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離開之後沒多久就被左家兄弟找到。


    “公子!你去哪兒了?我們兄弟快要把金城翻一個遍!”左寶寶看到安言忍不住大聲道。


    左玉釗皺眉輕“嘖”了一聲,左寶寶立刻安靜。


    “公子可有受傷?”左玉釗問道。


    安言沒有接話,而是若有所思地走著。


    左寶寶察覺到不妥,一個勁兒給兄長使眼色。


    左玉釗微微蹙眉:“公子?”


    “師父呢?”安言並未回答兄弟倆的問題,而是突然提起王傲。


    左玉釗頓了頓,道:“應當還在客舍。”


    安言沒再開口,而是朝客舍走去,腳步也越來越快。


    左家兄弟不知發生何事,二人麵上都出現些許擔憂,快步跟上安言腳步。


    回到客舍,安言隨即去敲王傲的門。


    “師父,弟子有事不明。”


    左寶寶探頭偷瞄,豎著耳朵聽動靜。


    “你在做什麽?”左玉釗冷冰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嚇死我了!”左寶寶嚇得肩膀一抖,驚呼一聲連忙拉著兄長躲在角落:“我看公子神情不對勁,怕是有大麻煩!”


    左玉釗很是無奈:“都是你的猜測罷了。”


    左寶寶故作高深地搖頭:“非也非也。兄長方才也看到了,公子分明就是有心事!”


    “那又如何?”左玉釗道。


    “定是你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公子遇到麻煩了。”左寶寶推測。


    “那是公子,不是你。”左玉釗“好心”提醒弟弟。


    左寶寶一想也是,眉頭擰得更緊:“那兄長你說是怎麽回事?看完方相舞回來,公子就去找師父。我方才特意看了,公子都沒笑!”


    “大驚小怪。”左玉釗丟四個字給他。


    左寶寶不知又想到什麽,歎息一聲扁嘴不說話。


    左玉釗看著弟弟這副模樣很是無奈,半晌隻好道:“說吧。”


    左寶寶等的就是這句:“兄長你忘了?公子上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還是十年前。”


    左玉釗沒接話。


    “那時公子還小……”左寶寶一本正經地回憶起來,剛說到一半就被左玉釗打斷。


    “那時你才幾歲?哪裏還記得發生過什麽。”


    麵對兄長的無情拆穿,左寶寶仍是理直氣壯:“自然是記得的,當時鬧得那麽大,我記憶力又好。師父可以作證!”


    好像怕兄長不信似的,左寶寶硬是補上一句。


    左玉釗沒再與弟弟抬杠。十年前的事,他同樣記得一清二楚。


    “多虧還有師父在,不然公子還不知會如何。”左寶寶感慨:“老爺對公子向來如此,我從未見他有多一份疼愛與關心,有的隻是訓斥與漠然。”


    “莫要胡說,老爺對公子寄予厚望,所作所為俱是為了公子能擔起家主之位。”左玉釗輕斥道。


    左寶寶不服:“那一年,公子的娘親大病一場,還是師父費了好大力氣才救回來的。但從那之後,夫人就變得疑神疑鬼,連親生兒子都不管不顧,終日隻知將自己困在那小小的院落之中。”


    每每回想起往事,仍是感歎連連,不敢想象這十年公子是如何走下來的。


    左玉釗沉默了。


    “公子雖說是嫡子,在安家這些年卻也沒有占到半點便宜。老爺對公子的嚴厲常人難以想象,夫人又不聞不問。這些年尤甚,隻要提起安家,無人不知霖公子。可言公子呢?隻道是個扶不起來的病秧子。”左寶寶憤懣道。


    “慎言。”左玉釗麵孔一板。


    左寶寶努努嘴,沒有再說。


    “記住你的身份,莫要讓公子這麽多年的辛苦白費。”左玉釗最後提醒弟弟一句:“這些事日後休要再提,不然就別怪我代師父責罰你。”


    左寶寶立刻求饒:“兄長恕罪!我再也不敢了!”


    左玉釗拉著左寶寶的耳朵就走,左寶寶使勁捂著嘴才沒有痛呼出聲。


    王傲房內,安言站在門口。


    “方相舞如何?可還好看?”王傲見弟子不說話就隨口問了一句。


    “弟子有一事不明,特意回來問師父。”安言道。


    王傲放下手裏的藥材,略一抬眸,並未細問,隻是應了一聲。


    “師父,您給弟子的護身符,可還有同樣的?”安言問時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師父。


    王傲略一挑眉,痛快答道:“的確還有一模一樣的一個。”


    安言一愣:“那護身符在何處?可是給了什麽人?”


    “我不記得了,興許是丟了,興許是送了人。”王傲像模像樣地回憶一會兒,搖搖頭說忘記:“年紀大了,記不住。”


    安言眯著雙眼看師父:“您是故意耍弟子?”


    “好端端的,你怎麽想起這茬了?”王傲反問安言。


    “師父不是問弟子在方相舞可有遇到趣事嗎?”安言頓了頓,又道:“弟子若是說在方相舞上見到一少年,她脖子上就掛著與弟子一模一樣的護身符,師父可相信?”


    “少年?那還真是緣分。”王傲眼中疑惑一閃而過,隨即哈哈一笑。


    安言看王傲的反應,眉頭皺得更緊。


    “雖然那少年的護身符並未打開,但弟子記得護身符的樣式,裏麵定有與弟子同樣的玉玦。”安言道。


    王傲沒有否認,神情也無多少變化:“若真是如此,你定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緣分才是。”


    安言無語地看著師父:“師父不與弟子說實話,叫弟子如何當緣分看待?”


    “既然如此,你就去查個清楚,豈不更好?”王傲似笑非笑地看著徒弟。


    安言嘴角一勾:“多謝師父提醒,弟子正有此意。”


    師徒二人都沒再開口,王傲看安言也沒有離開的意思,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那少年多大年紀?”


    安言眉眼一彎:“師父也感興趣?”


    “怎麽?師父問問也不成?”王傲反問。


    “弟子不敢,那少年比我應當要小一兩歲。”安言欲言又止:“不過那少年有些不對勁。”


    “哦?”王傲好奇:“何處不對勁?”


    “小事一樁,還是不麻煩師父了。”安言說完拱手就走,留下王傲一個人在房內。


    安言出門眼神一變,就連笑容也多了幾分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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