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1-21


    時間過得總是很快,半個月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這是她們等待已久的一天,今日晚上,她們的綠頭牌將會出現在內務府的托盤上,呈獻給皇上挑選。


    她們依舊住在毓秀宮中,因為隻有受封的人才有資格搬離毓秀宮,入住新宮。而受封,也隻有被皇上寵幸之後,才能受封。


    已經是入夜時分了,夕陽一點點的沉下去,消失在宮殿的屋簷。


    零落一個人靜靜的站在窗前,看著夕陽一點一點的消失,看著夜色一點一點的濃重。


    玥兒進來時看見零落靜謐的樣子,不忍打攪,卻也為難,好一會兒才說道:“小姐,藍鳶小姐來了。”


    “嵐兒……”一聲輕柔的呼喚,零落轉過身來,看著來者。


    今日的藍鳶身著妃色的長衫,裏麵是一件淡綠色的長裙,以銀色的束腰將纖腰盈盈束起,步步走來之時一夕能聞到一陣陣幽淡的花香。頭上的朱釵並沒有很多,隻是簡單的插上了幾根,但是僅僅幾根的珠釵也讓藍鳶變得十分的貴氣迷人,那粉嫩的雙唇,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會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的吧。


    “鳶姐姐來了。”零落微微露出笑容,向藍鳶走過來,但是在沒有以前那種親昵的姿態。


    有的隻是說不清道不明,若即若離的隔膜。


    零落回過頭向玥兒吩咐道:“玥兒,將我前兒個珍藏的天溪普洱拿出來,鳶姐姐好不容易來一次。”


    原來自從風嵐處於之後,藍鳶心中一直有著愧疚,沒有怎麽來東二廂房看看風嵐,除了一些日常碰見虛寒了幾聲之外,便沒有怎麽交流了。但是今日卻是不知道怎麽回事,藍鳶竟然過來了。


    藍鳶坐下之後,便開始歎氣:“唉……都已經戌時了。”


    零落含笑道:“鳶姐姐是在等鳳鸞春恩車麽?”


    一下子被風嵐點破了心思,藍鳶不好意思的臉紅了起來,“你胡說什麽呢。”


    “姐姐不必害羞,今夜,想必每個人都在等鳳鸞春恩車吧。”


    “誰說了,我看洛純她就一一點兒都不心急呢。”


    零落微微挑眉,隻是敷衍的問道:“她在幹什麽?”


    “還不是在研究她的那些個瓶瓶罐罐的,醫術針灸什麽的,整天拿著一本醫術,嘴巴裏嘀嘀咕咕的,也不跟人說話,我都快要煩悶死了。”藍鳶的臉上浮現十分苦惱的申請,一雙秀眉緊緊的皺著。


    “洛純性子比較靜。”零落輕抿了一口茶。


    “唉……”藍鳶歎了口氣,看了一眼零落,似乎沒有對她們隻見的關係存了芥蒂,繼而說道,“嵐兒,你說……今晚的鳳鸞春恩車會將誰接走呢?”


    零落隻是淡淡的說道:“無論是誰,嵐兒心中都會祝願她高升之喜。”


    兩人不再話語,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月色,夜涼如水,今夜,有多少人會不眠呢?


    “咕嚕咕嚕”那是馬車行走的聲音。


    藍鳶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馬車聲音越來越近,隻是風嵐依舊是淡漠入水的表情,似乎這一切與她無關。


    馬車停了,停在了毓秀宮門口。


    卻不過一會兒,車……又走了。


    這是……已經帶走了人了麽?


    藍鳶心裏一陣的失落,苦惱的看著零落,卻看見零落隻是微微笑著回望她,“鳶姐姐不必心急。”


    “我哪有!”


    “還沒有,你看你的衣角都被你攥的皺巴巴的了,真是可惜了這一身衣裳呢。”


    “你莫要取笑我,難道你就不緊張麽?”


    “緊張。”零落輕輕突出兩個字,她緊張的是,她並不希望今夜侍寢的會是她自己。


    隻是聽到鳳鸞春恩車走的那一刻,她的心突然就鬆開了,幸好不是自己,她的心裏似乎那麽的希望自己永遠的不侍寢……這是為什麽呢?


    藍鳶朝門口望了望,說:“這個毓秀宮裏沒有一個人不緊張的吧,不知道是哪位幸運的秀女被接了走呢。”


    “既然已經定了,那麽我們也就就寢吧,等下去,天也怕要亮了呢。”


    如今不過戌時,零落這話,分明是下了逐客令了。


    “嵐兒……”藍鳶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看見零落好似不願意與自己多加的親近聊天了,心中也有些苦悶失望,”嵐兒是不願意跟姐姐親近了麽?”


    正要起身的零落,望了一眼局促不安的藍鳶,隻是歎了口氣,道:“姐姐,怎麽會說這話呢?”


    藍鳶抬起臉望著零落,眼中似乎泛著些淚花:“嵐兒,你這是要趕姐姐走麽?”


    “嵐兒怎麽會呢,姐姐多慮了。”零落轉身就要進房間。


    藍鳶看見零落如此待自己,心中很是難受,但是想到自己做過的事情,卻又自責不已,緩緩起身,“噗通”一聲竟然對著零落跪了下來。


    菲雨驚了,“小姐!你這是幹什麽?”


    玥兒見了也要將藍鳶拉起來。


    但是藍鳶跪在地上,搖了搖頭,示意她們不要多管,她靜靜的跪著。


    零落背對著藍鳶,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手在輕微的顫抖著。


    藍鳶眼中水意朦朧,說著:“嵐兒還是不願意原諒鳶姐姐麽?”


    零落淡淡說道:“姐姐嚴重了。”


    “姐姐也是有苦衷的……”說著的時候,藍鳶已經帶了哽咽了。


    “苦衷……誰沒有呢?但是不應該拿苦衷還害自己最親近的姐妹,是不是……”


    “你果然已經都知道了……”


    “我寧可自己不知道。”


    藍鳶淚眼婆娑,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你不願意原諒姐姐麽?”


    零落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轉過身來,說:“你沒有對不起我,何需要我的原諒。”


    藍鳶的頭低了下去,隻是嗚咽著,菲雨在旁邊看著十分的心疼,想要拉起藍鳶,但是又不敢。


    零落淡漠的掃了一眼藍鳶,對菲雨說道:“菲雨,把你家小姐扶起來,地上冷,免得著了寒。”


    “是。”得到了零落的吩咐,菲雨急忙走過去想要將藍鳶扶起來。


    但是藍鳶決絕大眼神,推開了菲雨。


    她跪著走到了零落的麵前,拉住了零落的手,說:“嵐兒,我那樣做……那樣做隻是因為……因為……”


    她卻說不出口。


    但是零落卻替她說了下去:“因為,你不想藍家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得罪了林丞相,是吧。接著這件事情,告訴林媛,成功了,你也是一名功臣,以後林媛多多少誰能提拔你一些,對吧。”


    藍鳶驀地抬起頭,嵐兒……怎麽會知道……


    零落苦笑了一聲,這個深宮中果然不能輕信別人,人真是個可怕的動物……


    零落緩了緩心情,罷了……都不過時為了生存,誰又能怪得了誰呢。


    零落歎了口氣,將藍鳶扶起來。


    藍鳶驚訝的看著零落,眼角的淚痕早已哭花了妝顏,愣愣的看著零落,期盼零落的口中能說出那幾個原諒她的字眼。


    零落拿出手帕,為她輕輕的拭去了淚水。


    “鳶姐姐……在這宮裏,你我是最親近的人,我不奢望你能處處為我著想,我也知道藍家這幾年的遭遇,但是我心中有一份希冀,你知道是什麽麽?”


    藍鳶淚眼盯著零落,搖了搖頭。


    零落抱住了藍鳶,聲音有些嗚咽的說:“我希望我與你是永遠都能互相依偎的那兩個人,這座偌大的深宮,人心會變,但是鳶姐姐,我不希望身邊的人互相傷害,你知道麽?”


    這九重宮闕的冰冷,是徹骨的寒冷,每一顆心在這宮裏就了,沒有人能逃過這冰冷的染指,但是她不願,她曾經最親近的妹妹設計了她之後,她的心冷了,但是她依舊不相信這深宮中沒有真情,沒有溫暖,那樣子過一生,豈不是如同夕陽寒鴉,落寞眾生。


    就算每個人都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用手段,但是她不願意身邊的人再次叛變她,叛變她經受得住,但是如今的她卻必然會反擊,隻是,對於親近的人總歸是不舍,她願意在給她一次機會,即使這樣的做法相當於,養了一條毒蛇在身邊,不知道她對自己是不是如此。


    藍鳶的身體忽的怔住了,嵐兒……竟然是這樣想的,自己……卻還那樣子對她……


    藍鳶緊緊的反抱住零落。


    燭光下,兩個女孩子仿佛立在寒風中枝椏盡頭瑟瑟飛揚的秋葉,互相取暖著。


    嵐兒……今後這宮中,便再有欺負你的,我藍鳶必不會再坐視不理!


    藍鳶的眼中泛起了一片堅定之色。


    “好了……莫要再哭了,你再哭呀,別人該要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藍鳶嘟起了小嘴,“你就是欺負我了。”


    零落一臉的無辜,“我哪有。”


    “你還說沒有!看我不打你。”藍鳶說著作勢就要打零落,但是卻隻是輕輕的刮了一下零落的小鼻子,那是她們隻見最愛做的動作。


    菲雨的心也終於放了下倆,否則她真的要以為他們家小姐要與風嵐小姐絕交了呢,因為她相處了這就下來,覺得風嵐小姐真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以後小姐在這宮中也有了個依靠。


    玥兒釋然的看著打鬧的兩個人,微微的笑著,小姐,是個害怕孤獨的人,所以她不會讓自己孤獨的,她也不會讓小姐孤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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