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摔一下,也比這種不斷撞擊輕多了。


    楚雅涵沒有站穩,跌了一下。


    在慕天爵開車門的時候,她就明白他要做什麽,已經做好了反應。


    就在她起身準備去把慕天爵也拉出來的時候。


    緊接著又‘砰’地一聲,車尾再次被撞了一下。


    這次,慕天爵直接被撞了出來。


    為了不讓自己被撞出來的衝擊力傷到楚雅涵,他硬是在短短幾秒間做出反應,改變落地軌跡。


    滾到了公路旁的枯草叢裏。


    公路修的較高,他的身體順著草叢斜坡,一路往下滾。


    “慕天爵!!”楚雅涵呼叫一聲,拔腿去追。


    好在,慕天爵很快就到了斜坡底下。


    沒有了幅度,他也就停了下來。


    慕天爵躺在冰冷的地上,看著楚雅涵逆著光朝自己飛奔而來。


    能跑這麽快,看來沒事。


    他也就放心了。


    近了,楚雅涵紅著眼睛關切地道:“慕天爵,你怎麽樣?!”


    慕天爵動了動,發現滾下來時右肩脫臼,這會兒整條手臂都動彈不得。


    他隻好先起來,把胳膊接上再說其他。


    楚雅涵見狀,趕緊扶他。


    費了一番力氣,慕天爵終於坐起來。


    左手搭在右肩處,慢慢摸到脫臼位置,猛地用力一?。


    楚雅涵嚇得捂住眼睛。


    慕天爵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試探著活動了一下右臂,隨後抬起右手覆上左胸傷痛處。


    才開口道:“肋骨……可能斷了,別的……還好。”


    呼吸出現困難。


    痛感是劇烈的。


    應該是肋骨斷了後刺破了胸膜,引起了氣胸,為了不嚇到眼前的女人,他沒有全部說出來。


    然而,楚雅涵還是哭了,“我這就打電話求助。”


    他們這次出門沒帶一個保鏢,隻有一個司機跟著。


    這會兒,也不知道司機有沒有打電話通知大家。


    慕天爵,“……”


    她哭什麽?


    他又死不了。


    電話撥通,楚雅涵報了慕天爵受傷的情況,在報位置的時候作了難。


    “這裏是……”


    兩人都在高速公路的坡下,沒有任何標誌。


    剛剛車禍太突然,也根本沒有時間和機會看到了哪裏。


    “這裏是地獄!”


    一個利用變聲器、故意把自己的聲音偽裝成播音腔的人,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


    快速閃到楚雅涵身後,單臂勒住她肩頭,冰冷的匕首尖抵在她頸間。


    隻要他做一個動作,楚雅涵立即就會斃命。


    慕天爵呼吸一滯,“你是誰?!”


    “楚雅涵,去死吧!”那人揚手,想直接從楚雅涵正麵的喉嚨處刺進去。


    ‘砰!’


    一聲槍響。


    匕首應聲而落。


    溫熱的鮮血噴出,濺在楚雅涵臉上。


    下一秒,楚雅涵隻覺得肩頭一鬆,身後那人顧不得撿匕首,飛快逃離。


    楚雅涵嚇壞了,渾身發抖,小腿都是軟的。


    “楚楚!”


    慕天爵拚盡力氣喊她。


    要不是擔心受傷導致他槍法不準,會誤傷到她,這一槍他會瞄準那人的腦袋!


    楚雅涵這才回神。


    慕天爵手裏抓著一把槍,正在大口喘著氣。


    “慕天爵……嗚嗚嗚……”


    楚雅涵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撲過去跪倒在慕天爵身邊,抱住他放聲哭泣。


    慕天爵忍著痛意,用沒有拿槍的那隻手輕拍著楚雅涵後背,“沒……事了,沒事……了。”


    *


    醫院。


    病房。


    慕天爵左側肋骨斷了三根,氣胸不嚴重,不用做手術保守治療就好。


    此刻,他正躺在病床上吸氧,手裏還捧著一個黑皮記事本,翻閱。


    楚雅涵則在門外接受警方問話。


    她臉上比較明顯的血跡用紙巾擦掉了,染血的紙被她緊緊攥在手心裏。


    “那個人從頭到尾都在我身後,我看不到他的樣子,但是他用了變聲器,我感覺是熟人。”


    要麽是認識慕天爵,要麽認識她。


    怕被聽出聲音,所以才用變聲器偽裝。


    “剛剛您說,是個男人?”


    “嗯。”楚雅涵邊回憶,邊答,“他個子應該比我高不太多,力氣很大。”


    “那慕太太您身高……”


    “一米七二。”


    警方做好記錄,又問:“慕先生有可能看到行凶者麵目嗎?”


    楚雅涵想了想,搖頭,“他沒有跟我說,但是我想,那人連聲音都做了處理,想來也不會用真麵目示人。”


    有備而來?


    那車禍,想必也是事先安排的。


    隻是對方沒想到,慕天爵保護了她。


    想讓她死……


    是汪慶雲派的人嗎?


    可是,汪慶雲都是單獨見她的,派人來殺她,不至於要變聲吧?


    慕浩霆?


    也不對,身高不對,慕浩霆個子高。


    她能感覺到那人比她高不了多少,5公分左右。


    黎占陽嗎?


    “我家少奶奶也受了驚嚇,能不能讓她休息後再問?”明德看不下去了,“司機不是也被你們帶走了?”


    圍著受害人一直問。


    要不是樊遇攔著,他們還要進病房問!


    真是不讓人消停。


    “那就先這樣,慕太太您和慕先生如果想到什麽,隨時可以和我們聯係。”


    “好。”


    警察離開後。


    楚雅涵和明德推開病房的門,進去。


    慕天爵聽見聲音,趕緊把記事本塞到枕頭底下,闔上雙眼假寐。


    腳步由遠而近。


    在病床前停下。


    幾道目光,同時落在他身上。


    但,沒有人講話。


    很長一段時間,病房都是安靜的,隻有製氧機的‘咕嘟咕嘟’聲和加濕器工作時微微發出些聲響。


    *


    慕天爵身體都躺僵了,很想活動一下四肢,可是又擔心被看出他在裝睡。


    就在他還在思考怎麽做才能自然的醒來時,楚雅涵說話了。


    她說:“明叔,是我連累了他。”


    那人分明是衝她來的,如果不是慕天爵在那種情況下護著她,受傷的一定是她。


    他又救了她一命。


    “少奶奶,您別這麽說。”明德安慰,“現在要做的,是抓出幕後主使。”


    不然這種情況,怕是還會再發生。


    楚雅涵突然想起了什麽,當即道:“明叔,你留在這裏照顧慕天爵,我出去一趟。”


    “這麽晚了,您要去哪?”明德不放心。


    剛發生這種事,萬一那人再卷土重來……


    楚雅涵看著雙目緊閉的慕天爵,鄭重地道:“我去仁華醫院找陶濤,讓樊特助陪我去。”


    她知道這裏是慕氏旗下的醫院,至於是不是都靠得住,就不清楚了。


    所以,她要把手裏染血的紙巾,拿去化驗dna,以方便將來找今天要殺她的那個人呢。


    “不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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