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就是敦煌?也看不出有何不同。”紀麟自言自語。


    “別急。”安言上下掃量紀麟一眼,眼神挑剔地搖搖頭。


    “怎麽?”紀麟皺眉疑惑地順著安言的目光低頭看了看,沒發現有何不對勁。


    安言隨即瞥了一眼不遠處來往的敦煌百姓。


    紀麟瞬間了然,他們身上穿的在敦煌城實在太另類。


    如今騎虎難下,城門就在眼前,要去哪兒換衣裳?


    安言早有預料,此時更是從容不迫,留下一句“你在此地等候莫要離開”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紀麟一個人站在原地還是懵的。


    但安言話都說了,她思量片刻還是乖乖地等。


    就在紀麟打了第十個哈欠之後,安言姍姍來遲。


    “快換上吧。”安言隨手一拋將一套衣裳扔給紀麟。


    紀麟拿起衣裳看了看,果然與敦煌百姓穿的大同小異,再看安言已經換好了。


    敦煌的外衣比起湟中來還要簡單些,長衫幾乎到腳,腰上一根繩子係著,花紋樣式都不多,比起中原來更是樸素無比。


    紀麟拿著衣裳不禁發愁該如何換,若是尋別處換,多半又要被安言揶揄。但當著安言的麵換衣裳是萬萬不行的。


    正當她糾結之時,安言卻是拍拍腦門道:“我方才換衣裳時把把石頭給忘了,我這就回去取。”


    說著不等紀麟接話就自顧自地走了。


    紀麟愣了一瞬,來不及細想就匆忙躲在樹叢後換好衣裳。


    等再出來時,乍一看與敦煌百姓無甚區別。


    紀麟跳出來就看到已經等候在外的安言。


    “你何時回來的?”紀麟怔住,下意識問道。


    安言微微一笑:“剛剛站定罷了。”


    紀麟無聲鬆了口氣,忙轉移話題:“如此我們快些進城罷。”


    安言自然沒有異議,二人同行入城。


    紀麟本以為按夥計說的,義渠家在敦煌如此猖狂,應當在城門處頗多關卡才對。


    誰知他們進城十分順利,幾乎沒遇到阻攔。


    “你在想,那夥計是不是騙我們?”


    正當紀麟納悶時,安言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她神情一滯,但還是應了一聲。如今他倆是一條船上的人,不合作對誰也沒好處。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安言想得開,也不覺得是多大的麻煩。


    反而是紀麟,經過金城與湟中兩城之後,變得謹慎不少。


    “說不定他們先我們一步到此地,我們找個地方落腳再去尋他們不遲。”安言提議。


    紀麟沒有異議。他們與另外三人分開越久,就越容易出事。


    二人在城內轉了轉,很快就發現不對勁。


    “這裏的百姓看起來十分平和,全然不是夥計說的那樣。”這一路轉下來,紀麟的懷疑也越來越深。


    安言也發現了同樣的問題。


    敦煌城內沒有半點義渠家作威作福的影子。


    “兩個可能,要麽我們走錯了地方。”紀麟頓了頓:“要麽,夥計騙我們。”


    安言仍是一派輕鬆模樣:“還有一種可能。”


    紀麟看他。


    安言並未明說,而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繼續走。


    紀麟一頭霧水,快步追上:“還有一種可能是什麽?”


    “這整個村子都是義渠家的人,所以百姓們都看不出不對勁。”安言別有深意道。


    紀麟聽後不禁脊背發涼:“你是說……”


    安言卻突地露出笑容:“這隻不過是我的猜測罷了。”


    紀麟這次沒有惱,而是認真地思量起這第三種可能。


    安言走出去兩步發現身邊人並未跟上,就轉身道:“無論如何,先住下才是要緊。”


    紀麟思緒被拉回,隨即跟了上來。


    安言身上沒有分文,要想住店還得靠紀麟。


    紀麟冷漠地看著笑嘻嘻的安言,實在無法將眼前人與那個一出手就是一家染坊的貴公子聯係在一處。


    “我方才尋了半晌,連處像樣的客舍也無,敦煌此地真是……”安言說著搖了搖頭。


    “這位公子,你若是把此地當做安息國,我勸你還是省省吧。”紀麟不耐地甩下一句,然後走進客舍詢問一二。


    安言擺著笑臉跟上:“這你就誤會我了,我是怕你住不習慣。”


    “多謝美意。”紀麟已經學會默默在心裏翻白眼,麵上絲毫不顯。


    恭維兩句,客舍掌櫃出來,打量了二人一眼就搖頭:“你們還是快走吧,此地不是你們能住的。”


    此話一出,還不等紀麟有反應,安言就先按捺不住:“嗯?掌櫃此話怎講?你還未曾報價,如何知曉我們住不起?”


    紀麟背對安言,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


    “掌櫃一看就不是以貌取人之人。”安言又道。


    連紀麟也懵了一下。


    掌櫃跟著一愣:“此話怎講?”


    “不然就我們二人這樣貌,應當是掌櫃倒貼錢求我們住下才對。”安言煞有介事地解釋道。


    紀麟:“……”


    掌櫃:“……”


    這一瞬間,紀麟與掌櫃空前有默契。她不禁在心底反複問自己,這一路究竟是如何忍耐過來的?


    安言偏偏就有這樣的本事,總是能在紀麟忍耐界限試探。


    掌櫃臉色很是精彩,甚至忍不住偷偷問紀麟:“客官,你這兄弟是不是這裏有點……”說著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紀麟長歎一聲,一臉痛心疾首地點了點頭:“掌櫃好眼力!實不相瞞,我這兄弟確實……”


    掌櫃一臉“我果然猜中”的表情,還不忘安慰紀麟:“辛苦你了客官,真是造孽啊!”


    “掌櫃別說了,我都習慣了。隻是我們兄弟路遇此地,實在找不到住處,還請掌櫃通融。”紀麟謙遜有禮地請求道。


    掌櫃麵露難色:“這……”


    紀麟眼珠一轉,可憐兮兮地歎了口氣:“唉,今夜寒風陣陣,也不知能否熬得過去……”


    還未等紀麟講述悲慘的過往,掌櫃實在聽不下去,咬牙跺腳地應下:“成了客官,你們今日就住下吧!”


    紀麟眼前一亮,立即來了精神:“真的?有勞掌櫃!”


    掌櫃不好多說,隻能叫來人把紀麟與安言帶去住下。


    安言這時悄無聲息上前,頗有怨念地嘀咕一句:“你們方才的話我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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