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你也看到了,咱們現在的條件改善不少,真要是有了,也不用擔心,咱們家除了屹哥兒,所有人為你讓行。”老夫人想起秦君獻的話,安撫道。


    麵對催生,蘇雲宛隻好借故推脫:“您也看到了,子淵的身子實在太虛,這種情況下,就算懷上了,胎兒也會先天不足,還是待他身體調養好了再說。”


    “可是大夫說他的身體極弱,經受不得任何風雨,這要是一旦出了事......”老夫人說著說著,心酸得哽咽難言。


    她執起絹帕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歎聲道:“祖母也希望屹哥兒健康長壽,要不是有性命之憂,哪會在這種時候逼你們。”


    蘇雲宛心中五味雜陳,老夫人為人一言難盡,但對秦君屹的慈愛卻是不容置疑。


    她想了想,道:“祖母,您不用糾結。屹哥兒已經派人去請名醫了,有希望恢複健康。再差也不過像現在這般,仔細調養便是,並不會傷及性命。”


    “真的嗎?”老夫人不敢相信。


    蘇雲宛回道:“當然是真的,您看我就一點都不焦慮,您也放寬心子淵必會否極泰來。”


    實際上,秦君屹確實派人去信西北,讓鎮北軍的軍醫去幽州匯合,商討研發麻醉藥一事。


    老夫人一直壓抑在內心終於舒緩了些,她緊握著蘇雲宛的手,試探道:“宛宛,你跟祖母說句真話,對於將來,你是怎麽想的?”


    是真的相信大孫子能好起來,還是另有退路?


    蘇雲宛輕輕一笑,扭頭看向遠方,悠然道:“我等著子淵站起來的那天。”


    此話如強心劑一般注入老夫人體內,她一掃陰霾堅定道:“好!祖母也跟你一塊等,咱們一起見證奇跡的發生。”


    林中的老夫人心裏豁然開朗,而秦家的另一個人卻滿腔怒火如岩漿般噴發。


    就在剛才,秦家馬車中,秦君獻拿出大夫開的藥瓶,從中倒出一粒補血養元丸給大哥,並遞上一杯涼白開,讓大哥吞服。


    秦君屹抬手喝水時,絲滑的雲袖滑落至肘間,手腕上的紫紅淤傷就這麽驟然映入秦君獻眼瞳。


    秦君獻忙問道:“大哥,您手腕怎麽了?”


    秦君屹偏頭一看,迅速放下水杯,執袖掩住傷痕:“沒什麽,不小心撞了下。”


    秦君獻當然不相信,再見大哥那不自然的神情,腦中立即追溯受傷時間和原因。


    昨天睡前還好好的,今天上午他在車廂外駕駛馬車,也並未察覺異樣,那麽問題就必然出現在昨夜。


    突然,秦君獻想到什麽,立即抓住秦君獻的另一隻手掀起衣袖,果然,左手手腕也有一圈的紫紅痕跡。


    他心神俱震地放開手,將拳頭緊攥得關節咯吱作響,眼瞳被怒火燒得盈潤通紅。


    在西北營地時,他聽聞不少將士久經沙場受到生死危機和殺戮鮮血的刺激,在找教坊司女人發泄之時,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


    其中有些許暴虐者,更有令女人痛苦難言的特殊癖好。


    他那鐵骨錚錚威風凜凜的大哥,竟被折辱至此?!


    “弟,你在想什麽?”秦君屹見手傷暴露,心緒隨之亂了一拍。又見胞弟一副暴怒得恨不得毀天滅地的模樣,更是感到頭疼。


    秦君獻強壓怒火,低吼道:“是不是大嫂!”


    此話令秦君屹瞬間明白他所想,焦急否認:“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您怎麽會受捆綁之傷?是誰幹的?”


    秦君屹:......


    現在還不是告訴他真相的時候。


    除了骨釘還未盡數清楚,還需承擔拔除風險外,他還有另一重顧慮。


    胞弟本性率直不善掩飾,若告訴他實情,難保不會露出端倪。


    而一旦消息泄露,皇帝必不會再顧忌其他,調動兵力斬草除根。


    那他們秦家,就會迎來滅頂之災。


    因此,秦君屹被問得呼吸一屏,隻能幹巴巴安撫:“過段時間,我再告訴你。”


    “有什麽現在不能說?”秦君獻逼問道,“蘇雲宛到底是什麽人,她用什麽挾製您的?”


    “她沒挾製我。”秦君屹被問得心中堵得慌,隻能以兄長身份壓製:“真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連我的話也不信了?”


    秦君獻卻誤以為大哥不舍蘇雲宛,自甘墮落淪為床上禁臠,一時目眥盡裂,驟然轉身而去:“我殺了她!”


    “回來!”秦君屹急著阻止,探出的手隻抓住秦君獻的衣袖。


    嘭!


    秦君屹重重摔下睡榻,後背撞到側邊木板,猩紅的血液從後背的傷口洶湧流出,瞬間染透白衣。


    本就術後極虛的身體,受此重傷與氣急,秦君屹喉嚨一甜,大量鮮血自口中噴湧而出。


    頃刻間,便成了血人。


    秦君獻聽到動靜轉身,目光所及,成了他一生的噩夢。


    “大哥!!!”


    *


    悲痛的呼喊聲響起,蘇雲宛立即緊繃身子,側目望向營地方向。


    “祖母,出事了!”她抓起老夫人的手,一個俯身將其背起,再以最快的速度往營地趕。


    出事之時,其他秦家人全散落在外,他們聽到聲音也趕緊返回。


    而第一個趕到的,卻是伍少寒。


    他再顧不得隱藏身份,飛速靠近秦家跳上馬車,被眼前一幕驚得差點跪倒在地。


    車廂裏,渾身是血的秦君屹渾身側躺在地,雙目微闔,氣息幾不可查。


    秦君獻正一手輸送內力,一手按壓後背為傷口止血。


    而止血之物,則是他緊急脫下的外衣。


    伍少寒急色問道:“可有藥?”


    “有,在驢車上,有個大藥箱。”秦君獻呼吸急喘,悲愴的臉上隱約可見淚痕。


    伍少寒找到藥箱帶回,一眼便發現並取出金瘡藥。正要為秦君屹去衣,卻見他伸手抓住衣襟,不願去衣處理。


    “大公子!”伍少寒沙啞低呼。


    恰在這時,蘇雲宛與其他離營地更近的家眷們回到營地。


    蘇雲宛放下老夫人率先跳上車,眼前的一幕令她倍感窒息,她微顫著手抱著秦君屹的頭,一邊輸入恢複不多的異能,一邊直問秦君獻:“怎麽回事!”


    秦君獻悲憤地睨了她一眼,根本不願理會。


    “我沒事。”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秦君屹睜開眼睛,卻隻看到蘇雲宛的模糊身影。


    這時,老夫人等人也爬上馬車,驚呼不止。


    秦君屹艱難地扭頭,虛弱道:“你們……先出去……宛宛……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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