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還沒等沈金生說些什麽,李力就先提出疑問,“沈草要和她爹娘絕親?”聽著他是在問沈皎皎,其實眼睛是在看沈木生,沈木生對上他的目光,輕輕的點了點頭,李力瞪大眼睛,似乎對沈木生這麽平靜的反應很吃驚。


    “她敢和我絕親!絕對不可能,我養了她這麽多年,到了能收彩禮賺錢的時候了,她要和我絕親?把誰當傻子了?”沈金生跳著腳說。


    李力本來對這件事也不讚同,可是聽沈金生這麽一說,他又覺得其實沈草和他們絕親也挺好的,他們明擺著就是想用沈草賺錢,不是程屠夫也會是其他人,他們也不可能每次都這麽及時的去救她。


    沈皎皎平靜地看著沈金生,好像他是個跳梁小醜一樣,沈金生朝她恨聲說:“她是想全村的人都指著她的脊梁骨說她不孝順呐!”


    沈皎皎這時張口說:“孝順?父母不慈,子女不孝,你要不是完全昧了良心,你拍著胸脯自己想想,這麽多年你們是怎麽對她的。”


    “怎麽對她?”沈金生在心裏想了想,沒覺得自己怎麽虧待她,“我們怎麽對她了,不就是讓她幹點活嗎?哪家的閨女不幹活,你以為誰都跟你一個樣,嫁到別人家不會幹活是要被笑話的。”


    沈木生聽見他說自己閨女,不樂意了,“你說你的事,帶我閨女幹什麽?”


    林立國也在旁邊跟著說:“我媳婦不會幹家務怎麽了,我會幹就行,不要為你的虐待子女找借口。”


    李力和李建功看他們兩個像是老母雞護小雞一樣護著沈皎皎,不禁覺得好笑。


    沈皎皎也覺得有點難為情,“爹,立國,快別說了。”她定了定,找回剛才的狀態,接著跟沈金生說:“不就是讓她幹點活嗎?你也說得出口,讓她睡在廚房裏,每天天不亮就得起來給你們一大家子做飯,他自己隻能吃剩飯、餿飯!大冬天的讓她用涼水洗衣服,她在家不隻要洗奶奶和你們的衣服,連沈福滿和趙滿娣的衣服也要她洗,這叫幹點活!做的不順你們心意了,非打即罵,連趙滿娣這個做嫂子的都能打她,難道不是你們縱容的?”


    “誰打她了,再說了,誰家孩子不挨打?小樹不修不直溜!”沈金生說。


    “你打她是因為她做錯了事情嗎?你打她是因為她沒順你們心意,你是不是忘了,就在就不久之前,你們想逼她嫁給王癩子,全家一起打她,把她身上打的一塊好皮都沒有。這也是為她好?”沈皎皎嘴角帶著一絲輕蔑的笑。


    “那……那是因為……”沈金生編不下去了,“那也不能絕親,我絕對不同意!”


    “你是不是搞錯什麽了?”沈皎皎說,“我可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我是在和你談條件,你們要是寫,她就不追究你們的責任了,你們要是不寫,嗬嗬。”她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是這兩聲輕笑給人留下了無盡的遐想空間。


    “你們到底選什麽?”李力問。


    沈金生腦子跟漿糊一樣,他看向柳六娣,“你是死人嗎?說話啊!”


    柳六娣這才張口說話,“村主任,看您這意思,是站在沈草那邊了。”


    李力搖搖頭說:“你這話說的帶歧義,我不是站在沈草那邊,我是要征求當事人的意見,如果當事人不追擊你們的責任,我樂得的做個和事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要是當事人堅決要追究你們的責任,那就對不起了,我隻能公事公辦了。”


    柳六娣又看向沈皎皎說:“這真的是沈草希望的,還是你那個娘在後麵攛掇的!”


    “你真是無可救藥了。”沈皎皎搖搖頭,“這個時候還要攀咬我娘。”她心裏想‘那我就不給你留麵子了。’


    沈皎皎調整了一下坐姿,村委會的凳子有點硌屁股,“大伯娘,其實你應該同意的,因為這件事情對你有好處啊。”她意有所指的說:“她隻要和你們斷親,她可就不是我大伯的女兒了,你應該是樂見其成的。”


    “你什麽意思?!你說這個是想表達什麽?”柳六娣要瘋了,怎麽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她的事兒了?


    沈皎皎剛要開口說話,林立國走到她身邊說:“你先站起來。”


    沈皎皎莫名其妙的站了起來,見林立國手裏把拿著衣服,鋪在她坐的凳子上,然後說:“坐下吧。”


    沈皎皎納悶的看著他,心裏想‘是什麽時候發現的呢?這麽變態的觀察力,真的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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