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3-04


    於是零落轉過身去。


    黃忠祥走進零落的跟前,方才行禮,“奴才給瑜嬪娘娘請安。”


    “黃總管不必多利,請起吧。”


    “謝娘娘。”


    “黃總管這個時候過來,可是皇上有事情要吩咐?”


    “皇上讓奴才來通報一聲,讓娘娘今晚不必等皇上了。”


    “哦,本宮知道了,勞煩公公了。”


    黃忠祥一擺拂塵,他是打心眼裏喜歡這位總是和氣有禮的瑜嬪娘娘,爽口說道:“哎,不說這話,那奴才便就先告退了。”


    目送黃忠祥離開了桐雨宮,零落一言不發的轉身回了殿內。


    環山望了一眼眼眸低垂的零落,用她那永遠規規矩矩的聲音,輕聲問道:“娘娘可是失落?”


    “為何要失落?”


    “皇上今夜並沒有來桐雨宮。”


    “這有何好失落的,皇上本來就不可能天天來這桐雨宮,後宮佳麗三千,皇上也要做到雨露均沾的。”零落說罷,就回了殿內,自顧自的將燈點了起來。


    看著零落的背影,環山隻覺得這樣的小姐,總與以前的小姐由那一處是不一樣的,但是又說不上來是哪一處。


    環山走上前,從零落的手中接過煤油燈,說:“小姐,我來吧。”


    毓秀宮中,煙霧繚繞,那是每一名女子即將承寵時候的情形。


    藍鳶經曆過,陳芸玲也經曆過,零落……也經曆過……兩次。


    一番的繁華熱鬧,隨著夜色,也漸漸的沉浸了下去,宮闕,收斂了白日裏的哄鬧,靜靜的貼著大地,伏睡下去了。


    卻在她的深處,佳人身側,他宛如星璨般的眸子睜開,有些不耐煩的翻轉著身子,隻看見旁的上官綠兒早已經入睡了,那嬌好的麵容總讓他想起旁的人,他曾經一度以為那會是慕容清,而且會一直是,但是如今浮現在他腦海中的卻是她……風嵐!


    該死!自己怎麽會想到她了,難道這幾日裏總與她相處,莫不是受了些影響,然心底一個聲音卻提醒他,她之於自己似乎不是那麽簡單的存在。


    嗬嗬嗬……確實不是個簡單的存在,她是風霖的女兒,是他想要利用的一枚棋子!


    隻是……似乎不僅僅是這樣,她的身上,他總能看到那個人的影子,清兒……他心裏最深的痛!


    當年的他早就懷疑了慕容錄的計劃,但是作為一個傀儡一般的皇帝,他隻能不去查!甚至逃避去查,他寧願他自己什麽也不知道。


    清兒,你可曾怪朕這般的懦弱,隻是,朕總歸是對你不起了,若有下輩子,遇見你朕必傾盡畢生之力護你周全,卻希望命運它,不要在讓你我處於這般尷尬的身份,你不要再是慕容家的女兒,而我……也再也不要生在帝王家!


    他起身披了一件衣裳,立在窗口,偌大的昭陽殿,靜悄悄的,隻聽的見燭火燃燒的輕微劈啪聲。


    清兒,你可知道,這九重帝闕,沒有你,是多麽的寂寥!


    “皇上?您怎麽醒了?”身後的黃忠祥輕聲問到,他聽見昭陽殿內的腳步聲,便知是皇帝起了身,於是趕緊進來看看。


    “黃忠祥,什麽時辰了?”雲颯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問道。


    “回皇上的話,子時剛過。”


    “朕有些走眠,睡不入去。”雲颯的眉間淡淡的一股倦意,但是卻顯得十分躁意。


    “皇上可是覺著燭火太亮?奴才這就去把燈熄掉兩盞。”黃忠祥正要去動手熄燈。


    雲颯卻擺了擺手,“不要忙活了,是朕心下有些煩躁。”


    “那上官秀女?是否要留?”


    “留吧!”雲颯歎了口氣。


    黃忠祥拿出一本璨黃的冊子,將上官綠兒侍寢的記錄記上了,然後讓兩名內侍將上官綠兒帶走了。


    大珩的秀女妃嬪侍寢過後,需要問過皇上是否留下記錄,若是要留下記錄,那麽就需要謹慎記下,方便日後懷孕時對查日子是否合的上,若是皇帝表示不留,那麽就抹去侍寢記錄,且賜避孕藥湯。(.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侍寢的妃嬪是不能在皇帝的寢宮過夜的,到了時辰,就必須抬回自己宮裏,這是為了防止皇帝縱欲過度,徹夜春宵,除非皇帝特別恩寵,下旨留人。


    送走了上官綠兒,黃忠祥進門來問到:“皇上,現下可要繼續就寢麽?”


    “不了,朕透透心,你下去吧。”


    “是,皇上,奴才告退。”黃忠祥打了個揖,正要退下,但是卻又轉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窗邊負手而立的皇帝,躊躇著不知如何辦。


    “你有甚事,便說吧,你那扭昵的樣子,朕的後腦勺都看不下去了。”


    “額,皇上,奴才方才從外邊回來時,瞅見桐雨宮的燈……還亮著。”


    “你呀!真是越老越花頭了!你怎的就告訴朕這些來了?”


    “皇上難道不想知道麽?”


    雲颯轉過身來,伸出食指指著黃忠祥,盯了一會兒,無奈的搖了搖頭,眼中明顯帶著笑意的說道:“老滑頭!誰說朕想著瑜嬪了?”


    黃忠祥也自是知道皇帝這番話已經是承認了的,於是繼續說:“奴才隻是說桐雨宮,又並未指著瑜嬪娘娘說的,皇上怎的就說奴才滑頭了。”


    “貧嘴的利害,朕總有哪天要好好治治你這張嘴!”


    “嘿嘿,奴才這張嘴再怎的利害,隻要皇上開心,想如何治便如何治唄。”


    “你呀……隻是,瑜嬪為何這麽晚了,還亮著燈呢?”


    這麽晚了,她怎的還沒有睡?


    “奴才也不知呐!要不奴才遣人去瞧瞧?”


    “不了,不要驚動別的人,朕與你兩人悄悄去看。”


    悄悄?黃忠祥一下子發愣!一個皇帝在宮裏瞧自己的妃子,還悄悄的去瞧?


    黃忠祥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但是雲颯已經穿上了一件深衣就走了出去,黃忠祥回過神來,看著皇帝已經快要走出昭陽殿了,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跑了幾步,想起什麽,又折回殿中,從架上拿了一件長袍搭在手上,才快步的追上去。


    “哎,皇上,您等等奴才呀。”


    雲颯皺了皺眉,這個黃忠祥這樣的大喊是要全宮的人都知道自己正前往桐雨宮麽……


    於是他腳步也稍稍放緩了一些,寒著個臉,慍色的瞪著追上來的黃忠祥,“你這般大聲喊叫是要告訴全宮的人麽!你再喊,朕把你那聒噪的舌頭割了信不信!”


    黃忠祥氣喘籲籲的,終於趕上了雲颯,但是一聽雲颯的話,才意識到自己言行實在不妥,急忙捂上自己的嘴巴,用僅僅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皇上,夜深露中,您把這衣裳穿上,別凍著了!”


    一看黃忠祥手裏的長袍,雲颯的臉色才稍稍霽和了一些,任由黃忠祥為自己披上長袍。


    兩人穿過宮殿,直向著桐雨宮而來。


    桐雨宮紅色的院門外兩個打盹的太監耷拉著腦袋,靠著門口的一小尊石獅子就睡著了,嘴裏流著哈喇子。


    黃忠祥看見了,趕忙走到那太監的跟前,一腳就踹了上去,“懶根子,這般不當心當差,還要不要你們的腦袋了!”


    那太監聽見聲音,急急忙忙的起身,看到昏黃的燈光下李在不遠處明黃色的身影,再加上黃忠祥那張臉,小太監登時明白過來,是皇帝駕臨桐雨宮了!


    慌慌張張的起身行禮,然後朝著門裏麵通報了一聲,“皇上駕到!”


    桐雨宮的人幾乎都在睡夢之中,除了玥兒之外。


    玥兒早就知道零落不在宮中,但是也知道零落不會惹出什麽事情來,於是就守在零落的寢宮門口等著零落回宮,但是……現下零落依舊沒有回宮,皇上卻來了!


    這可怎麽辦!


    一個時辰前,零落正要入睡的時候,突然從窗口飛進來一小團黃布,上麵用清雋的字體寫著:子時船塢,落款是華淵。


    原先零落還有些懷疑,但是看到船塢二字的時候,零落才定了心神,這是華淵,雖然沒有見過華淵的字,但是船塢是隻有她與華淵才會知道的地方,於是在一個時辰之前,零落已經出發去了船塢,這件事情隻有玥兒一個人知道。


    隻是如今子時已經過了三刻了,零落還沒有回來,卻把皇帝引來了。


    這皇上什麽時候來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來!若是見不到小姐的話,那該怎麽解釋啊!玥兒如今已經是記得焦頭爛額了。


    環山才將衣服匆匆忙忙的穿好,走出來的時候,發現玥兒站在零落寢殿的門口焦急的走來走去。


    她疑惑的上前拍了拍玥兒的肩膀,“玥兒,你怎麽了?皇上來了,你怎麽不到門口去迎接呀。”


    “啊!迎……迎接!”玥兒吞吞吐吐的,神色慌張。


    “你這是幹嘛呢,快些吧,要是遲了,可是要砍頭的大罪啊。”環山也不管了,眼瞧著皇帝已經走進了桐雨宮的宮門,正向著零落的寢殿而來,拉起了玥兒就快步的走了出去,“咱們先去把娘娘叫起來,趕緊的準備一下,皇上馬上就進來了。”


    但是沒走幾步,玥兒卻一把的耍開了環山的手,說道:“小姐……小姐不在寢殿中啊!”


    聽到那一句話的時候,環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姐不在寢殿中!這是什麽意思?如今已經是子時了,小姐不再寢殿中,那……她去了哪兒?


    仿若一個晴天霹靂,劈得環山都有些不知道怎麽辦,但是她還是勉強的快速穩定下心神,問道:“小姐去了哪裏?”


    但是玥兒卻緊張的搓著雙手,眼睛裏急的要哭出來了,啜啜泣泣的說:“我……我也……也不知道啊!”


    環山定定的看著玥兒。


    “我真的不知道啊,方才小姐隻是說她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也不許我跟著,也不許我多問,我……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啊……環山……你說,現在……在我們要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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