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銘和皇甫心悅兩人被聲音吸引,他們幾乎同時轉過身看向背後。


    男子瘦瘦高高的,手裏捧著一本紙頁泛黃魔法書,挺直鼻梁上掛著一副圓形金絲眼鏡,墨黑的發色下是一雙青琉璃色的瞳孔,透過玻璃眼睛反射出一道亮光。


    “王煊鶴?你怎麽會在這裏?我記得你是二年級生吧。”皇甫心悅疑惑的問道,她對這個男人認識。


    被她稱為王煊鶴的男生反問道:“接待新生啊,我是學生會幹部,專門就是幹這個的,倒是你怎麽會一個人來的?為什麽不提前通知我一下,你應該有我的聯係方式。”


    他並沒有注意到皇甫心悅身後的齊銘,在他印象中皇甫心悅出門是有許多下屬結伴的,


    “一個人怎麽了,拜托我已經成年了好嗎?我又不是沒有一個人出門過。”


    皇甫心悅叉起腰忿忿地說,旋即她仿佛想起被忽略的某個人,對齊銘解釋。


    “這位是王煊鶴,二年級的前輩,同時也是我的未婚夫,他可是一位很厲害的召喚係魔法師哦,就算在星海學院裏也是小有名氣的天才。”


    未婚夫?這倒是個有意思的消息。


    王煊鶴是江南四大魔法世家之一,王家的獨生子,在星海學院也是常年考年級第一的魔法天才,無論背景還是天分都遠遠超過同齡人,如果真心與她相戀也是門當戶對的一樁婚約。


    這也不由得讓齊銘想起白語清來,想要修複他和小白之間的關係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他對於感情方麵的問題確實很不擅長,白語清也是脾氣古怪的很,相比之下簡直就是糟透了。


    他有些不滿地皺皺眉頭,王煊鶴一把拉過皇甫心悅的手小聲說。


    “他是誰?我們之間婚約的事情要保密,難道你忘記了。”


    王煊鶴與皇甫心悅的感情並不算多深厚,互相也稱不上討厭,因為兩人都是那麽優秀,外表、天份、財力都不輸給對方。


    他們一開始便心知肚明,官場上的子女就是這樣的命運。連外人覺得他們在一起是注定的,他們就不得不接受這樣荒誕的安排。


    皇甫心悅嘲諷道:“沒事,他心眼還沒我多呢,不會無聊到想要同時得罪兩大家族的。”


    王煊鶴上下打量了一遍齊銘,仔細判斷後認為齊銘確實不像狡猾之人,他伸出手來。


    “你好,召喚係校區,王煊鶴。”


    他不成想這個王煊鶴順杆就爬,直接說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接下來由我來當你們的向導吧,正好我的未婚妻也是第一天報到,你是她信任的同學,有什麽困難都可以來問我。”


    完了,徹底完了。


    誤會好像已經越來越大了,這個時候如果要強行解釋的話根本就沒人會相信吧?


    齊銘在胡思亂想的同時,皇甫心悅也在考慮王煊鶴的建議。


    既然兩個人都在同一所學校,低頭不見抬頭見免不了要產生更多接觸,更何況兩個人還是這樣隱秘的關係,就算是為了培養感情她也需要多了解王煊鶴一點。


    這個過程中,齊銘顯然是個不錯的僚機。


    就這樣單純的齊銘被這兩個人牽著鼻子走,他看一眼手機距離上課還有很長時間,既然如此就權當是解決學生情感糾紛了。


    可是很快齊銘就發現了自己的愚蠢,王煊鶴和皇甫心悅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問題。


    他們兩個一路上有說有笑,探討各種魔法知識和校園八卦。


    而他除了開始變得閃閃發光外,唯一的收獲或許在就是路過食堂時順手蹭了幾個蔬菜團子下。


    真是服了,學生時期當了這麽多單身狗,如今翻身農奴把歌唱,齊銘終於熬成了老師,本以為可以揚眉吐氣一次了,居然開學第一天就被學生撒狗糧。


    “誒,我說兩位,你們叫我過來就是看你們來秀恩愛的嗎?再這樣我可要走了,好歹尊重一下單身狗的狗權好嗎?”


    “這…”


    皇甫心悅頓時臉色微紅,她自然是察覺到齊銘的不滿,我但沒想到他如此直接地拆穿了。


    王煊鶴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那不如我們去競技場看看吧,星海學校也那裏比較有意思,有時候我也會玩幾盤。”


    星海學院還有這種地方……


    齊銘頓時來了興趣,至少要比留在這裏當電燈泡好。


    在王煊鶴的帶領下,他們三人采用最短的路徑坐校園公交,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就抵達目的地。


    走下車後,看著眼前龐大的建築物齊銘再一次被星海學院的雄厚財力震撼。


    這座競技場從外形上的仿製羅馬獸場的風格,環形觀戰席上是可控製的透明天花板,其目的應是防止降雨等意外狀況。


    競技平台相當於兩個足球場大小,各別位置配備獨立的包間,想必是照顧了觀戰人員的身份問題。


    齊銘發誓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競技場,豪華?對於齊銘來說不隻能用奢侈來形容它。


    相比之下,他忽然想起【夜襲】的擂台簡直就是太過寒酸了。連保護係統都沒有就不提了,甚至一不小心弄壞還要自己掏腰包修補。


    這真的合理嗎?


    這很不合理!


    工資和待遇差這麽多,齊銘越發覺得自己退休可能是幾年來一個最正確的決定,黑心企業害人不淺啊。


    普通的觀戰席不需要花錢買票,隻要沒人便可以隨意找位置坐。又恰好今天是新生開學,每個人都有不少的工作,他們很快就找到了空位。


    但隻有兩個空位……


    真是不錯,齊銘當然是非常大方的把空位讓給小兩口,隨便在附近找了一處沒人的地方安靜觀看比賽。


    他可不希望再與這兩個人有什麽交纏了,牽扯太多,當自己身份公開時,自己估計會重新被皇甫心悅貼上奇怪的標簽吧。


    八月初的帝都驕陽似火,炙烤大地。


    眾多麵容稚嫩,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穿著練功服,盤坐四周,目光望著場地中央。那裏,兩道身影交鋒比試,手中魔具在激烈碰撞間有清脆的聲音響起,回蕩在訓練場內。


    場中兩人,皆是約莫十七八歲,右邊少年身軀碩長,眉下雙目有神,身材氣質皆是上佳。


    不提其他,光是這幅好皮囊就引得場內一些少女明眸投來時,眼含秋波,帶著羞澀之意。


    “雲川,加油!”


    有些膽大的少女發出助威聲。


    雲川對麵的青年心有嫉妒,他一步踏出,地板都是抖動了一下,手中桃木劍劃破空氣,隱隱的帶起破風聲斬向前方。


    “雲川……這個名字好像聽誰提起過?”齊銘喃喃自語,也沒繼續深思。


    那名被喚作雲川的男子掏出一杆金屬長槍,槍尖還泛著點點寒光。他指著對麵的青年淡淡的說。


    “前輩得罪了,滄海雲川,寒星孤煞!“


    滄海雲川,寒星孤煞……齊銘低聲重複一遍,似乎在思索著什麽問題。


    忽然,齊銘想起來了,白語清曾經提醒過他,在星海學院裏有一位奇特的學員。


    在遍地名門望族、天才薈萃的魔法學院,他是罕見的孤兒,也是不折不扣的妖孽。


    因為他修煉的魔法不是書上記載過的固定魔咒和陣圖,而是專屬於他的獨特體係。


    他之所以被稱為寒星孤煞是因他從出生時命座中便具有一顆寒星,這顆寒星是他天命的缺陷,所有與其牽扯過深的人都會被寒星影響變得不幸。


    其實,一開始並沒有人相信占卜者的胡話,可現在為止發生過種種離奇事件也讓人惶恐不安,直到最後再不敢輕易否定寒星孤煞的猜測。


    真實世界總是有太多離奇古怪的事情,那些顛覆人性、衝擊人類認知極限的事情時有發生。


    別說什麽命格孤煞,與它相比人類目前掌握的世界不過是一粒米放在荒原上那樣渺小。


    世界的秘密是無窮的,這一點齊銘早就深刻意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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