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芬芳也紅了眼眶,她何嚐不是,她也夢見過他們的孩子,張開肉肉的雙臂,叫著娘,讓她抱。


    “木生,我知道你怎麽想的,相信我,我也是一樣的感受。但是不能這麽辦,這樣對我們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她抱著沈木生,外麵下起大雨。是他們的思念的眼淚。


    這場雨下了一整個下午,直到傍晚才放晴。


    沈木生和王芬芳早就整理好了情緒,王芬芳開門出來準備做飯,幾乎是她房門開的一瞬間,沈皎皎的房門也打開了,她一直擔心著,又不能過去打擾,一下午都在房間裏麵坐立難安,下的每一滴雨都像滴進她的腦子裏,滴在她的心坎上。


    終於她聽見爹娘的房間門開了,她馬上也打開門,看見王芬芳紅腫著眼睛出來了,她趕緊走上前:“娘,你眼睛咋腫了?是不是和我爹在那邊受委屈了?我去找他們去。”沈皎皎擼起袖子就要出去。


    王芬芳趕緊攔著,原來覺得這孩子的性格太軟和,怕受欺負,現在改了,點火就著,怕她出去欺負別人,她這個當娘的心真的好累。


    “沒受欺負,你爹和我都沒受欺負。”王芬芳解釋道。


    “那你眼睛怎麽腫了?”沈皎皎問道。


    “眼睛腫了?”王芬芳慌亂的摸了摸眼睛,她下午哭了個痛快,把這麽多年的隱忍和委屈都哭了出來。她是覺得眼睛不太舒服,但是沒有想到眼睛腫了。“我下午是哭了,但不是因為在你奶家受欺負了。”看著沈皎皎擺明了不相信的表情,又重複了好幾遍:“不是受欺負了,真不是受欺負了,娘不騙你。”


    王芬芳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我和你爹就是想那個孩子了。”


    沈皎皎默然,原來是看見沈老太太和柳六娣,想起了他們之前夭折的孩子。


    她拍了拍王芬芳的後背,以示安慰,“沒受欺負就行,我先回房間了。”沈皎皎不知道怎麽對這件事情做出反應,就先回了房間。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王芬芳和沈木生該上工的上工,該去村委會的去村委會,沈皎皎起床洗漱後,正準備進空間看看她的野雞和人參,突然聽到外麵有聲音,她開門查看,看到林立國拿著一個石頭準備往裏麵扔。


    “你是準備砸我們家玻璃嗎?”沈皎皎吃驚道。雖然她不覺得林立國會這麽做,但是看到他拿著石頭往裏麵扔還是很有衝擊力的。


    林立國失笑道:“當然不是,我砸你家玻璃幹什麽。我是想弄出聲音讓你從房間裏麵出來。”


    沈皎皎走到他麵前,“怎麽啦?找我什麽事兒?”


    林立國看到她全然忘記了,不禁有些失落,但還是撐起笑臉說:“不是說好了下雨之後我帶你去山裏采蘑菇嗎?”


    沈皎皎還真把這件事給忘了,她一拍腦門:“對不起,我給忘了,這兩天事情太多了,你能等等我嗎?我去換個衣服。”


    “當然,我等你。穿長衣長褲,山裏麵冷,別穿新鞋,剛下完雨山裏麵一定有泥,還有帶上個背簍什麽的,裝蘑菇。”林立國叮囑道。


    沈皎皎記下剛才他說的,“想不到你還挺細心的嘛,等我,我馬上就出來。”說完轉身進屋準備。


    林立國聽到後心想:能不仔細嘛?從昨天早上陰天我就開始計劃。一直到後半夜他都興奮的睡不著覺。


    沈皎皎很快就出來了,按照林立國說的,穿上了長衣長褲,還背了一個背簍,她關好門,上了鎖之後,看著林立國笑著說:“出發采蘑菇去吧。”


    林立國被她的笑容迷了眼睛,他喜歡沈皎皎的眼睛,嚴肅的時候瞪得溜圓,笑的時候彎的像新月,感興趣的時候望向他的時候眼睛裏麵有星星。他出神的看著她。他突然明白了他每天坐立難安是因為什麽了,他想她,每天見也會想。


    “林立國。”沈皎皎用手在林立國眼前晃了晃。


    林立國才回事:“什麽?怎麽了?你剛才說什麽?”


    “想什麽呢?那麽出神,我是在問你,你出來了,牛棚那邊怎麽辦?”


    “牛棚啊,我找了個人幫忙。”林立國輕描淡寫的說。


    此時在牛棚裏麵包的像個阿富汗婦女一樣的李建功,正在一鐵鍬、一鐵鍬的鏟牛糞。你清高,你了不起,你處對象費弟弟。


    他們很快的走到小河邊,林立國走在前麵,很自然的就把手伸向後麵,沈皎皎看著這隻手,猶豫著要不要牽。


    林立國手懸在半空中,等了一會兒,也沒有感覺到之前放在自己手心了的那一抹溫熱,回頭看了一眼,看沈皎皎神色猶豫的站在那兒,他不禁有點著急,他不想放棄這次牽手的機會,開口說道:“沒事,別害怕,我拉著你,你肯定掉不下去。”


    沈皎皎看著他,覺得自己有點小題大做了,林立國隻是覺得她可能對水有陰影,所以才想要牽她過河,自己有點矯情了。


    其實沈皎皎的觀察力不強,不然她就會發現林立國通紅的耳尖。


    沈皎皎把手放在林立國的手心,林立國緊緊抓住,然後說:“看著腳下,小心,別怕。”


    這一刻林立國第一次覺得河太窄了,一眨眼就走了過去,這條河要是像西遊記裏麵寫的通天河一樣寬就好了。


    這樣他就可以牽著沈皎皎的手走到地老天荒了。


    但是現實就是,他們馬上就走了過去,到了對岸沈皎皎就把手抽了出去,林立國握緊手,想把手心裏麵的溫度留的時間長一點。


    沈皎皎不知道林立國的心思,她滿心滿眼都是進山,自從上次在這個山上挖到那麽多人參之後,她就對這個山充滿了好感。


    她四下看著,突然在草叢裏麵發現了一抹紅。“那是什麽?”沈皎皎說著,往發現的地方走去。


    就在她要走進草叢裏麵的時候,林立國攔住了她,手裏拿著不知道哪裏撿來的樹枝。先打了打草。


    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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