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老百姓拿著白芍給的銀票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著,眼中閃現著不可置信的光芒。


    一百兩啊,這可是尋常百姓家省吃儉用一年都不一定能獲得的收入啊,眼前這個姑娘說了,要是自己能回答她的問題,還能得到更多。


    一個手裏杵著拐杖的老者,手裏捏著百兩的銀票,麵色有些惶恐,還是鼓起了勇氣向南宮滿道出心裏的疑慮。


    “不知道小姐的問題,是否會給大夥兒帶來麻煩?”


    另外幾人一聽也連連點頭,看著手裏的銀票眼裏浮現一抹猶豫。


    南宮滿明白大夥兒的顧忌,給大夥保證道:


    “老人家,您放心,我隻是問一下和這起火勢有關的問題,大夥若是心裏還有顧忌怕會招來禍端,我也不強求,隻需要將手裏那張一百兩的銀票交還於我,離開即可。


    當然我也不會讓大夥白來一趟,作為補償我會給現在離開的人沒人五兩銀子的辛苦費。”


    在尋常百姓家五兩銀子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了,但是一百兩的銀票握在手裏,五兩銀子和它相比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把人心狠狠地拿捏了一番。


    南宮滿的目光在幾人身上流連,見來的幾人沒有一人離去,默然的盯著幾個人也不說話,知道幾人都開始有些不安才不緊不慢的開口;


    “昨日的這場火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昨日夜裏,外婆起夜的時候就看見這個院子裏冒著火光,看時臣約莫是醜時了。”生怕自己手裏的銀票被收回去,大嬸搶著回答。


    當然這個回答會的信息作用不大,南宮滿還是給白芍使了個眼色,讓白芍抽了一張銀票遞給大嬸,大嬸拿著銀票高興的合不攏嘴,點頭哈腰的跟南宮滿說著“謝謝小姐。”


    南宮滿也沒介意,繼續發問;


    “這場大火是誰先發現的?”


    “小姐,是我。”一個憨厚的大漢回答。


    南宮滿抬頜,白芍又把銀票奉上。


    大漢可能覺得自己才回答了兩個字就拿了一張百兩的銀票,心裏有些慚愧,繼續將自己發現起火的經過也告知於南宮滿。


    “我是這的更夫,昨日夜裏打更,我遠遠就瞧著著宅子冒著火光,發覺不對,就讓另一名更夫去府衙報官,我自己就往小巷裏跑,一邊跑還一邊敲了周圍的門,就怕著火蔓延到隔壁去。”


    “那昨日夜裏你叫醒周圍百姓時,可有看見什麽可疑的人?”


    更夫想了想搖頭,說道:“那時候大夥知道起火了,亂的很,根本顧不及看誰可疑,誰不可疑。”


    “你發現起火的時候是幾時?”


    “子時後,醜時前。”


    南宮滿對更夫道了聲謝,接著往下問:“住在這院子隔壁的是哪幾位?”


    “是老身。”剛才那個老丈出聲,“姑娘要問何事?”


    “隻是想問問老丈,昨日夜裏起火前後可有聽到什麽可疑的聲音?”


    老丈很認真的想了想,回到:“老身睡的淺,昨夜睡了之後,在更夫來敲門前,就沒聽到什麽可疑的聲音。”


    南宮滿心裏覺得不對,繼續追問:“連呼救的聲音都不曾聽到嗎?”


    老丈也覺得納悶“姑娘這麽一說,老身也覺得奇怪的很,隔壁打的火勢燒的那麽旺,可就是一點動靜都沒傳出來。”


    “老丈確定是一點動靜,一點呼救聲都沒有嗎?”


    “老身可以肯定,沒有!”


    南宮滿心裏已經有了結論,不再繼續發問。


    有幾個鄰居沒有回答上南宮滿的提問,看著手裏的一百兩銀票,滿臉糾結,不舍得把這銀票還回去。


    南宮滿心裏跟明鏡似得,對這幾個百姓的心思心知肚明,其實自己原本也沒打算將這些錢收回來。


    擔心這些鄉親無功便拿了這銀票會有負擔,就隨意提了幾個問題。


    “各位在同我講講,昨日起火前者宅子可有什麽人出入過?”


    這話一出眼前幾個鄉親的眼睛一亮,來了勁,七嘴八舌的說道了起來。


    “這戶人家啊,奇怪的很!”


    “就是,就是,平日裏都不見不到有人出入,也不同隔壁的街坊鄰裏來往。可是前幾日居然還來了遠房親戚。”


    “可不是嗎,居然還有親戚找找上門來,昨日還來了一輛馬車呢,那馬車可氣派了。”


    南宮滿聽著,從這些話中抽絲剝繭大概可以肯定,那遠房親戚就是灰袍與顧皚。昨日的馬車來的就是陳清遠的管家。


    “這戶人家住了幾口人?”


    “哎喲,這個我可就清楚了。”一開始的那個大嬸拍的大腿趕緊回答,“我兒子在街上的酒樓做事,他每日給這戶人家送吃食,前些日子送的還是四個人的飯菜,這幾日好像是多了兩個人。”


    南宮滿垂著的眼眸抬起,眼裏泛著精光——這一切都對上了。


    白芨把各位鄉親送了回去。


    南宮滿看著不遠處的官差,以及放在地上的屍首,問著白芍。


    “白芍,你記得剛才從這院子裏抬出來幾具屍首嗎?”


    “四具!”白芍回答的簡明扼要。


    四具!這可就有意思了,少了兩個人。


    看著官差抬起屍首準備離開,南宮滿趕忙吩咐白芍跟隨著官差而去。


    “你跟著官差,仵作一同去驗屍,若如有人阻撓,就報出離王府和顧家的名號,也是到了用權勢壓人的時候了。”


    。。。


    。。。


    肅州府城畢竟是陳清遠的地盤,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楚淮序被兩方的耳目盯得死死的。不便在昨日夜裏與南宮滿一同前去,隻能待在客棧等著消息。


    聽到南宮滿輪椅的動靜從客棧的一樓傳來,在客房內一夜未睡的楚淮序,快步走下了樓。


    熬了一夜,心情又大起大落的南宮滿臉色慘白,憔悴,身上的衣裙也沾了碳灰。


    楚淮序看著有些心疼,從輪椅上一把把人抱起,上樓的時候還不忘吩咐推著輪椅的白芨。


    “她體寒,受不得涼,去差客棧多打些熱水給她泡泡。”


    看著浴桶內冒出了寥寥熱氣,楚淮序還是自覺的退出去。留下南宮滿與白芨二人在屋內,。雖然這段日子兩人都是同床而眠,但是楚淮序還是堅守著底線。


    寥寥的熱氣迷蒙了南宮滿的視線,楚淮序踏出門檻合上房門的瞬,一滴眼淚從南宮滿的眼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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