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麟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喘,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安言和甘夫。


    丁醜則是在一旁將他們二人的對話一句一句說給紀麟聽——


    “你是什麽人。安息國安言。”丁醜道。


    紀麟很快明白這是甘夫在問安言身份。


    丁醜繼續道:“既然是安息國的人,來此地是為何?”他頓了頓:“來找人。”


    紀麟雖然看不清楚甘夫的神情,但也能隱約感受到他周身的氣勢有了變化,忙對丁醜道:“若是他們打起來,我們就趕緊過去幫忙。”


    丁醜沒有拒絕,而是道:“我去,你留下。”


    紀麟並未急著反駁,心想:反正一會兒手忙腳亂,她就算想要去幫忙,也沒人能攔得住。


    安言和甘夫那邊頗有些劍拔弩張的意思,全然沒有紀麟和丁醜的輕鬆。


    “你就是張騫的護衛?”安言的話並未說完,又道:“那你應當會說中原話才對。”


    他說著好整以暇地看著甘夫,麵上始終帶著笑意,像是並未察覺到危險。


    丁醜張了張嘴,忽然意識到安言與甘夫說的是中原話,就沒再重複。一旁的紀麟卻是震驚無比,呆呆地問丁醜:


    “我怎麽好像突然能聽懂他們說話了?”


    丁醜沒有接話。


    紀麟很快回神集中精力豎起耳朵聽安言與甘夫的話。


    安言說完,甘夫的臉色更加難看,眼中閃過狠辣,沉聲道:“少廢話,你究竟要如何?”


    “既然你沒有否認,也就是說裏麵的的確是張騫。”安言一下就抓住重點,笑著看甘夫。


    甘夫並未驚慌:“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想對大人不利,也要先過我這一關。”


    “有話好好說,何必急著動手?”安言仍是一派雲淡風輕:“夜已深,若是此時動手,難免會驚擾他人,得不償失,你說呢?”


    甘夫就是顧忌這些才遲遲沒有出手。不然一旦動起手來,很快就會驚動義渠人,到時他們蜂擁而至,不隻是甘夫,連帳篷裏的人也跟著倒黴。


    想到這些,甘夫就把不滿暫且壓下,隻是問話的聲音比起之前更加冷漠,還帶了些許恐嚇的意味:“你若是再不如實道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難道你就不好奇我為何知曉你的身份?”安言一點也不急,還有閑情問東問西。


    甘夫臉色更黑。


    “你隻要告訴我,張騫是否還活著,是否就在裏麵即可。”安言難得正經幾分。


    甘夫雙眼微眯,對安言道:“這是整個義渠都知道的事,你一個安息國的公子,來摻和什麽?”


    “那就好,我這裏有一位張大人的故人,想要與他見一麵,敘敘舊。不知可否通融一下?”安言道。


    “故人?”甘夫皺眉,並不相信安言的話:“我從未聽大人說起過有安息國的故人。”


    而真正的“故人”紀麟此時正激動得難以言表,她好幾次都恨不得直接衝上前去問個明白。幸好她還有丁醜攔著,不然她說什麽也要衝進去。


    安言看甘夫的神情,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他麵上卻是絲毫不顯:“沒錯,就是故人。這位故人一路追隨張大人到此,隻為了見一麵,看他是否安好。”


    甘夫神情微動,但很快就收斂神色,並未輕易鬆口。


    “這帳篷裏還真是安靜,若是不知曉其中門道,必然以為帳篷裏的人都不見了。”安言對甘夫道。


    甘夫很是淡定,連眼皮都沒有抖一下:“你究竟想說什麽?”


    這邊相持不下,那邊紀麟的心也快要蹦出來,她腦子一時轉不過來,下意識嘟噥出聲:“安言在搞什麽鬼?”


    丁醜蹙眉思索片刻,忽地眉頭舒展,像是猜到什麽,隨即對紀麟道:“帳篷內可能有問題,安言察覺了。”


    “什麽?”紀麟很是驚訝地看丁醜:“帳篷裏沒人?”


    她說完不等丁醜開口就自己搖頭否了:“不可能,我親眼看到那婦人與孩子走進帳篷,怎麽會沒人呢?”


    丁醜想了想:“興許是帳篷內有乾坤。”


    “那我們怎麽辦?若這是計,我們豈不是應當立即離開此地?”紀麟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紀麟也有些猶豫不決,她腦子裏亂成一團,根本來不及疏理,一時間連甘夫的身份是真是假,她都無法確認。


    “快叫安言回來,我們快走!”紀麟堅定道。


    丁醜都沒料到紀麟會忽然說出這句話,愣了一瞬才回神,沒有動彈。


    “還愣著做甚?再不走誰知他們還有什麽花招?”紀麟催促道。


    丁醜這才確信紀麟並非心血來潮,也不是賭氣,而是真的擔心安言的安危。


    “可是…….”丁醜想說紀麟好不容易才找到張倩的下落,甚至連甘夫都找到了,難道就這麽功虧一簣?


    “沒有可是,快走!”丁醜連開口把話說完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紀麟匆匆打斷。她推了丁醜一把,讓他想辦法把安言叫回來。


    安言此時看起來麵色蒼白,倒有些弱不禁風的意思,好像隻要寒風稍稍強勁些許,他就要咳嗽不止。


    但甘夫顯然不吃這一套,他並不相信雙眼看到的,他的直覺告訴自己,決不能小看安言。


    安言不管甘夫想什麽,他方才已經細細聽過,帳篷內真的悄無聲息。他再看甘夫淡定如初的神情,心下頓時了然。


    “既然人不在,那就多有叨擾,告辭了。”安言說著十分有禮地拱手,接著轉身就走。


    甘夫自然不會放任安言離開:“站住!此地豈容你說來就來,想走便走?”


    安言笑容不變,停下腳步:“不然這樣,你將‘金算盤’三字帶到,你的張大人自然就明白是怎麽回事。”


    甘夫眼珠微微一轉,聲色俱厲:“你究竟在打什麽主意?處心積慮潛入此地又有何目的?”


    “方才我都說過了,我的主意和目的,都是張騫。隻要讓他與我那位故人見一麵,一切都能明了。”安言不緊不慢地說道。


    甘夫冷笑一聲:“就當你說的是真的,何不請這位故人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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