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走訪求證,平南王已然相信了秦君屹的話。


    可他即便再渴望駐地百姓取得良種,一向維護正統的他也難以為了獲取良種,就這麽背叛大周朝廷,改上秦家大船。


    秦君屹也不急,現階段隻要平南王不去東都勤王即可。


    而且,他也想看看,一向忠君愛民的平南王,看到自己效忠的君王視百姓為芻狗,會作何感想。


    這個問題,很快便有了答案。


    就在兩人回城內將軍府的路上,平南王透過馬車車窗,發現大量涼州百姓圍在告示牌附近,義憤填膺地議論著什麽。


    一回到將軍府客院,他立即命人去打聽。


    得知繳文內容後,平南王枯坐半晌,徹底心灰意冷。


    皇帝誅殺功臣,從古至今,算不得新鮮事。


    但惡意傳播疫病,造就疫病之城,卻是罪惡昭昭,天理難容。


    大周皇權落到如此泯滅人性、有違天和之人手中,還能指望他做出什麽利國利民之事?


    當天夜裏,平南王在席間向秦君屹提出購買良種與兵器一事,作為交換,他不再接受新帝調遣,隻守著駐地,非外敵入侵不出。


    秦君屹隻答應高價出售武器,且路途運送由平南王自己負責,至於良種,絕不破例。


    平南王見好就收,主客皆歡。


    當天深夜,蘇雲宛悄然現身將軍府主屋寢室,秦君屹得償所願。


    四周的守衛一職,早已被拱衛司接手,戒備森嚴,猶如銅牆鐵壁。


    翌日,平南王提出辭呈。


    剛回到盟軍駐地,眾聯合將領就聞訊找上門,邀請他剿滅北狄軍後,共同討伐秦君屹。


    秦君屹發布的檄文,令眾人更加強烈地意識到,秦君屹是他們問鼎天下的最大對手。


    他們中的任何一方,都無法與之匹敵,唯有聯手,方有一戰之力。


    平南王沒想到,他隻短短離開數日,盟軍的風向就變了。


    北狄軍還沒徹底滅亡,就迫不及待地內部倒戈。


    如此烏合之眾,非但難當大任,若不加以約束,更會禍亂民生......


    平南王眸色微動,與之周旋起來。


    *


    正月十六醜時,月黑風高,一片寂靜。


    突然,池陽城外,進攻的號角響徹天際。


    “敵襲,敵襲!”守城的北狄軍神色大駭,亂作一團。


    秦君屹坐鎮北城外的中軍帳下,親自指揮這場攻城之戰。


    同一時間,其他幾個方向的城門,以平南王為首的盟軍也發起攻擊。


    戰鬥聲不絕於耳,喊殺聲衝破天際!


    半個時辰後,秦家軍率先攻破城門,與北狄軍展開廝殺,勢不可擋。


    本就饑寒交迫的北狄軍節節敗退,潰不成軍。


    這場敵我力量懸殊的戰役,隻持續了數個時辰便接近尾聲。


    敵軍將士死的死,降的降,可領軍的北狄三皇子卻不知所蹤。


    秦君屹命人細細搜查,勢必將三皇子找出來。


    平南王下達同樣命令,與秦家軍聯合搜捕。


    其他幾路盟軍卻急著爭奪戰利品,唯恐落於人後。


    而此時的三皇子喬裝成一個盟軍中的普通士兵,跟在清掃戰場的隊伍後麵,往西邊城門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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