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24


    想到這,零落秋水般的眸子裏閃現星光,抑製不住的驚喜的向前走去,說道:“哎呀,竟然是風霖大學士的前進來訪呀,來來來,快請坐。”然後立馬轉過頭,在風嵐的麵前對玥兒嗔了一嘴,說道:“玥兒!風霖大學士千金到訪你怎麽不早說呢,哎呀,這讓我實在有失遠迎啊,還請風小姐不要見怪呀!”說著作勢朝玥兒瞪了一眼。


    大學士,指的是鳳閣大學士,鳳閣大學士是當朝皇帝新設的機構,原本大珩的職官製度為,設二相,三公,三省六部。二相為當朝的左右丞相,官居正一品。三公乃太尉,司徒,司空三者,官居正一品。三省為尚省,門下省,三省之下設立六部,三省尚書令,官居正一品,下設的六部尚書官居從一品。而新設立的鳳閣學士,最高者為鳳閣大學士,官居正二品,雖然品級不如三公高,但是因為鳳閣參與皇帝的決策,所以風嵐的父親風霖算是皇帝眼前的紅人。


    那風嵐小姐隻是看到,一個披著白色麵紗的女子想自己走來,麵紗之下,依稀可以看出姣好的五官,那雙明涼似水的眸子滴溜溜的轉著,整個人充滿著靈氣,笑吟吟的跟自己說這話。


    玥兒嘀咕道:“人家明明早就說了,是你自己說不能吵你睡覺的……”


    “玥兒……”寒冷的沒有一絲的溫度的話在玥兒的身前想起,玥兒猛地一抬頭,看到一張寒冰似的的臉,隻聽得一聲:“還不快去倒茶來。”


    說完零落立馬轉身,滿臉賠笑的對風嵐說道:“小姐貴駕來此,不知有什麽事情需要零落,隻要零落能辦到,零落一定在所不辭。”


    一旁的玥兒看著自家小姐快速的變換著臉麵,玥兒努了努嘴巴,朝著廚房走去,心裏泛著嘀咕,真不知道這個小姐是怎麽做到,瞬間換臉,當時師父該不會是在益州把她撿回來的吧,變臉技法實在高超。


    風嵐坐下之後,輕輕的攏攏裙裾,說道:“一直聽聞零落姑娘的大名,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神之手,今日前來,實不相瞞,是有事相求。”


    “風小姐但說無妨。”


    “我已過及笄之禮,且即將要入宮參加皇宴,此宴會實則為官家小姐選秀的宴會,宴會上,三品以上的合齡貴女都需要進獻才藝,我也不例外。”


    “所以小姐今日前來,可是要零落拙手為小姐化妝?”


    “零落姑娘冰雪聰明,風嵐蒲柳之姿恐難入皇帝之眼,所以希望借零落姑娘為我妝顏,素聞零落姑娘喜愛奇花異草,今日特意帶來這金嬰花作為謝禮。”


    零落正想著,風嵐身旁的侍女捧出一盆拿著雲母玻璃罩住的盛開著的金嬰花。花朵盛開如落地晚霞般嫣紅,純正的色澤,映的玻璃竟也有些發紅,蒼翠欲滴的葉子顯示著它旺盛的生命力,綠葉之間還能隱隱看見交錯而生的短刺,這樣的月之國野生金嬰花,零落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這風小姐竟然懂得拿著玻璃罩住,以保證其溫度和水分不曾改變。


    想想這金嬰花是製作胭脂的上好材料,野生金嬰花更為上品,而這金嬰花原產月之國,是月之國的國花,其之所以少見正是因為金嬰花的習性十分嬌貴,需要特定的水分特地的土壤和特定的氣候方能養活,但是如今竟然有幸見到這傳說中的月之國野生金嬰花!


    風嵐接著說道:“這金嬰花是我托人從月之國帶回,吩咐了特意以雲母製成玻璃,運送回來的。請零落姑娘務必收下,也務必幫我這個忙。”


    零落咽了咽口水,連連說道:“好說好說!”零落自到了落閣之後,對畫妝術便顯出了極大的熱情和天賦,她似乎天生就該是個畫妝師,不但對畫妝的所需物品製作工藝十分的精湛,對其更是如癡如醉,所以才會有了那條“不收財物,隻願以一身技藝換心愛之草木”的交易規矩。(.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不知小姐宮宴獻何才藝呢?”


    風嵐答道:“《鳳來》之舞。”


    零落則說道:“《鳳來舞》以身姿柔軟,舞步細碎,宛轉回環,讓人覺如女子出閨的羞澀,扇遮半麵姿態尤為美麗。”


    “零落小姐真是學識淵博,說得正是。”


    學識淵博?好吧,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知道這些,隻是隨口就說出來了,可能是平日裏。


    “那不知小姐的宮宴服裝為何?”


    “妃色雲裳曳地裙。”


    零落聽後,稍稍沉吟。


    風嵐見狀,問道:“可有何不妥?”


    零落似乎思索完畢,說道:“嗯,我想,小姐你若是換一身玫瑰紅蹙金雙層廣綾輕紗鸞舞裙,則更好。”


    風嵐聽言,有些疑惑道:“這玫瑰紅的裙裝不會太過華美豔麗了嗎?”


    零落緩緩說道:“即使官家貴女選秀的宴會,各家小姐必然是以展現自身嬌嫩之態為主來吸引皇帝的眼光。然而我們當今聖上勵精圖治,這三年來大珩帝國疆土大擴,可見我們這位聖上胸襟廣大,喜愛之物必然以華麗姿態為主,你若著妃色雲裳裙,固然可以提現你的兒女情態,但恐怕難以入了皇帝心意啊。且玫瑰紅,千嬌媚態,顯現風小姐您的肌膚勝雪,加之鳳來之物,看小姐身子柔若無骨,此舞定遊刃有餘,必能一舉得皇上歡心。”


    風嵐聽完,麵露羞色,說道:“姑娘過獎了,風嵐承受不起。不過姑娘說的有理,風嵐歸家後及換舞裝。”


    “嗯,那麽小姐這邊請吧。”零落退了一步,往內堂的方向說道。


    “有勞零落姑娘了。”


    說著二人便進了妝房,風嵐身邊的侍女正想踏入妝房,隻聽零落止住侍女道:“零落畫妝時間隻能容許兩人在妝房。”


    風嵐回頭看了一眼那侍女,朝她使了個眼色說道:“環依,你就在外麵等我吧。”


    被稱作環依的侍女麵露難色,說道:“可是若隻留小姐一人,若出了什麽事情,奴婢如何向風霖大學士大人交代啊。”


    “如果你堅持要進來,那便隻能我出去了。”說著,零落抬腿就要走出妝房。


    風嵐忙道:“侍女無此意,還請姑娘見諒。環依,你就在外等候吧。”


    環依隻得看著妝房的門關上了。


    空氣中彌漫著香草的味道,這是零落在為人化妝前必須要點上的香,凝神靜氣。


    風嵐坐在妝鏡前,零落取過茉莉花水,將風嵐臉上的妝容卸掉,在以輕紗拭去水珠,然後為其輕輕抹上一層花露,有著淡淡的荷香。


    “這是何物?似乎塗在臉上有種十分濕潤的感覺,但是容貌沒有絲毫的改變。”


    “這是清荷露,與日出之前將半開的荷花采下,放入屜中蒸餾,再加之荷葉碾碎後的黏液,經處理去掉荷葉的色澤,隻餘下這透明的液體,與蒸餾出的荷花水融在一起,便成了這清荷露,能潔麵潤膚,這並非畫妝,但卻是化妝中首要的第一步。因多數女子平時多用脂粉,臉上必然殘留一定的粉妝,這清荷露能將女子原本的臉上的活力激發,這般我才能看到你最原始的麵容,才能進行下一步。”


    感受這溫軟的指尖在臉上輕輕的勻開,風嵐閉起眼睛,說:“竟是如此講究,怪不得京中傳零落姑娘是神之手的妝娘,果然不一般。而且,姑娘之手,蔥白如玉,軟若柔荑,我曾見過當今皇後的玉手,姑娘之手竟能與皇後之手相媲美呢。”


    “風小姐說笑了,零落不過市井貧女,如何能與皇後相提並論,莫要再笑話零落。”說罷,手上的功夫也已經完了。


    零落從妝台後方拿出一個小匣子,打開從裏拿出一盒粉妝之物,這盒裏的粉末,竟不是平常人所用的鉛粉亦或是白粉,帶著淡淡的赭色。


    “這又是何物?”


    “此乃檀粉,世人多以鉛粉白粉為妝底,但是那兩物施與女子臉上,則太白,且風小姐的肌膚勝雪,若以鉛粉施之,隻會適得其反,毫無增色之果。然這檀粉,乃是以赭石磨成粉狀之物,古書曾記載‘檀暈妝,微染脂粉,如雪梅清新,芙蓉媚態猶如自生。’因而以赭石為妝,能更顯柔美自然麵容。”


    “原來如此,零落姑娘說與我聽,難道不怕風嵐偷師學藝?”


    “若你有這本事,那便學了去,零落從不懼此。”


    零落以手輕輕將檀粉勻開,仿若天神施法一般,鏡中的女子竟已添三分姿色,麵容如月皎潔,如雪晶瑩,麵容上隱隱約約可見閃光,那是因為檀粉中加入了一定的白晶雲母的粉末。


    緊接著,零落將桃花胭脂的盒子放入冷水中浸泡了一刻鍾,拿出,為風嵐塗上,這桃花胭脂,蓋起自紂,以紅藍花汁,凝做胭脂。再配以枸杞汁灌入,二者相溶而成。這枸杞養生美顏,且枸杞含糖,具有粘性,畫在臉上,不易掉落。然後,零落素手一挑,將風嵐的眉妝一氣嗬成,娟娟卻月眉,如蟾月半遮麵。而後漆點填眶,止水盈盈。


    最後麵妝部分隻剩下了花鈿部分。零落以潔淨的指甲輕輕撚起一旁的瓊靨,貼在了風嵐光潔如雪的靨處。這瓊靨乃是以冷玉製成的,且將玉在薄荷冰水中浸過,貼在臉上,有一絲的涼意。


    鏡中女子緩緩睜開眼睛,望向妝鏡。


    隻見銅鏡中女子眉如新月,深淺紅彩,宛如臉上升起的西天晚霞,如酒醉的紅暈,似青春的血液之色浸透而出,似心中的羞赧嬌柔泛起,綽約間若仙子一般美態。朱唇輕點,皓齒明眸,真真是“青黛隨眉廣,胭脂逐臉生。”如此自然的美貌,竟看不出一絲的痕跡,仿若天成一般,其妝娘技藝可見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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