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麟提起一口氣,心情很是複雜,這會兒平複下來之後終於忍不住後悔。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走了什麽運,原本隻是想偷偷把張騫從義渠家帶走。卻沒想到會招惹上義渠彥。


    如今倒好,紀麟都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憑她對義渠彥的了解,這家夥若是不弄出點動靜來,還不知要折騰到何時。


    一想到這裏,紀麟就不禁暗暗歎了口氣。


    安言察覺到紀麟有點不對勁:“你猜,義渠彥一會兒要說什麽?”


    紀麟皺眉瞥了安言一眼:“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這閑情。”


    “我這叫有備無患,”安言理直氣壯:“反正閑來也是無事,不如給自己找點事做。我先來,他定是要將義渠家主之位握在手裏。”


    紀麟對此一點也不驚訝:“此情此景,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這還有什麽可說的。”


    “該你了。”安言也不辯解,給紀麟使了個眼色。


    紀麟看張騫與妻子坐在一處,此時並無不妥之處,這才回安言道:“這不就是義渠彥說的一場好戲嗎?難道還有旁事?”


    “你想得太簡單了,你沒有想過為何塔娜會與義渠彥在一處?”安言問紀麟。


    紀麟搖頭,覺得安言話裏有話:“我知道塔娜一定是有把柄落在義渠彥手裏,不然她不會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就與我們分開。”


    “你覺得是何理由?”


    紀麟不知:“在我們來義渠家之前,塔娜對義渠家有多少恨意,但如今……”她沒繼續說下去。


    “肯定還有些我們不知曉之事。”安言深思熟慮道。


    紀麟看安言一本正經,也覺得有些道理,隻是她一點頭緒也沒有。


    “不如問問你的張大人?”安言出主意。


    紀麟一怔:“嗯?”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張騫身上。


    安言點頭:“張騫已在此地待了十年,他知道的一定比我們多得多。”


    紀麟細思之後也覺得有些道理:“那就試試吧。”


    安言點頭,把手放在張騫的脖頸後。沒過一會兒,張騫就悠悠醒轉。


    “這……”張騫緩緩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安言。


    張騫還未反應過來,腦袋還鈍著:“這裏是?我又怎麽會在此地?酒娘呢?”


    紀麟聽到張騫叫自己,隨即三兩步上前:“張大人,我在。”


    張騫明顯安心些許,這時餘光也看到自己的妻子二人,心裏鬆了口氣。


    “這是怎麽回事?”張騫順便掃了一眼周圍,隻覺得氣氛很不對勁,立即問紀麟。


    “此事說來話長,我一會兒再與您解釋。”紀麟麵露難色,這若是說起頭來,豈不是要說上三天三夜不罷休。


    張騫麵露疑色,但難得沒有追問紀麟,不再作聲,靜靜地等紀麟的下文。


    “張大人,您在此地十年,義渠家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紀麟問出口,就見張騫微微皺眉,她細想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就重新補充道:“義渠家可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麽問好像也不對,張騫在義渠生活並不順遂,紀麟的問題實在有些強人所難。


    “義渠家的秘密隻多不少 ,但多是公子之間的爭鬥,想來對你應無用處。”張騫道。


    紀麟也跟著點頭:“還有其他的嗎?您再仔細想想。”


    張騫想了一會兒,仍是搖頭:“即便有,也不是你我能利用的。”


    紀麟明白張騫的意思,但沒有就此放棄:“難道就沒有半點可疑之處?”她不肯輕易死心。


    張騫仔細回想,忽而眼前一亮:“曾有一事,不過是我幾年前聽到的,太過虛無縹緲,時至今日,隻怕知之者甚少。”


    紀麟的神情也跟著嚴肅起來,不自覺屏住呼吸等張騫的下文。


    “那還是幾年前,我在義渠過得不算好,偶然間得知此事,但我當時的身份,你也知曉,故而無法深入去問。”張騫說得有些隱晦,似是有難言之隱。


    紀麟很是了解張騫,聽他說了幾個字就明白了前因後果,更加心疼,不敢細想張騫這些年在義渠過的是什麽日子。


    總之這十年下來,張騫還能這般與自己說話,紀麟就該謝天謝地了。


    張騫不知紀麟在想什麽,順著自己的話繼續說道:“你們此行,在來的路上可曾聽說過‘佳人簽’的傳聞?”


    紀麟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三個字,不自覺在腦袋裏重複了一遍。她接著對張騫搖搖頭。


    “從未聽人提起。”


    張騫聞言並無意外,點點頭道:“其實我第一次聽到這三個字時,也很是詫異,絲毫不亞於你。我用了很多手段去打聽,但均一無所獲。”


    “究竟什麽是佳人簽?”紀麟道。


    張騫輕輕呼出一口氣:“佳人簽,顧名思義,得到此簽的即是‘佳人’。”


    “佳人又是什麽?”紀麟還是不懂。


    張騫搖了搖頭:“具體我也不知,隻不過單看這兩個字,應當是美貌與才情並重之女子。”


    紀麟對這些並不在意,因為這二字無論怎麽看都與她無甚關係。


    “這意思是,隻有這二者並重的女子才能抽到佳人簽?”紀麟皺眉,腦筋有點轉不過來。


    “不知。”張騫實話實說。


    紀麟更加費解,猜不透張騫好端端提起此事的緣由。


    張騫見紀麟麵露疑惑,又道:“佳人簽或許能成為我們的出路。”


    紀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出路?為何?”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安言忽而開口:“張大人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利用佳人簽的傳說離開此地。”


    紀麟看安言,眼神裏帶著詢問:“一支簽就能帶我們走?”


    “沒錯。”張騫點頭:“這或許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張騫和安言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紀麟身上。


    紀麟更加費解,一腦門問號,皺緊眉頭回看二人,心裏隱隱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佳人嘛,勉強也算得上。”安言裝作不經意地打量紀麟,嘴角噙笑說了一句。


    張騫則是認真地點頭。


    “……”紀麟無言以對,更不知該露出什麽表情,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別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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