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歲跟蒲荔貼貼了好一會兒,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剩餘兩組pk舞台結束後,破浪隊最終勝出,8組pk裏贏了5組。


    一公舞台錄製結束後,很多人都寫了這次舞台的repo,莫小圓摸魚的時候把有提到蒲荔的repo都看了一遍,恨不能《星光璀璨》快點播到一公。


    但是今晚的更新還是主題曲考核與主題曲mv拍攝的內容,一公舞台要等到下周的更新了。


    節目組給學員們放鬆了一天,可以在園區內自由活動,但是不能拿手機以及不能出園區。


    “我感覺我像是回到了高中,沒有手機,不能出園區大門,公演就好比階段性小測,被支配的恐懼又回來了。”阿依古麗在宿舍裏哀嚎著。


    “不行,我明天必須得好好睡一覺,睡到自然醒!休息一天又出不去還不如用來睡覺。”詹妮芙很是果斷地說道。


    蒲荔認真的點了點頭,“我讚同。”


    蒲荔為了一公努力了這麽久,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


    休息了一天後,節目組給學員們安排了兩天的表演課。


    對,沒聽錯,表演課。


    給她們上課的……就是平時沒多大作用的周硯初。


    難怪初舞台錄製前會給她們每人安排一個任務,難怪導師席裏今年多加了一個跟唱跳沒什麽關係的影後,合著是在這裏等著她們呢。


    而上兩天表演課的目的,就是要在兩天的表演課中選出30名優秀選手,分成3組分別排出3個舞台劇,在一公中勝出的8組舞台成員一起再策劃分配7個唱跳舞台出來,一共準備好10個舞台,為深南市心晴特殊兒童福利院的特殊兒童們準備一台晚會。


    “心晴福利院是目前深南市最大的一家民營兒童社會福利機構,在讀的小朋友們都是3-16歲患有自閉症、多動症、腦癱、智力障礙、行為障礙、語言發育落後等症狀的特殊兒童。”席澈跟學員們科普道。


    “晚會定在下周六,但我們上午就會過去,在晚會開始前,我們會進行一次探訪活動,與小朋友們進行一些互動,並給予他們短暫的陪伴。”


    “需要大家和小朋友們一起玩遊戲,教他們學唱英文兒歌,或者進行一些其他互動。這也是幫助我們能更快的跟小朋友們破冰,這樣晚會也能更順利的完成。”


    一旁的周硯初等席澈跟學員們講明白了之後,才開口道,“因為我們節目所受到的關注度很高,所以我們也應該用我們自身的影響力去帶動更多人關注到這些,其實更應該引起人們關注和重視的事情。”


    “希望更多的人能通過我們的節目,通過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了解到這些特殊兒童所麵臨的問題,盡一些綿薄之力的,去給到更多需要幫助的人一點幫助。”


    “聽起來好有意義,我也好想去呀。”虞歲在蒲荔耳邊小聲嘀咕道。


    虞歲一公所在的組並沒有勝出,所以她如果想跟著去福利院的話,就必須得通過周硯初的演技考驗,參與到舞台劇的排練中去了。


    蒲荔笑了笑,“那你接下來這段時間就好好上表演課,爭取讓周硯初選中你做舞台劇演員。”


    “荔荔,你怎麽每次都直呼硯初老師的大名呀?”虞歲有些好奇,她知道蒲荔不是沒禮貌的人,私下裏稱呼其他導師都會恭恭敬敬的加上“老師”兩個字,唯獨周硯初,她從來不喊老師。


    蒲荔也不覺得這是一個需要瞞著的事,隻是她不想刻意去提起,此時聽到虞歲這麽一問,便也就直接說了,“我跟他認識快八年了,太熟了,這聲老師我是真的喊不出口。”


    “!!!”虞歲的嘴巴都驚成了“o”型,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看著蒲荔,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你們……是朋友啊?”


    蒲荔無奈的點了點頭,“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我倆都是同班同學,關係也挺鐵,後來他考上了京戲,我複讀一年去了京舞,但我們倆就沒斷連過。隻是沒想到,我來參加選秀也能碰上他。”


    “難怪硯初老師總是不點評你的舞台,原來是因為關係太好了怕被人誤會是夾帶私貨呀!”虞歲恍然大悟。


    接下來的兩天,學員們認認真真的跟著周硯初和周硯初帶過來的表演老師學了兩天表演,周二晚上,周硯初便開始選起了他覺得表現優秀的學員。


    阿依古麗、詹妮芙是音樂劇專業的,表演自然不在話下,特別是舞台形式的表演,阿依古麗還尤為擅長模仿,隨隨便便模仿一個人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她們倆都被周硯初給挑了出來。


    虞歲這兩天學習很是刻苦,再加上表現確實也還不錯,便如願被周硯初挑了出來。


    隻是蒲荔和她們宿舍的其他兩位成員徐問夏和林青也,就都沒被選出來了,不過她們仨也都是有表演任務的,因為她們仨的一公所在分組最後都勝出了。


    周硯初後來偷偷找到蒲荔解釋了沒選她的原因,“我沒選你不是因為你演得不好,而是我知道你已經有了一個節目了,事情多了你就容易煩,都想做好然後就會內耗,所以我是想著你專心的去做一個舞台就好了,二公選曲在即,我可不想讓你提前就開始崩潰。”


    蒲荔:……


    該說不說,周硯初也是有夠了解她的。


    *


    周六一早,女孩們就坐上大巴車出發心晴福利院了,和她們一起的還有席澈跟秋遇眠。


    其他導師們都有別的行程,原本這次去福利院導師都是不參與錄製的,但秋遇眠聽說是做公益,並且她自己也是深南人,所以就跟著一起過來了。


    席澈作為學長和助教,在本次的活動中起領頭作用,是學員們的帶隊隊長。


    節目組給福利院的孩子們準備了一些蘋果、香蕉和西瓜,原本女孩們想自己帶些毛絨玩具過來拿給小朋友們,但被席澈給攔了下來。


    “我之前做過這方麵的義工,聽過老師的普及,毛絨玩具即使是全新的,也可能有些小朋友會出現過敏或者其他問題。考慮到小朋友們乳糖不耐受的情況和一些不可控因素,我們就準備一些水果帶過去就好。”


    秋遇眠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笑著說道,“我們這趟公益之行有席澈學長在真的很安心哦!席澈學長很認真的做了好多功課。”


    席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


    蒲荔安安靜靜地坐在大巴座椅上,虞歲想坐靠窗的位置,她便在旁邊挨著過道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到達福利院後,席澈先是去跟福利院的負責人員打了招呼,在老師的帶領下,一起走進了她們接下來要跟孩子們一起互動的教室。


    蒲荔跟虞歲稍稍落在了後麵一點。


    還沒走近教室門口,蒲荔就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人拽住了,她扭頭一看,是個臉上帶著笑的女孩。


    她不說話,就隻是抬頭看著蒲荔笑,然後把她拉進教室。


    這時,另一邊挽著蒲荔手的虞歲卻突然不動了,蒲荔疑惑的看過去,虞歲臉上有些尷尬,“我的衣服好像被勾住了,動不了了。”


    拽著蒲荔手的女孩搖了搖蒲荔的手臂,示意她向後看,蒲荔照做,發現虞歲的衣服是被一個大塊頭的男孩拽住了,大塊頭男孩靦腆的笑著,也不說話。


    蒲荔帶著虞歲和兩個小孩一起進了教室。


    席澈盡職盡責的帶著大家一起唱歌,女孩們幾乎都是兩人對一個小孩,或者一人對一個小孩,熱情而又耐心的跟孩子們互動著。


    拽住蒲荔的小女孩叫小葡萄,眼睛圓溜溜的,確實很像個小葡萄。她看起來和別的小朋友沒什麽不同,但蒲荔注意到,她的右手有六根手指。


    她的媽媽告訴蒲荔,她的語言發育也有一些障礙,不愛說話,但是大人說的話她都能聽懂。


    “小葡萄很喜歡你,所以一開始才要拉你進來。她不說話,這就是她表達對一個人喜歡的方式。”


    蒲荔會意,笑著摸了摸小葡萄的頭,“你叫小葡萄呀?我名字裏也有一個‘蒲’字哦,雖然跟葡萄的葡不是同一個字。”


    “或許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我也很喜歡你呢。”


    小葡萄不說話,就睜著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蒲荔,眼裏已經寫滿了歡喜。


    那個大塊頭男孩叫小石頭,他看起來很喜歡虞歲,從一開始就主動坐在了虞歲的旁邊,但他也不跟虞歲交流,隻是不停的往地上、腿上吐口水再抹開,聽到旋律比較動感的音樂就會停下手中的動作,誇張的擺動著自己的上半身。


    虞歲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蒲荔,她不是很擅長跟這樣的孩子接觸。


    蒲荔拍了拍她的手安撫她,“沒關係,孩子喜歡怎麽樣就怎麽樣來,我們陪著他們就好。”


    這裏的孩子每一個行為都不太一樣,有些很安靜,諸如小葡萄和小石頭這樣,有著自己的小世界的,有些很鬧騰,阿依古麗和詹妮芙她們就在應付著那些鬧騰的孩子。


    等到唱歌環節結束,小葡萄就在一旁拿著一張字帖很認真的寫著字,而小石頭的手裏多了一個布偶娃娃,隻不過他是抱在手裏啃。


    詹妮芙帶的那個小孩一直鬧著要坐在她腿上玩,坐到詹妮芙腿上後就讓詹妮芙帶著她去幫她拿零食,詹妮芙不配合她就發脾氣裝哭,把詹妮芙弄得一愣一愣的。


    阿依古麗則是被她身後的那個男孩扯了好幾次頭發,蒲荔都能通過阿依古麗的表情看出來男孩扯得是真的很用力了。


    安裕真帶的那個小孩則是一直在玩一個看不見的玩具,一個人坐在座椅上自言自語,也不跟安裕真交流。


    儲織星帶的小孩拉著她口齒不清的背著課文,儲織星雖然跟大家語言不通,但她一直很會給人帶來好的情緒價值,此時也很努力的用著她蹩腳的中文鼓勵著那個背課文的小孩。


    秋遇眠也和席澈一起跟孩子們互動著,他們倆在陪一個小女孩畫著畫,畫麵看起來很是溫馨。


    小葡萄舉起自己寫了兩麵的字帖,獻寶一樣的一樣的拿給蒲荔看,蒲荔認真的看了看,小葡萄的字寫得端正漂亮,她一筆一畫寫得很認真,此時眼睛裏流露出來期待的眼神看著蒲荔,像是在特意求得蒲荔的一個表揚。


    蒲荔當即就笑了起來,“小葡萄的字好漂亮!你太厲害啦!”


    小葡萄這才滿意的笑了出來,眼睛亮亮的,又在她的字帖上畫下了一個心,指給蒲荔看。


    蒲荔心軟得一塌糊塗。


    晚上,女孩們表演得都很賣力,小朋友們在老師和家長的陪伴下看完了這台晚會。


    蒲荔特意跟小葡萄說了再見,小葡萄知道蒲荔要離開,看起來也不是特別的高興。


    回程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


    一方麵是累了一天,另一方麵,則是有些被今天的所見所聞而影響了心情。


    她們平常的生活中接觸不到這樣的小朋友,也正是因為接觸不到,所以才無法想象,如果沒有福利院,這樣的小孩會過著怎樣的生活。


    他們會被當成異類,被排擠,他們會沒有朋友,會被人避之不及,然後,不對外打開的心就會越來越收緊,他們與這個世界,就會徹底不同頻了。


    甚至有些小朋友可能都沒辦法健康長大。


    但是他們是無辜的啊。


    “我原本以為,在我們那個地方,沒能接受教育被困在山裏一輩子走不出來的那些留守小孩,就已經夠可憐了的。但其實,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很多我們看不到的人,他們都有著不同的難處。”虞歲的心情很是低落。


    “但願我們節目播出後,能引起社會上更多人對這些特殊兒童的關注吧。”蒲荔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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