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立於月光灑滿的窗前,平複內心的波動。片刻後,他的嘴角掠過一絲溫柔的笑意,凝視著床上安睡的奇特女子。


    他對人世的信任稀薄如冰,唯獨封瀾不同。


    自封瀾闖入他的魔幻世界,他的視線似乎總圍繞著她轉動。


    突然,雲海的尖耳捕捉到對麵樓上傳來的柳溪的呼喚,“小姐!小姐!”


    柳溪帶著緊張的輕聲呼喚,她見雪落,擔心封瀾屋裏寒冷,便前來添些暖爐之火。


    然而,屋裏空無一人!


    雲海推開窗,柳溪望向他,微微鞠躬,“攝政大人。”


    雲海示意室內,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即合上窗扉。


    柳溪會意,自家小姐在攝政大人的屋內安睡,見雲海衣裝整齊,舉止有度,她放下心來,悄然下樓。


    雲海前世為權傾天下的攝政王,柳溪看得出他對小姐的關懷是真心實意。若小姐能與雲海結緣,複仇之路或許不再艱難。


    小桃在門外等候,問道:“柳溪姐,小姐睡下了嗎?”


    柳溪點頭,“是的,你也早些休息吧!”


    “嗯!”


    兩人一同踏入屋內。


    ......


    封瀾在床榻上迷迷糊糊,昨晚的月光酒醉人心脾。


    寒冷的日子裏,酒是她的生命之源。


    今日的床鋪更是異常柔韌,如雲般舒適。


    封瀾縮進被窩,一股熟悉的木質清香飄入鼻端。


    多麽親切的木香啊!


    封瀾猛然坐起,揉了揉雙眼,眼前景象由模糊漸至清晰。


    這精致的居室,寬大的床榻,還有不遠處軟榻上,安睡著一位如幻境仙子般的男子。


    雲海……


    她在星辰之海的床榻上度過了一夜!


    一位未婚少女,竟在男子的臥榻之上沉睡!


    封瀾臉頰暈染上瑰麗的霞光,瞬時從夢境中清醒,昨晚,她記得雷錘領她歸家,難道那是幻象?


    封瀾因侵犯了星辰之海的領地而滿臉羞赧,謹慎地拾起地上的魔法靴,預備悄然離去。


    她輕輕推開雕花窗欞,掀起裙擺,正欲翻窗而出,卻聽見星辰之海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其實,窗戶旁側有扇傳送門。”


    封瀾尷尬地放下腿,從窗沿上滑下,推開近旁的傳送門,向星辰之海揮手致意:“多謝指點!”


    星辰之海自軟榻上起身,注視著她狼狽的背影,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低語:“小姑娘,開始懂得矜持了。”


    甚好!


    封瀾縱身一躍,穿越回了自己的閨房,掩上房門後,她捶了捶腦袋,還好星辰之海是個正直之人!


    否則昨夜,或許會有難以預料之事發生!


    封瀾憶及船上的那一夜,星辰之海將她抵在木質壁壘前親吻之前曾言:他並非世人眼中的正人君子。


    不對!


    絕不對勁!


    這不再是她所熟悉的那位風流倜儻的星辰之海,為何接觸越多,差異越大!


    他居然將床榻讓給她,自己則安睡於柔軟的魔法榻上。


    封瀾以冰涼的泉水洗麵,水珠沿著臉頰滾落,她驟然清醒,不再糾結於昨夜之事!


    今日,還有更重要的使命待完成!


    封瀾推開窗戶,隻見外界一片雪白,陽光如劍般刺痛眼眸。


    她的目光投向後院,看見肖辰踏入庭院。


    不久,他登上階梯,微俯身道:“小姐,昨夜的行動,一切順利。”


    “很好,現在可以將情報透露給京兆府尹了。”封瀾輕笑,“辛苦你了。”


    肖辰淺笑,“無妨,昨日白日已充分休息,隻願我們的計策一切如願,崔浩也該為當年的行徑付出代價。”


    肖辰的父親肖寅,曾是前任刑部尚書,如今的刑部尚書崔浩,不過是肖寅昔日的下屬。


    崔浩與現西戎王勾結,捏造了肖寅叛國的罪名。


    這也直接造成了肖辰悲苦的一生。


    再加上前世,崔浩在審問封北倉與封瀾的幾位副將時,嚴刑逼供,迫使他們畫押認罪。


    那些畫麵曆曆在目,如何不叫人憤恨!


    封瀾點頭,眼中閃爍著殺機,“他們都將付出應有的代價。”


    肖辰離開,兩人分頭行事。


    封瀾剛走出家門口不遠處,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蹲在街頭品嚐熱騰騰的烤薯,那人正是黃袞。


    他麵前立著一塊木牌,四個大字赫然其上——賣身葬父。


    黃袞含著燙口的烤薯感慨:“看來,僅憑老夫這張俊俏的臉蛋找不到營生啊。”


    封瀾嘴角微抽,黃袞自小無父無母,竟然想出“賣身葬父”的法子,真是腦洞大開!


    看來黃袞並未期待天上掉餡餅,也沒有相信與她的賭約,更未曾上門找她索要一千兩銀子。


    黃袞還算腳踏實地,願意以勞力換取生活……


    然而,封瀾即將實現他們的賭約,這已是毋庸置疑!


    封瀾轉身欲行,黃袞眼中閃爍異彩,連忙喚住她,“姑娘,府邸是否缺少一位守護者呢?”


    封瀾回眸一瞥,隻見黃袞嬉笑顏開地保證:“我身強力壯,日夜皆可守護於姑娘左右!”


    “滾!”封瀾白了他一眼,原先的憐憫轉瞬化作對那喋喋不休之人的厭惡。


    黃袞興致勃勃地接口:“這位姑娘怎知我小名,定是緣分使然,姑娘……”


    封瀾嘴角微抽,未加回應便轉身離去。


    待封瀾走遠,黃袞啃著一塊紫薯喃喃自語:“這位姑娘的模樣為何如此熟悉,似乎在哪兒見過呢……”


    ......


    陰詭的天煞宗後山地牢深處。


    崔鶯從混沌中蘇醒,光影搖曳,待她看清周遭一切,驚駭至極,失聲尖叫。


    “啊!”


    她置身於一處地牢,對麵牢籠中的瓦罐裏,赫然盛放著幾具斷肢殘軀的女子。


    其中一個女子驚恐地望向她,崔鶯見其容顏,頓時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那女子注意到她,幹裂的雙唇微微蠕動,淚如雨下,因牙齒被拔,她含糊不清地說:“崔鶯……”


    崔鶯不敢置信眼前的景象,對麵的女子與封梨落太過相像,聲音也宛如一人。


    然而,那位傲氣的千金小姐,怎會落入這般境地,被人囚禁在這瓦罐之中。


    崔鶯小心翼翼地問:“你是封梨落嗎?”


    封梨落點頭,沒想到在此地還能再見崔鶯,然而崔鶯同樣遭此厄運,她無力助其逃離此地。


    崔鶯急切追問:“這是何處?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封梨落憤恨道:“這裏是天煞宗,是少主歐陽清明一手造成我的悲劇!”


    崔鶯立即高呼:“放我出去,我是刑部尚書之女,若被我父親知曉,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封梨落看著崔鶯,仿佛在看一個不懂世事的孩子,這樣的呼喊有何用?


    奇怪的是,昨夜有批人來到地牢。


    在暗夜之中,她無法辨識他們的容貌,隻知道有人送了一名昏迷的女子至此,並未施以虐待。


    此刻已是清晨,照常理,獄卒該送來食物了。


    然而,此刻陽光已高掛天際,依舊無人前來。


    更甚者,崔鶯這般叫喊,竟未引來任何守衛。


    難道說,發生了什麽變故?


    瓦罐中的女子們發出低沉的啜泣,她們腹中饑餓難耐,僅靠早晨那一餐維係生命。


    封梨落這才察覺,身旁少了一隻瓦罐,她們之中少了一人!


    封梨落同樣饑腸轆轆,此時,她內心升起一絲微弱的希望,崔鶯的到來或許能帶來轉機。


    若刑部尚書追查到此地,說不定,她便有可能獲救。


    ......


    天煞宗的正門前,宗主歐陽鬆正在修煉武技,幾名弟子踏著皚皚白雪,匆匆趕來。


    “宗主,大事不好!官軍上山了!”


    \"門主,我們親眼所見,來者足有百人之眾!\"


    歐陽鬆放下手中的星辰劍,望向弟子們,沉穩回應:“何需驚慌!”


    或許是為了一樁神秘事件,官兵登臨此山,並非專為針對他們!


    弟子們連忙點頭:“謹遵門主之命!”


    歐陽鬆將劍收於劍鞘,步入宏偉的殿堂。天煞宗千餘弟子,天下第一宗派,豈是他人輕易敢動?


    更何況,又有哪個膽敢挑明理由對他們下手?


    然而,既然官府已然涉足,他也必須未雨綢繆。


    他緊鎖眉頭,對親信吩咐:“傳令大長老與大公子,收斂行蹤,隱蔽之事務必妥善。”


    “領命,門主,即刻執行!”


    “慢著,此事交由我親自處理!”歐陽鬆鄭重其事地說。


    下屬止步,歐陽鬆親自走向兒子歐陽清明的居所,敲響房門。此時,歐陽清明正擁著一位師妹甜睡,門外的動靜擾了他的美夢,他不悅地問:“何人在此喧嘩?!”


    歐陽鬆一腳踹開房門,目睹床上的一幕。他斥責道:“你啊,近期謹慎行事,官兵上山,不知所為何事,速速穿戴整齊!”


    師妹瑟縮在被窩中穿衣,又跪下幫歐陽清明整理衣褲。


    歐陽清明慵懶應答:“父親勿憂,為子如今已是朝中榜眼,有官職在身,您放心,一切安好,若有變故,必然是吉兆!”


    歐陽鬆望著磨蹭穿衣的兒子,叮囑:“速速安置那些女子,不可被人察覺!”


    “放心吧,後山有大長老的親信守護,不會有事的!”


    歐陽鬆眉心微跳,疑惑問道:“大長老此刻在後山?”


    歐陽清明由師妹攙扶起身,平靜回應:“我這就去查看。”


    因腿部不適,歐陽清明乘轎前往後山。


    下轎後,眼前的一幕讓他駭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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