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清的這一句輕聲細語似乎就像一陣風,觸碰到了在陽光下努力隱藏的我,包裹著我委屈的泡泡被她一碰就碎。


    是啊,怎麽能不委屈,可是李依清的笑容讓我萌生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我原本以為靠著自己的努力還有朋友的幫助我得到了一切我想要的,守住了我想要留下的一切。


    可是所有的東西都在今天褪去了虛偽變成了一張大片空白的空紙,上麵隻潦草的寫下了難過兩個字。


    “我們走吧,等一切結束後我們就走,我們去南方,在那個蒲公英隨時盛開的城市我們重新開一間畫室,安安穩穩的度過接下來的日子。”


    我把頭深埋在李依清肩頭,像一個委屈的孩子找到了自己可以訴說一切的歸宿。


    “好,好,等一切都結束後我們就走,再也不回來了。”


    李依清不明白一切,隻是輕輕撫摸著我的腦袋。


    “你知道嗎?都是假的,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除了你還有那間畫室一切都是假的。


    我是她手裏的一顆棋子……我甚至沒見過她一麵,但仍舊被她執掌著落在想要落下的位置…甚至無法反抗。”


    李依清手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她明白了一切。


    歎息一聲後便安慰道:“等這件事做完後我們便不欠她的了,我們做回自己,安安穩穩的開一家畫室。”


    “嗯,不欠了。”


    此刻我深刻明白原來並不是幸福過後便是無邊深淵的苦難,因為總會在苦難過後,仍舊有視我為珍寶的人帶給我幸福。


    我緊緊地抓著李依清的手,一刻也不願鬆開。


    許久,李依清笑著鬆開了我的手,起身在廚房忙碌了片刻後遞給我了一杯蜂蜜水。


    “我沒喝酒。”


    李依清依舊舉著杯子看著我:“我知道,順心的。”


    李依清笑著看我喝完後摸著我的頭說道:“這才乖嘛,快,該睡覺了,明天不是還有客戶要見。”


    等李依清回屋後我又坐在沙發上許久,已經崩潰的情緒也慢慢平複了不少。


    我拿起桌子上的杯子走進廚房準備清洗時,無意間看到了垃圾桶裏的一個藥品包裝盒子。


    拿起來看了看,似乎是剛開封的,被塞進了垃圾桶最底下。


    我擦去了上麵的一些汙漬,看清了上麵的內容後我又默默塞了回去。


    手裏的杯子也被我重新放回了外麵的茶幾上。


    回到屋裏我默默地點上了一支煙,心中沒有多餘的想法,隻是覺得最近抽煙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我拿起煙頭看了看,又看了眼剛收到的一條陌生短信,苦笑著搖頭又把煙給掐滅……


    短信歸屬地是天津的,我知道這是大叔的來信,隻不過信中的內容又讓我對那個女人再一次感到了陌生。


    “公司的事情一周內就能完成,另外…還需要你去接近沈沁。”


    “必須嗎?”


    短信很快又回複了過來。


    “對不起,我們沒有選擇。”


    “?”


    我隻回複了一個問號,然後又重新點燃了那半隻香煙。


    “小木,隻有這樣魏征才能被轉移注意力,我們的證據太少了。”


    “另外,這件事不要任何人知道。”


    我合上了手機,香煙嗆的我有些睜不開眼睛。


    “那李依清呢?”


    原來,自己真的就像傳說中的沒有腳的鳥兒一樣要被風吹著走,甚至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是山巔。


    風一吹,我就要動。


    我已經無法訴說心中的難過,那種明知道難過卻又感受不到任何情緒的感覺讓我仿佛一個在喘著氣的死人一樣,麻木又妥協。


    隔了很久,大叔才回過來短信。


    “可以,也隻能是她,不過該怎麽做你應該明白,她讓我轉告你這件事過完後你就能明白一切。”


    “不需要。”


    關掉手機,我蜷縮著雙腿在床上呆坐了許久,然後走到了李依清門口。


    門縫底下的亮光告知著我她並未睡去,甚至還能隱約聽到她電話裏傳來的聲音。


    聲音很模糊,似乎是張景。


    我輕輕敲響了房門,李依清很快便打開了門,隻不過電話已經被掛掉。


    我看著神態有些不自然的李依清問道:“不是在和張景打電話嗎?怎麽掛了?”


    “剛掛。”李依清笑了笑,眼神卻不再明亮。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我猶豫再三,還是拿出了手機遞給了李依清,並且告知了李依清全部的計劃。


    李依清聽完後拿著手機盯了半天,許久才紅著眼睛問道:“必須是你嗎?”


    我痛苦的點了點頭:“正如我所說,我隻是個棋子,一個不被她重視但卻無法反抗的棋子。”


    李依清沉默許久,把手機遞給了我,然後坐回了床上抱著腿低頭輕聲說道:“如果這樣的話,那她的報複有什麽用呢?她到底愛你嗎?”


    “不愛。”


    頓了頓,我又接著說道:“不過選擇權在我們這裏,我們可以忘記所有的事情現在就走,等把所有的資產全部套現後我們就回鄭州那個小鎮上。


    雖然那地方不大,卻可以容納所有。”


    李依清的手攥了又攥,然後抬起頭重新用明亮的雙眼看著我說道:“為什麽要走呢?這下所有的事情完全可以聯係起來,和我們幫沈沁姐並不衝突。”


    說罷,李依清從枕頭底下拿出了一張藍色的票,笑著說道:“還記得青大演唱會的那個小七嗎?今年有一個巡回演唱會,我是吉他手,明天就走。”


    我怔怔的站在門口,麻木的心在瘋狂的跳動。


    她撕毀了那張票然後說道:“這張通用的票本來想給你呢,這下正好,你做你的事,等我回來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處理好所有的事情,對嗎?”


    看著李依清眼角的淚水,我何苦再去問她是否難過。


    一邊是源自家庭的無奈,一邊是對於李依清的愧疚,兩隻手伸進了我的胸膛狠狠地撕扯著心。


    這種被壓抑後再次爆發的疼痛我無法承受,被縫縫補補的我此刻身體出現了無數的漏洞,不停地分泌著細密的汗珠。


    李依清見狀趕緊上前抱住了我,用一種很輕鬆的語氣說道:“放心啦,我不是怨你,你不要多想。


    你要明白,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未來而努力,不要自責,同樣也不要放棄,否則未來很長的日子依舊充滿苦難。”


    她輕拍著我的我的後背繼而說道:“這件事你做的要隱秘一些,但是你要記住一點,你和我是有約定的。”


    她鬆開我,然後眼含淚水道:“這個約定隻能推遲,但你不能忘記,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


    我擦去了她眼角的淚水,然後單膝跪地伸出了三根手指頭:“我發誓,如果我不能如約,那我就會被海水溺死。”


    啪的一下李依清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腦袋上,然後拽起了我笑罵道:“你虎啊!”


    “沒有,我是認真的。”


    李依清抿著嘴看了看我,輕聲道:“這段時間我們可能都會很忙,但是你記住,如果我爸發現了什麽告訴我以後……無論我怎麽對你,你一定要記得我們得約定,不要恨我。”


    “什麽意思?”


    李依清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然後小聲說道:“咱們倆一起糊弄別人那麽多次了,演戲當然要真實啊!你還不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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