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這次沒有急著承認,而是想了想,給了紀麟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可以這麽說。”


    “讓他跟就是了,又不是第一回,何必費力氣。”紀麟倒覺得無所謂。


    安言自然也有他的理由:“當然沒有這麽簡單,等時機到了,我就告訴你。”


    “你怎麽也跟人學的賣開關子了?”紀麟好笑地看安言。


    安言隻是笑。


    紀麟也沒追問,瞥了昆毋一眼:“怎麽處置他?”


    安言不答反問:“你想如何處置?”


    “我都看不懂這小子了,你說他費這麽大力氣,究竟想做什麽?我怎麽看他都不像是忠心之人,難道就真的肯為了義渠家拚上性命?”紀麟自己說完都覺得不可理喻。


    安言既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隻是道:“就像你說的,他興許是被人拿了把柄。”


    紀麟更加好奇:“究竟是什麽把柄如此厲害,連昆毋這樣的人都能為人所用。”


    “你可以去問問他。”安言一本正經地給紀麟出主意。


    紀麟毫不留情地給了安言一個白眼:“我方才問過了,他要是肯說我還與你在這兒廢話?”


    安言笑意更濃。


    紀麟沒空與安言計較,抬眼看左寶寶和昆毋毫不相讓地叫囂,就覺得頭疼:“接下來怎麽辦?”


    “他一時半刻也不會離開了,隨便他,不必多管。”安言輕鬆道。


    紀麟挑眉:“你如何知曉?”


    安言依舊不答,隻是神秘地衝紀麟眨眨眼。


    “……”紀麟一頭黑線,無聲地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隻有左寶寶和昆毋的聲音時不時會傳過來。


    “你有本事就帶我們去見見你主子,總是跟蹤有什麽意思?”


    “我說了沒有主子!你那耳朵若是沒用,我不介意幫你割下來!”


    “你這忘恩負義的家夥,難道忘了紀姑娘對你多好?恩將仇報,你也不怕遭天譴?”左寶寶越說越嚴重。


    昆毋不甘示弱:“笑話!你們將我捆起來,把我關在馬車裏多少日子?這你怎的不說?”


    “那是你咎由自取!若非你心術不正,想要暗算我們,又怎會被關在馬車中?”左寶寶的嘴皮子關鍵時刻也很是利索。


    昆毋本就理虧在先,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嘲諷的由頭,隻能一個人幹生悶氣,差點氣出好歹。


    左寶寶難得和昆毋鬥嘴還能占上風,此時沾沾自喜,就差在腦門上寫“得意”二字。


    他原本想乘勝追擊,一次說個痛快,好報之前的仇,但還沒等醞釀好,餘光就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昆毋正要動手,就見左寶寶忽然無比驚訝地盯著他背後看,昆毋納悶,不知左寶寶發什麽瘋,很是不耐煩。


    左寶寶驚喜溢於言表,迫不及待地推開昆毋,邊跑邊喊——


    “兄長!”


    其他人的視線也瞬間被吸引,紀麟和安言不約而同抬頭,就見左玉釗與崗什卡回來了。


    左寶寶旁若無人地展開雙臂撲向左玉釗,興奮得都忘了自己如今是個健步如飛的老太太。


    眼看左寶寶就要撲過來,左玉釗眉頭微微一皺,腳步淡定地一轉,轉到崗什卡身後,被崗什卡的身軀擋了個嚴嚴實實。


    左寶寶一看人沒了,可是勢不可擋,眼看奔著地就去了。他下意識閉上眼,這一下要是摔了,怕是連鼻子都要歪掉。


    “哎喲——”


    隨著一聲悶響,左寶寶的慘叫傳來。


    左寶寶哀嚎不止:“哎喲!疼死啦!我的鼻子!”


    昆毋冷不防被推了一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隨即忿忿地轉身怒視左寶寶。


    “嗯?”看清來人是左玉釗,昆毋也有些詫異。


    正好紀麟與安言從他身邊經過,將他的疑惑盡收眼底。


    “與你料想得不一樣?”紀麟似笑非笑地問昆毋。


    昆毋收斂神色,板著一張臉看紀麟,雙唇緊閉,想說的話都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


    紀麟一看就心知肚明,反而笑容更深,像是故意氣昆毋似的,不等昆毋回答就大搖大擺地走了,光是背影就讓人心裏不爽。


    左寶寶還坐在地上,輕輕揉鼻子、紀麟晚到一步,麵露不忍,實在不敢看,尷尬地也不知該不該上去關心一二。


    崗什卡看不下去:“你跑這麽快作甚?”


    “要你管!”左寶寶悶聲悶氣道。


    這時一股溫熱從左寶寶的鼻孔裏流出來,他身體一僵,伸手輕輕擦了擦鼻子下,再一看,紅彤彤的一片。


    “血!”


    左寶寶受到驚嚇,差點兩眼一翻就暈過去。


    左玉釗神情一凜,幾步上前半蹲下檢查左寶寶的傷勢。


    左寶寶的鼻血流不止,方才的高興全都飛走,眼神怨念地盯著左玉釗,好像害他摔倒的凶手就在眼前。


    左玉釗並不在意左寶寶的目光,將他的脖子直起來,又輕輕地捏了捏他的鼻梁。


    “疼!”左寶寶又是一聲慘叫。


    “鼻子沒斷。”左玉釗語氣一如既往地平穩,不見半點波瀾。


    左寶寶沒好氣道:“我都成這樣了,鼻子沒斷是我福大命大!”


    “還有力氣說這麽多話,想來也是無礙。”紀麟此時走到近前,適時地接了一句。


    左寶寶委屈地看紀麟,紀麟實在受不住,就“好心”地幫左寶寶說了兩句話:“他一晚上提心吊膽,看到你難免高興,你倒好,害得他受傷。”


    左寶寶邊聽邊使勁點頭,紀麟說的就是他的心聲。


    左玉釗並未辯解,而是認真地聽著。


    “你說他受傷你有什麽好處?剛回來就得多照顧一個人,你這賬沒算好。”紀麟語重心長地對左玉釗道。


    左寶寶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紀姑娘,你這是在幫我說話嗎?我怎麽覺得你更像是給兄長出謀劃策?”


    “你又多想,”紀麟理直氣壯:“我已經教訓過你的兄長了,他再也不敢隨便躲閃。”


    左寶寶心累,長長歎了口氣。


    紀麟給左玉釗使了個眼色,左玉釗紋絲不動,好像沒明白紀麟的深意。紀麟很是無奈,正準備繼續使眼色時,安言忽然擋在她麵前,她連左玉釗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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