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冉起了個早,她要趕一早的牛車,去城裏邊賣菌子。


    她許是相信了宋荔的話,臨走前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院子裏。


    宋荔拉了拉姐姐的衣袖說:“阿姐,我也想跟著你一起去。”


    宋冉微笑道:“那牛車滿滿當當的,一車得拉十好幾個人,你一個小不點兒,別被擠壞了。我出門會把院門鎖上,你在家乖乖地曬太陽,等我回來哈。”


    宋荔抬頭望望天,今兒旭日薄雲,確實是個曬太陽的好日子。


    宋冉落下門鎖,趕上了去城裏的牛車,融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人齊了,牛車開始晃晃悠悠往城裏邊走。


    李君蘭挨著宋冉,隔著布包,她都聞到了菌子的香味,“宋家妹兒,你懷裏揣著的是昨天去山裏采的野菌嗎?”


    宋冉微笑回答:“是啊,我運氣不錯,昨兒采到一柄,準備去市集裏賣呢。”


    李君蘭有些豔羨,“昨天吳冬梅回村,就在說你們采到了不少菌子,瞅瞅你這籃子還真不少呢,要不賣點兒給我?”


    和宋冉背靠背的嬸子,聽了兩人的對話,連忙插進來,“你這菌子包在包裏麵,我都聞到了香味兒。你要賣?要不我買些?”


    宋冉爽快地答應道:“那感情好,你們要是把我這些菌子買下來,我就省得去一趟城裏了。”


    “哎哎哎,我也想要。幹脆我們三個人分了吧,冉妹子十個你看成嗎?幫你省來回路費了。”


    宋冉一聽這三人才想給十文一斤,就收起了賣菌子給這幾人的心。現在還不是吃菌子的季節,集市上賣菌子的人不多,價格也比較貴。就算是吃菌子的旺季,價錢也得十二三。


    宋冉見狀,掀開了一角布包,“幾位姐姐嬸嬸,我這菌子可香呢,比我以往采得還要香。”


    這布包一打開,菌子的香味縈繞在整個牛車上,連趕牛車的老漢也回頭看了兩眼。


    宋冉見一車的人都被吸引過來,頓時信心十足,“這價錢嘛,我要比尋常的賣的貴,我得賣上三十。”


    “嘶。”一聽這話,剛剛開口要買菌子的幾位嬸嬸姐姐,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賣那麽貴,賣得出去嗎?”


    “就是,就是。我前天去城裏邊買東西,我問了現在這菌子的價,最貴的也就賣上二十文。”


    宋冉心裏麵也明白,但她昨天晚上喝了野菌蛋湯,乖乖,她什麽時候吃過那麽鮮美的野菌湯啊!


    梨花村背靠大山,每年要吃上好幾回野菌湯,但昨天那個滋味兒,鮮得想把舌頭都吞下。所以她當機立斷,明天去城裏,她得賣上三十,要是沒人買,她就拿回來放進自己的肚子裏。


    “沒事兒,賣不出去,我就拿回來和我妹妹自己吃。”


    “嘁~還真當撿到金疙瘩了,別到時候爛在手裏。君蘭妹兒、芳大姐下午我們也去山裏看看唄,興許還找到大貨呢。”


    三人說笑在一起不再搭理宋冉,宋冉笑笑不說話,重新包好菌子。


    牛車晃晃悠悠,當太陽熱起來的時候,牛車走到了城門口。


    由於梨花村離城裏比較遠,趕到市集的時候,擺攤兒的都把好位置給包圓兒了。宋冉隻好找了一個角落,把自己的野菌攤子給擺開。


    野菌從布包裏麵打開,立馬吸引了周圍買菜的目光。


    “姑娘,你這菌子看著真不錯,多少錢呀?”大嬸一眼就看中了這菌子,她心想就算這姑娘說二十文一斤,她都要全部買下。


    宋冉比出三個指頭,“三十文。”


    “啥?三十!”大嬸一臉詫異。


    “對,你看這菌子一柄一柄的,每個菌子,都水靈著。你都不用湊進來聞,我相信您站在那兒都聞到了這菌子的香氣。”


    “這倒也是,不過這價格…”大嬸有點猶豫,自己兒媳婦在坐月子,她就想著給兒媳婦吃好點,這吃得好人心情才好,這樣奶水才足。


    “昨兒,我自己都吃過。不是我給您吹牛,這菌子我還沒遇到過那麽鮮美的。您要是覺得貴,就少買一點,您拿回去煎兩個雞蛋,再把這菌子放進去,就鮮得不得了。”


    “好!”大嬸都被說饞了。


    “姑娘,給我半斤!”


    大嬸賣了半斤,宋冉看著籃子估計剩下的還有兩斤左右。


    周圍的人,剛剛也看到了這一幕。心裏都在感歎:好貴的菌子!家裏沒有做生請客,實在是沒有必要花上這個錢,但或許可以買半斤嚐嚐新鮮。


    大夥兒正在猶豫,一婆子來到了宋冉麵前。這婆子頭發梳得光亮,發髻處還插了一根碧綠簪子。


    這不是顧家的管事王婆子嘛,哎喲,估計她得把所有的菌子都買了,眾人心裏嘀咕。


    王婆子來到宋冉的菜攤麵前,拿起一柄菌子,看了看,聞了聞,再放在手裏掂了掂,“不錯,不像別的,要放水裏麵泡,你這菌子三十?”


    “對。”來人的穿著,氣勢一看就是從大家族裏麵出來的。


    “倒是有點兒貴,你稱稱這菌子有多重,我全要了。”


    宋冉趕緊稱重,“一斤八兩,一共五十四文。”


    這賣菌子的速度比她想象中的還快。


    剛剛猶豫的眾人,心裏邊可後悔了,就該買個半斤嚐嚐鮮。


    與宋冉忙碌不同,宋荔在家裏悠閑地躺在躺椅上,享受著陽光的滋潤。


    風吹動槐樹,宋荔散發著異能追逐著風,花粉擁著風一圈一圈在樹冠跳舞。她把聽感放出去,能聽到狗狗打盹的聲音,能聽到地裏穀穗被風吹動發出的“沙沙”的聲音。


    如此美好肆意的氛圍,卻被一聲粗獷的聲音打斷。


    “小荔兒在家嗎?我是你朱姐姐。”朱喜梅拍著院門問道。


    “我知道你在家,我一早就看到你姐上了去縣城裏的牛車。”見院子裏沒人回答,院門又上了鎖,朱喜梅便大聲嚷嚷道。


    “我呢跟你說一個事,我哥哥要娶你姐姐,之前我哥嫌棄你這個小拖累,現在不在意了,你以後就跟著我們一家子過,朱姐姐天天給你蒸雞蛋羹。”


    朱喜梅的哥哥朱喜明,第一任妻子死了沒多久,就想續弦宋冉。宋冉都喊她一聲嬸,她為了攀這關係,硬是稱自己姐姐。


    朱家算盤打得好,這宋家就兩個姊妹,到時候結了婚,這房子就是他們朱家的,那些地也是他們家的。唯一不好的就是有個病秧子,所以在朱喜梅眼中這宋荔就是一根需要拔除的刺。


    要是宋荔不小心沒了就好了,一個藥罐子得花不少錢。


    她聽哥哥說,宋冉去城裏拿一次藥,那藥錢可以都買一窩小雞仔了。


    所以昨天她看到宋冉在河邊兒洗衣服,就偷摸著來找宋荔,小孩子死容易得很。


    可惜宋冉回來的太快了,自己被宋冉打了一頓,回去還被哥哥罵。說自己太過心急,隻有把小的哄著,大的才會安心地嫁人。


    等人嫁過來了,那不就都得聽他們家的。


    所以現在她過來要哄著小的。


    “小荔兒你聽到沒?你姐姐回了,你就和她說,你想和我們一起生活,到時候你就享福嘍!”


    “好你個朱大胖,趁著人家姐姐不在家,給小孩灌什麽迷魂湯!我呸!”古阿婆在自家院子裏就聽到朱喜梅滿嘴噴糞,氣得她趕緊出來看看。


    “小荔兒,我是古阿婆,你可別聽這人胡說八道,剛剛那些話你可千萬別在你阿姐麵前說。”


    朱家?宋荔有印象,原文中阿姐就是嫁給了姓朱的,後麵被活活磋磨死。


    她得斷了朱家和姐姐的姻緣。


    “你個老太婆,瞎說啥呢!你別以為你孫子當兵的,我就怕你。天高皇帝遠的,真要找你麻煩,你以為你孫子還真能管得了你。再說了,這戰場上刀劍無眼,你孫子哪天死了都沒人收屍。”


    古阿婆哪裏聽得了這倒黴話,她可是平日裏磕破了碗,都念叨:碎碎平安。


    “你!你!我跟你拚了。”


    古阿婆精瘦,朱喜梅一身肥肉,往那兒一站都能把古阿婆頂飛。


    “哎喲!”


    “是你自個撞上來的啊!別找我麻煩啊。”


    宋荔聽著牆外的動靜,眉頭緊蹙,院子裏的花粉隨著她的意念開始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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