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沒有。”


    齊小羽在對方回答之前先給出了肯定。


    “我不知道你之前麵對的敵人有多麽強大,但你從來都沒有和擁有帝具的魔法師交過手。”


    齊銘點點頭,實際上,算上在夜襲工作的三年期間,他也還是第一次接觸帝具。


    別說對付帝具擁有者,這對於齊銘來說是完全陌生的知識,若不是被白老爺子囑托過保管這本所謂爺爺的遺物,他或許永遠不會知道世界上還有帝具的存在。


    這也間接證明,[帝具],是一直隱藏在世界的陰暗麵的存在,被人在曆史上刻意抹除,一切了解帝具的家夥也會達成共識的選擇保守秘密,甚至就這樣維持了上百年。


    帝具究竟有怎樣的魔力?


    在亞瑟的話語中,它讓所有人趨之若鶩,連魔族大帝的魔眼都無法與它相比。


    “果然啊,不過也好,趁現在還沒有太多人盯上我們手中的漆黑聖典,我就和你普及一下吧,藏在魔法世界最深處的秘密。”


    “雖然在曆史上,我被稱為第一代魔法帝,魔法的創造者卻不是我,在人類的科技尚未發展的年代,世界上存在著名為大地之母的生命體征。它們並非人類,也不是動物或植物,它生存的大陸,就是如今的聖域。”


    大地之母?齊銘在心裏默念。


    又是沒聽過的存在,這個世界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啊。


    因為全係魔法的進度都開始停滯不前,與某人的約定也已經達成,齊銘才選擇退出夜襲,回到平常生活中。


    從小齊銘就知道自己能力出眾,即使不刻意顯露,內心也難免會有驕傲放縱的情緒,這是人類正常的反應。


    正因為強大,才有傲慢的資本。


    但是今天,齊銘的想法改變了。


    隨著齊小羽揭露世界的真相,他不理解的事物越來越多,未知的力量是可怕的,齊銘猛然發覺,自己似乎被名為天才的虛言蒙騙太久了。


    “世界顛覆?哈哈,我還沒進入主題呢。”


    齊小羽又擅自讀取了他內心的想法。


    你的猜想並沒有錯,大地之母創造出了世界的魔法,它們利用魔法改善生態,維持平衡,對每個種族都十分親和,這一點讓它們沒有天敵,它們的魔法不具備任何攻擊能力。


    和平的日子不會長久,它們的天敵踏足了這片土地,那正是我們——人類。


    當人類掌握了機械動力的技術後,遠渡重洋已經不是問題,很快就有人發現,大地之母的心髒被服用後,人類的身體就會得到強化,並且感受到天地間流動的魔力。


    作為學習能力最快的種族,我們的先祖用不可思議的速度學會了補充修煉魔力的方法、魔法術式的構建、以及魔導武器的生產。


    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才是悲劇的開端。


    人類創造的魔法漏洞百出,使用魔法的同時會產生不可控的精神汙染,在人類屠殺大地生靈的同時,黑魔法師誕生,如神明的憤怒般掀起世界上第一場魔法戰爭。


    而戰爭的結果並非是人類方的勝利。


    若是用更加貼合事實的角度複述,由於當時軍事力量的不成熟,在總共十幾位強大黑魔法師的聯合進攻下,人類方幾乎全軍覆沒。


    齊小羽的話在齊銘心中泛起驚濤駭浪。


    “別不相信,我根本沒道理騙你。”他再次打住了齊銘的疑問。“差點毀滅人類的家夥是自己的邪念,多麽諷刺啊,世界還真充滿了灰色幽默。”


    “後來呢?”齊銘急切的問道。


    “後來……”齊小羽故意把聲音拉很長,然後嘿嘿一笑,“額,不好意思,我現在還不能說。”


    齊銘的臉色像吃翔一樣難受,這歐亨利式的故事結尾真是夠了。


    “沒辦法,按現階段而言,你的決心還不夠,第一點是你承受不住知曉秘密的代價,第二點是你還沒有繼承漆黑聖典的資格,所以我不會把秘密告訴給一個無用之人。”


    “好了,總之等你能夠完全掌握漆黑聖典的時候再來找我也不遲,我要睡覺了,祝你明天好運。”


    齊小羽回到內閣再沒有任何聲音。


    但是齊銘知道這家夥才不會乖乖睡覺,至少在手機沒電前,他會一直沉浸在遊戲裏。


    不知道在思考什麽,發呆了一會兒,齊銘拿起被齊小羽草率放在飯桌上的大書,翻開後裏麵沒有任何字符,開始泛黃的羊皮紙上空白一片。


    “說的簡單,到底要如何才能掌握這東西啊,扔出去把別人砸死嗎,它好像連那種威力都沒有吧。”


    仔細感受在帝具內蘊含的氣息,齊銘突然想起了什麽。


    一個從來沒有思考過的問題呈現在腦海中。


    為什麽漆黑聖典內會有強烈的黑魔法?


    起初,齊銘認為這是齊天道的魔法氣息。


    白老對他說過,齊家的老祖宗齊天道棄明投暗,自從修煉黑魔法後音訊全無,隻留下這本書和囑托父親的信件。


    齊小羽第一次出現的時候也提到了爺爺的名字,幾乎是下意識的,齊銘認為爺爺是漆黑聖典上一代的使用者。


    但是重新梳理一下思路,齊小羽好像對爺爺並不熟悉,假設爺爺開啟了漆黑聖典,他在幾十年前就應該被召喚出來過,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子,對一切事物都很陌生。


    而齊天道也不可能扔下這本書,因為齊小羽之前說過,當帝具內沉睡的靈魂被喚醒,帝具就和使用者的宿命糾纏在一起,直到死亡都無法分割。


    換句話說,齊小羽無法離開齊銘而存在,這種情況換在齊天道的身上也是一樣的。


    當所有的假設都不成立,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齊天道是從外界知道了漆黑聖典的秘密,他並沒有使用過這本書。


    那麽,這強大的黑魔法是屬於誰的呢?


    莫非是齊小羽?不太合理,齊銘再次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亞瑟掌握黑魔法的力量是肯定的,但是年代太久遠了,若沒有外力維持,百年前的魔法力量根本不可能保存到現代仍不消散。


    齊銘心中突然冒出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雖然很荒謬,卻仍然值得一試。


    趁著夜深人靜,齊銘帶著漆黑聖典來到外麵的院子。


    當初買房子的時候就考慮到可能要做實驗的因素,齊銘的小屋還算開闊。他輕輕把漆黑聖典放在地麵上,拿出一支繪製魔法陣的魔法杖在地麵上認真的刻畫。


    即便齊銘經常做這種事,繪製的時間也耗了近一個小時。


    魔法陣的複雜程度遠超想象,微小的魔力軌跡如同螞蟻爬過,但凡學過魔法陣基礎理論的魔法師都會認為它最起碼是中級的魔法,甚至等級還會更高。


    不過,作為創造者的齊銘知道,它僅僅是一座低階魔法陣。


    魔力匯聚在掌心,形成倒三角的漩渦狀,最後結成真正的實體,被齊銘放在魔法陣的中心。


    如同流體的魔力向四麵八方擴散,最後填充進整個法陣,在最後一刻純白色的光芒綻放,瞬間將黑夜驅散開。


    魔力引導轉換法陣,將魔力引導和魔力轉換結合在一起,齊銘輔助修煉魔法等級時經常會使用,雖然級別不高卻是超級方便的魔法陣。


    但現在齊銘要稍微做一些改良。


    他在儲物空間內取出大量魔物晶核和一把刀,刀隻是普通的餐刀,劃過皮膚,讓血液流淌進晶核,最後把晶核鑲嵌在魔法陣中心的圓盤內。


    白光被血紅色侵染,魔力引導功率瞬間被強化了幾十倍,如同鯨吞般瘋狂注入漆黑聖典中。


    讓齊銘感到詫異,這詭異的魔法力量全部被吸收,漆黑聖典也沒有出現任何反應,統統照單全收,一點都不剩。


    “有意思,這麽喜歡吃,我就多加些猛料。”


    齊銘掏出一顆水晶寶石,在光線照射下呈暗紫色,這是齊銘費勁心血贏來的紫玉晶礦,在魔法師眼中,其價值無法估量。


    “全加進去是不是有點太浪費了?”


    齊銘像是在自問自答,先是掰下一半左右,仔細考慮一會,又敲下一小塊才肯作罷。


    沒辦法,好東西到了該用的時候是真心疼啊,這麽一小塊的紫玉能源,蘊含著能夠支撐普通太空空間站運行一年的能量。


    當然,效果也是立竿見影。


    投入紫玉礦石後,漆黑聖典終於無法接收如此龐大的魔力,空白書頁自動打開,上麵的符文如同被水浸泡才會顯露的文字,一點點滲透出來,最後連著一段完整的魔法咒語。


    暴食?齊銘驚訝道。


    不對,應該說是「暴食的支配者」這個禁忌魔法。


    在無人操控的情況下,這個技能自發啟動,蠕動的血盆大口在書頁上方將一切吞噬殆盡。


    待到結束後,無數尖端極其銳利的魔法鎖鏈從書本的中間冒出,按照順序釘在地麵上,隨後讓齊銘驚掉下巴的事情發生了。整個魔法陣都被拉入漆黑聖典內部,他花費大半個小時才完成的魔法陣瞬間消失,除了變得更加破破爛爛的院子就能證明剛才發生了什麽,齊銘根本不敢相信這一切。


    “怎麽不見了?玩我呢,我那麽大個紫玉礦你全都給我吃了?”


    齊銘氣憤地撿起掉在地上的漆黑聖典,當他再次打開後,第一頁便出現了一幅畫和文字,那副畫中的事物正是剛才被它‘吃掉’的魔力引導陣。


    這是什麽特殊能力,剛才那些鎖鏈也不像是魔法,甚至不像是這個世界的產物。


    “那是封印法則……”


    就在齊銘一籌莫展之際,齊小羽穿著藍色兒童睡衣坐在房頂上,帶著一臉困意說道。


    “大半夜的搞那麽大動靜,幸虧我們住的地方偏遠,要不然你早就擾民了。”


    齊小羽靈活的躍下,拿起漆黑聖典塞在齊銘懷裏,突然扯到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訓斥著。


    是故意的吧!


    絕對是故意的!


    “封印法則是什麽?”齊銘還是問道


    果不其然,對方表現出[''這也需要我解釋嗎]、[什麽,你不會不知道吧]之類能讓人氣憤到爆炸的表情。


    盡管齊銘此刻真想朝他的臉上來一拳,還是再次問道:“你剛才說的封印法則是什麽,我從來沒聽說過?。”


    “法則啊。”


    齊小羽頓了頓,“你的天賦是「魔導極致」,世界上最頂級的魔法天賦之一,所以你才可以輕易到達魔法金字塔的塔頂。而淩駕於「魔導極致」上麵的力量,也就是世界法則。”


    “法則是一個複合詞,也可以稱之為魔法的規則,它就像係統的管理者,無論哪種魔法都遵循著特定法則的軌跡才能夠使用,火係魔法有火焰法則、空間係魔法有時空法則,掌握法則是真正意義上的魔法之巔,也是成為魔法帝的必要條件。”


    也許是認為語言解釋起來不夠直觀,齊小羽想了一會兒,然後他拿起漆黑聖典對齊銘說道。


    “這樣吧,你把我當成敵人,使用你最擅長的攻擊魔法。”


    “攻擊你,不怕我把你這副身體轟碎嗎?”


    “放心,你沒機會的,”他把聖典托在掌心,“即便我能動用的魔力很少,隻要利用它的封印法則,你就不可能傷害到我。”


    齊小羽篤定道,然後將自身魔力注入漆黑聖典內,這一次漆黑聖典並沒有吞噬魔力,而是在齊小羽的控製下再次伸出許多暗金色的鎖鏈。


    看到這一幕,齊銘知道自己的猜想對了。


    漆黑聖典沒有魔力反應不是[壞掉了],而是〔沒電了〕,它本身就是一個要持續消耗魔力的魔法產物,又在百年時間裏一直處於封印狀態,mp肯定早就消耗光了。


    他還是照著齊小羽的說法展開行動了,因為對方是這裏唯一可以稱得上是前輩的人,也是絕對不會背叛的人。


    基於這兩點,齊銘已經能夠無條件相信對方了。


    最擅長的攻擊魔法?齊銘短暫的思考後迅速得出結論。


    嗯,差不多就用它了吧。


    纏繞在身上的魔力隨著齊銘的意念開始轉變為雷電脈衝,藍白色的電弧在頭頂和手臂迸發,發出滋滋的電流聲,最後在齊銘的麵前形成藍白色的雷擊之槍,唯有槍尖的電弧是詭異的暗紫色。


    高階魔法——終焉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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