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一鶴即將離開的時候,宋荔急忙拉住了他的衣角,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大人,請等一等!”


    楊一鶴停下了腳步,眉頭微皺,轉身看著這個看著拉著他衣角的小姑娘,不解地問:“還有什麽事情嗎?”


    宋荔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有個朋友被關在牢房裏,我想問一下,她的案子什麽時候會被提審?我聽我姐姐說,這段時間府衙都在忙稅糧的事情,那請問還要多久才會忙完呢?”


    大麥如今入獄,一月隻得探兩次消息。這往裏麵送吃食、遞話的都堆在了這兩天,衙役便也辦得不像之前那麽仔細。隻收了東西,趕緊讓人走。


    “你的朋友?你的朋友怎麽在牢裏?是不是不聽大人的話?關在家裏了?”楊一鶴覺得這個年齡小孩的朋友,也大概如這般歲數。


    宋荔搖了搖頭,“她叫李寶麥,是麥子的麥。大人,等你忙完了,希望你能第一時間處理她的案子。”


    “是大麥!”栗子和旁的幾個孩子也反應了過來,新縣令肯定能救大麥出來。


    楊一鶴見宋荔一臉嚴肅,其他幾個小孩也十分激動,他便蹲下來問道:“你朋友多大年齡?”


    “應該……十八九?”宋荔記得聽古阿婆說過,比阿姐稍長幾歲。


    楊一鶴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哦?那她為什麽會被抓呢?”


    “因為傷人!”一個孩子回答道。


    “她不是故意的!”


    “她是傻子!”


    “傻子傷人!”


    孩子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她們對這件事懵懵懂懂,所有消息都來源於父母回家後,言語碎片之中。


    栗子她們雖然想為大麥辯解,說她不會打人。但太多的大人告訴她們,要遠離大麥,小心被誤傷。


    “因為反抗!”宋荔說道,“我和她日日玩耍,也沒被傷著一分。就算打鬧起來,打得她痛了,也未曾還手。那人被傷,皆由他半夜闖進她的屋子,對她做壞事,她反抗時失手傷了他。”她記得蘇笑笑曾經說過,“這叫正當防衛!她無依無靠,說話做事還不如我,若是因為阻止他人傷害自己,而出手傷人,這有錯嗎?”


    楊一鶴聽著宋荔的講述,心中不禁震驚。


    如果剛剛那個叫冬妹的小姑娘說話機靈,腦子轉得快,讓楊一鶴感到頗為驚訝。讓他覺得驚訝。眼前這個小豆子,在如此年幼的年紀,卻能夠如此冷靜、有條理地描述一件事,更讓他震驚。


    不僅楊一鶴,就連李蓉蓉等人在一旁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宋荔什麽時候能一口氣說那麽多個字了?


    見楊一鶴不說話,宋荔繼續問道。“大人你覺得他有錯嗎?這算正當防衛嗎?”


    楊一鶴鄭重地說道:“我雖然不明白何為“正當防衛”,但《尚書·舜典》中有提及過“眚災肆赦””他怕在場的小孩不明白“眚災肆赦”,繼而解釋道:“這句話的意思是過失犯罪,應當予以赦免。”


    聽到這樣的解釋,宋荔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她心中的擔憂和疑惑也隨之消散。


    楊一鶴見狀,心中明白這個小女孩已經理解了他的意思。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堅定地說:“我會仔細查明真相,給這件事情一個公正地處理。”


    除了宋荔,冬妹也聽明白了楊一鶴的話,她的小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楊一赫看著眼前兩個如此聰慧的孩子。既感到高興,又覺得可惜。


    “好了,我得走了。”楊一鶴站起身,拍了拍衣袖。


    “我得回去和我阿姐說,你們繼續玩。”宋荔對著其他人說道,得讓蘇笑笑把訴狀提前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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