚淺,還是對自己的身法有自信,王煊鶴雙手掐訣召喚出一隻雷光隼,一道紫幻電光閃過,瞬間將行凶者製服。


    “竟然是普通人?”王煊鶴有些意外,“要不要這麽弱,根本就逃不掉呀。”


    輕輕鬆鬆就抓到犯人的王煊鶴大失所望,他本來希望對手是個有經驗的魔法師,順便還能進行一下實戰。


    “拿來吧你。”


    王煊鶴一把搶走對方藏在衣服裏的物件,沒成想盜竊者竟然是一名女孩子,少女大概隻有十幾歲,和王冬兒差不多大,衣服破舊,顯然是窮困人家的孩子。


    但不論怎樣,偷東西就是違法的。


    “那是……我的……”女孩用盡力氣發出聲音,可能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飯了,連說話都虛弱無比。


    就在這個時候,那兩名婦人跑過來了,眼尖的女人一下就看見了王煊鶴搶回了手裏的包裹,她笑盈盈地湊了過來,伸手就要去拿。


    “謝謝這位先生出手相助,我們會好好感謝你的,這名小偷就交給我們處理吧,還有這份包裹也……”


    “等等。”


    王煊鶴突然打斷了她。


    事情有些不對勁,他將包裹放在地上,取出水來喂給剛剛那名小女孩,然後又拿出一瓶營養液裹腹,女孩才漸漸恢複了意識。


    “啊,你是誰,你要幹什麽……”


    小女孩發現自己被陌生人抱在懷裏,頓時變得慌亂起來。


    “別害怕,小姑娘,你剛才偷了東西被我抓住了,所以你應該知道這包裹裏麵是什麽吧?”王煊鶴一邊安撫著女孩,一邊拎起那份黑布覆蓋的包裹。


    旁邊觀望的兩人頓時有些慌張,可是剛才見識過王煊鶴的實力,她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我沒搶,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小女孩氣憤地說,“我攢了三個月的錢,買了她們家的魔晶送給媽媽,可她們卻是騙子,給我的隻是一塊破石頭,真正的魔晶還在她們手裏。”


    “你胡說,你個小丫頭滿嘴謊話,看我不替你父母教訓教訓你。”


    三十幾歲的婦女就要擼起袖子動手,舉起的右手還沒等落下就被王煊鶴牢牢抓住了。


    他看了看小女孩,淚光閃爍,澄澈透明的眼瞳祈求著,心中已經明白了一切。


    “這樣吧,這塊魔晶多少錢,我買了。”


    少婦聞言,興奮的挑了挑眉頭,她稍微猶豫幾秒,目光打量著王煊鶴身上的行頭,然後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


    “你騙人,明明前幾天還隻有一千塊的。”小女孩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喊道。


    額——


    這位婦人看上去不太好對付,王煊鶴本以為她要坐地起價,哪成想她竟然給出這樣離譜的價格。


    幾千塊的魔晶到底是什麽意思啊,指甲蓋嗎?還真是被小瞧了呢。


    他遞給少婦五張一千元的紙鈔,對方的表情驚訝,她知道自己遇到肥羊了,不過又因為畏懼王煊鶴魔法師的實力,隻好作罷。


    “送你了。”


    王煊鶴隨意的把包裹扔給小女孩。


    他根本不想看包裹裏的東西是什麽,秉承著便宜沒好貨的優良品德,五千塊的魔晶估計對初級魔法師以上的等級就沒有任何作用了。


    然而此刻他並不清楚,就是今天這個無意的舉動,讓王煊鶴錯失掉一個天大的機緣。


    等他再次遇見這個小女孩的時候,兩者的身份將會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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