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盈盈從來沒有見過路冠揚情緒如此失控的時候,她顯然被嚇到了,有些不知所措,可麵對他掏心掏肺的傾訴,她也忍不住同情他。


    “阿揚,你誤會了,我沒有向著路冠鳴說話的意思,你能不能冷靜一點?”


    路冠揚幾近瘋癲地說道:“你讓我怎麽冷靜?!就因為路冠鳴那個賤人,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是她毀了我,我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田盈盈皺起眉頭望著他,理性地說道:“可是……你沒覺得這件事有蹊蹺嗎?咱們先把事情捋清楚了再說,不要妄下定論。”


    路冠揚冷笑一聲:“不管是不是她,我都要認定是她!”


    田盈盈不禁一驚,怔怔地看著他。


    路冠揚又邪笑了一下,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本來就恨她,現在能有個理由讓我更恨她豈不是很好嗎?甭管是不是她,我都要讓她痛不欲生!哈哈哈……我要親眼看著她失去絕塵山莊而無能無力,然後再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心愛的男人背叛,帶著痛苦與不甘嫁給不愛之人!那個周瞳光是個出了名的病秧子,馬上要死了,到時候武林第一美人便會淪落成武林第一寡婦,盈盈,你說這是不是很有趣?”


    “她與魏衍情投意合,你真的要讓她嫁進平陽穀嗎?”


    “我已經找人模仿我爹的筆跡寫下了婚帖,這可由不得她!不願意嫁過去的話,就隻有死路一條!我讓她嫁到平陽穀是看在與她兄妹一場的份兒上給她留的最後一條生路,她若是不識好歹,休怪我無情無義!”


    田盈盈感覺他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變得有些瘋魔,她想安慰他,把他拉回正軌,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不過,換位思考一下,她也能理解他的癲狂。


    方才路冠揚告訴她真相時的畫麵還曆曆在目。


    ……


    “路冠揚,既然你我已經和離,便再無瓜葛,你想爭奪莊主之位的事與我無關,我隻能看在過往的情分上不幹涉你,這次,清胥堂保持中立。”


    “盈盈,你……還愛我嗎?”


    自從他們和離後,路冠揚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可是此刻,他的眼神中飽含深情,仿佛之前的那個他又回來了。


    田盈盈不知該如何回應,低下頭說道:“你……我們都和離了,這個問題你覺得合適嗎?”


    “合適。”路冠揚將她擁入懷中,抱得很緊很緊,“再合適不過了。”


    “那你為什麽……”


    田盈盈話還沒問完,便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堵住了唇。


    他吻得極深,似乎在宣泄著這麽久以來壓抑在心中的情感。


    田盈盈感受到了他對自己的深情,也閉上雙眸迎合著他,手臂不自覺地將他環抱。


    可下一刻,路冠揚似乎是想起了什麽,雙眸瞬間睜開,神色驟變。


    他用力地推開了她。


    “怎麽了?”田盈盈從他的表情中覺察出了異樣。


    路冠揚盯著她看了良久,突然發出一陣瘋癲的冷笑,自嘲般地說道:“我……我他麽的還有什麽資格對你做這種事?!”


    隨後,他的眼眶紅了,聲音低啞,還帶有幾分顫抖:“現在的我……連男人都不算……”


    聽了這句話,田盈盈慢慢瞪大了眼睛,驚愕地注視著他。


    路冠揚看她的反應後,苦笑一聲,哽咽著說道:“其實,那夜我根本沒有強暴魏萱,反而是她拿著剪刀將我的……我一直都是個驕傲的人,真的沒有辦法做到用這具殘破不堪的身體去愛你……我想在你麵前留下點尊嚴,能想到最好的結局就是給你一封和離書……”


    田盈盈愣了片刻,努力讓自己在短時間內捋清思緒,故作平靜地問道:“那你快告訴我,魏萱為什麽會這樣?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


    時間回到了三年前。


    那時的清胥堂堂主還不是田盈盈,而是絕塵山莊元老級別的人物謝震天。


    而神鷹堂前任堂主傅祈君意外離世後,堂主之位一直空置。


    現在絕塵山莊最具潛力的堂主待選人有兩位,一位是路展鵬的大弟子魏衍,另一位就是江湖上號稱“絕影雙刀”的謝震天徒弟田盈盈。


    ……


    萬花樓。


    雅間內,魏衍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眼前氣質脫俗的女子,衝她身旁的老鴇子問道:“她就是路少爺最喜歡的花娘?”


    老鴇雖然年紀大了,但半老徐娘風韻猶存,撚著絲絹嫵媚地笑道:“是啊,她叫瀟瀟,路少爺點過她很多次,奴家是不會記錯的。”


    魏衍點頭道:“嗯,挺好的,就她了。”


    然後,他從衣襟裏掏出一錠金元寶,放到麵前的桌子上,往老鴇那邊一推,冷冷地說:“記住,不要亂說話。”


    老鴇眼前一亮,連忙點頭哈腰地拿過金子,如獲至寶地將它攥在手心,衝身旁的瀟瀟說道:“瀟瀟,今夜可得把這位爺給伺候好咯!聽見沒?”


    瀟瀟恭順地點了點頭。


    老鴇子又笑盈盈地看向魏衍:“那奴家就先走了,魏少爺有吩咐盡管叫我。”


    魏衍沒說話,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離去。


    老鴇子拿著金子走出雅間,激動地放在嘴邊咬了咬,確認是純金的不摻一絲假後,小聲嘀咕道:“今天這位財神爺可真是奇怪,放著花魁娘子不要,非得點路少爺最喜歡的人,瀟瀟這丫頭算是走了狗屎運了。”


    ……


    雅間內,魏衍嚴肅地衝瀟瀟說道:“我剛才交代給你的,你都記住了嗎?”


    瀟瀟點頭道:“奴家記住了。”


    魏衍瞅著她,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說路冠揚從來都沒有碰過你,此話當真?”


    “嗯,他隻是看奴家身世可憐,在萬花樓又總是被人欺負,才每次來找奴家聽曲兒的,跟他回山莊的那幾次都是做給別人看的,我們之間清清白白。”


    魏衍笑道:“那他對你那麽好,你卻背叛他?”


    瀟瀟一邊給他沏茶一邊風情萬種地說道:“什麽背不背叛的,我們這些風塵女子本就是見錢眼開的人,他很久沒來萬花樓了,現在魏少爺肯出高價讓奴家幫您,奴家定是義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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