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蔡興達也在動歪心思,李吉圖也沒有閑著,都想趁這件事達到自己的目的。


    至於衛堅允,他是否知道陳登文來江南的目的,不得而知,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本來隻是一起普通的搶劫殺人案,卻因水師高層的參與變得異常複雜。


    巴桑想到這,命令朱清正繼續盯著幽香茶行,隨時報告。


    他又回到房間,邊休息邊等陳登文。


    不料,一直到下午,陳登文都沒有回來。


    朱清正報告,說陳登文還在幽香茶行,並沒有去別的地方。


    巴桑想了下,命令朱清正安排情報員監視衛堅允府邸,看一下陳登文會不會去衛府。


    傍晚時分,朱清正報告,


    說幽香茶行一個夥計去了衛府,不一會就出來了,而且可以確定這個夥計是南州宋良的情報員。


    巴桑一愣,這中間一定有故事,難道是陳登文讓茶行夥計去的?


    他命令朱清正加派人手,盯死衛府和幽香茶行。


    到了晚上戌時,朱清正再次報告,


    說陳登文和茶行一個夥計去了城北,兩人有說有笑地進到一座廢棄倉庫。


    巴桑感到奇怪,陳登文去那裏幹什麽?


    他和茶行夥計有說有笑,顯然不是被強迫的,而是自願的。


    亥時初,朱清正匆匆進來,


    “大帥,衛堅允一個人出門,向城北走去,方向正是廢棄倉庫,我的人已經跟蹤。”


    巴桑明白了,陳登文派茶行夥計去衛堅允家,約他去城北廢棄倉庫見麵。


    衛堅允這麽長時間沒有陳登文的音信,聽說他來到風州,當然會去。


    此時,朝廷調查團還沒有到風州,陳登文的危險還沒有解除,不能公開露麵是可以理解的。


    巴桑隱隱感到不太對勁,陳登文是化過妝的,他也清楚,蔡興達事實上已經停止對他追殺。


    隻是出於穩健起見,巴桑才建議他暫時不要公開露麵。


    陳登文也說了,今天晚上才去衛堅允家。


    他突然變卦,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幽香茶行要求他這麽做。


    換句話說,是宋良這邊的人要求他這麽做的。


    為什麽要去城北廢棄倉庫?


    現在已經沒有人監視衛堅允了,他是完全自由的,即使陳登文約他私下見麵,完全可以在茶行見麵。


    衛堅允去茶行也不是什麽出格的事,很正常啊!


    正如秦中毅和陳登文所說,揚江水師很重要,巴桑當然想充分了解。


    他想了下,決定親自去城北倉庫去看下。


    帶上一塊黑布,準備必要時蒙上麵。


    朱清正和一個風州情報員陪他一起,快到城北倉庫時,巴桑命令兩人不要跟著,找地方藏好。


    他一個人消失在黑暗中,悄悄向倉庫摸去。


    當巴桑來到倉庫牆邊時,不禁皺起了眉頭。


    眼前這座倉庫看起來破舊不堪,土牆搖搖欲墜,上麵覆蓋著一層厚厚的茅草,似乎隨時都會坍塌下來。


    從外表來看,很難想象這裏曾經用來囤積什麽東西,也許隻是存放一些無關緊要的物品罷了。


    巴桑警惕地環顧四周,周圍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確定安全後,他深吸一口氣,將右手伸進牆縫中,


    手指緊緊扣住縫隙邊緣,猛地一用力,身體便如同飛鳥一般輕盈地向上竄去。


    緊接著,他迅速用左手抓住更高處的牆縫,再次發力,眨眼間就躍上了倉庫的屋頂。


    “嗬!”,巴桑內心暗笑。


    原本還擔心需要費力扒開屋頂的茅草才能看清下方的情況,現在看來完全是多慮了。


    這屋頂簡直千瘡百孔,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窟窿,有些洞口大得足以輕鬆跳下而不沾一絲灰塵。


    透過那些窟窿,隱約有幾縷極其微弱的光線透出來,如果不仔細觀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巴桑小心翼翼地爬到其中一個較大的窟窿旁,緩緩探出頭向下望去。


    隻見倉庫內空蕩蕩的,隻有一些破舊不堪的雜物隨意散落在地上。


    在倉庫的正中間,有兩個人相對而坐,


    他們分別坐在兩塊破舊的木箱上,中間擺放著兩根燃燒著的蠟燭。


    微弱的燭光在黑暗中搖曳不定,隻能照亮兩人周圍的一小部分。


    一個人正是陳登文,另一人器宇軒昂,身材勻稱。


    “........,固興,你姐的事就是這樣的,仇已經報了。


    感謝那個馬幫少年周兄弟幫了我,我也沒有問他是怎麽知道那麽多事的。”


    陳登文說完這句,低下頭,低聲哭泣。


    “姐夫,我不會放過蔡興達的,


    他居然偽造信件坑害我,那就不客氣了,朝廷調查團這兩天就會到風州,我必將參他。”


    巴桑聽到這兩句對話,明白了,這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就是衛堅允,“固興”是他的字,


    很容易推理出,陳登文已經跟衛堅允說了事情的全部經過,包括朱三等人的死。


    卻聽陳登文歎口氣,


    “聽我二叔說,蔡興達和兵部大員關係很深,


    即使你參他,他也不會有多大事,和他鬥,可能對你的處境不妙啊!”


    衛堅允冷笑一聲,“現在和以前不一樣,


    魚大人正在和慶王打仗,水師很大可能也要參戰,水師需要有真本事的人,而他蔡興達並不具備”


    陳登文搖搖頭,“不一定,蔡興達偽造信件說你要投降慶王。


    雖然是誣告,但魚伯也會懷疑,甚至是他最擔心的,


    在能力和忠誠方麵,魚伯一定選擇忠誠。也就是說,他不會重用你的”


    巴桑暗暗點頭,陳登文這話說得有道理啊。


    衛堅允沉默一會,“我管不了那麽多,做我該做的,


    至於前程如何,那不是我考慮的事,大不了解甲歸田就是。”


    陳登文淡淡說:“現在朝廷重臣關係複雜,前方戰鬥膠著,朝廷並沒有擊敗慶王的把握。


    此外,還有一個人,就是雲州的關石,景和帝就在雲州,似乎很支持他。


    一旦慶王勝了,甚至關石揮師南下,所有人的前程都不好說,


    為家族計,為個人計,要早做打算。”


    衛堅允疑惑地問,“按你的意思,如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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