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中毅身為陽西縣人,陽公山就邊上,山上卻有一個魔窟,他心中怒火滔天。


    就在昨天,秦中毅去程子昌那裏,和他商量,如何鏟掉這個萬福寺。


    程子昌被縣太爺訓過兩次了,也不敢造次,畢竟還有父母要養,也不敢丟了這份差事,


    最關鍵的是沒有證據,已經搜查過了萬福寺,啥都沒有發現。


    焦勇雖然年齡小,但心中充滿正義,他一個人到呂家粥棚溜達,


    看到買女孩的攤位,一時忍不住,當場上去搗亂,恰好被巴桑看見。


    焦勇走後,並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在呂山鎮找了一家小客棧睡下。


    他半夜起來小解,透過窗戶看到一輛馬車停在路邊,車邊站著四個人,


    認得其中兩人正是呂家粥棚家丁,昨天還打過架,當然記得。


    他感到蹊蹺,立即起床出門。


    隻見這兩個家丁從馬車裏拿出一捆草,向粥棚走去,焦勇悄悄尾隨,遠遠看到粥棚裏不時有難民起夜。


    粥棚裏難民眾多,起夜的人當然不會是同時。


    到了寅時,焦勇看到這兩個家丁在粥棚不遠處點燃那捆草,


    煙霧隨風吹進粥棚,不一會,粥棚裏再沒有人起夜了,


    他瞬間明白了,那捆稻草裏麵一定放了什麽藥物,使得難民們處於深度睡眠,甚至昏迷。


    這時,那馬車駛過來了,幾個家丁抱著六個女孩送進馬車,馬車隨即掉頭走了。


    焦勇在後麵跟隨,馬車果然拐到岔路,向陽公山駛去。


    到了半路,焦勇忍不住了,立即動手,準備救下這六個女孩,再抓一個家丁,


    然後直接把馬車駕到陽西縣衙門,秦中毅、程子昌都在那裏,隻要審訊,就能查清。


    他抽出腰間的軟鞭,上前打鬥,四個家丁不是他對手,很快就被他打趴下。


    可就在此時,一個和尚趕到,兩人交手,焦勇的軟鞭打斷他一根手指,可是他也被和尚踢中一腳,


    焦勇不是這個和尚對手,隻能逃跑,和尚追趕,焦勇放飛鏢阻止。


    這和尚也不敢追遠,拉起四個家丁,駕駛馬車回山上。


    焦勇跑了一陣,又折回來,跟在馬車後麵,


    親眼看到馬車到了山下,從廟裏又下來幾個和尚,把六個女孩全部背進廟裏。


    那四個家丁駕駛馬車走了。


    這個過程和巴桑、朱清正兩人推理的基本一致。


    焦勇一個人不敢闖寺廟,但這次是親眼看到,自然不會假。


    他當即回家,睡到中午,秦中毅回來了。


    焦勇把所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他。


    秦中毅想了下,不再去找程子昌,他畢竟是公門中人,行動需要縣太爺批準。


    幹脆單挑萬福寺,找到這六個女孩,那時再報告官府,鏟掉萬福寺這個魔窟。


    秦中毅說到這裏,誠摯地向巴桑感謝,


    “周公子,今天要不是你在這裏,不可能幹掉這幫妖僧,沒有想到他們武功如此高強”


    巴桑也坦誠地說,


    “彼此彼此,我也是準備單挑他們,要不是秦兄恰好攻進來,我可能會命喪萬福寺”


    兩人一起哈哈大笑,英雄惜英雄。


    說到這裏,事情基本清楚。


    巴桑換了一個話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問秦中毅:


    “以秦兄這般出色的武功,何不從軍?


    憑借你的本事,定能在軍中嶄露頭角,博得一番功名,豈不是更好?”


    秦中毅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眼神中透露出無奈與滄桑,緩緩說道:


    “我父親在世的時候,長期在中央禁軍中擔任幢主一職,隸屬於宋良將軍的麾下。


    他在那官場之中摸爬滾打多年,深深感受到了官府的黑暗,軍隊之中也是派係林立,盤根錯節。


    家父不願我卷入複雜的紛爭之中,怕我受到傷害。


    後來,家父不幸身患重病,不得不解甲歸田。


    回到家鄉後,靠著之前積攢下來的些許積蓄,又增購了一些田地房產,


    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足以維持我們一家人的生活。


    可誰曾想,三年前,家父離開了人世。


    自那以後,我一直在家中守孝,但現在確實要考慮出去做事了。”


    說著,秦中毅微微低下了頭,仿佛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之中。


    巴桑聽聞此言,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與關切,再次問道:


    “如今大安朝局勢動蕩,周澤已登基,魚伯與慶王之間的戰爭一直在打,秦兄準備投靠哪一方?”


    秦中毅歎了口氣,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迷茫與糾結,緩緩說道:


    “我也舉棋不定,現在局勢錯綜複雜,難以輕易決斷。


    魚伯是朝中老臣,根基深厚,麾下亦有眾多擁躉,其勢力不可小覷;


    而慶王在慶州經營多年,手下有著一幫文臣武將,和魚伯堪稱勢均力敵。


    我倘若判斷失誤,貿然投身其中一方,


    隻怕會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到那時,別說一展胸中抱負,連性命都難保了。”


    說罷,秦中毅微微搖了搖頭,陷入了長久的沉思之中,


    仿佛眼前的局勢如同一團迷霧,將他緊緊纏繞,讓他無法掙脫。


    巴桑傻傻地問:“秦兄認為周澤和慶王最後誰勝?”


    秦中毅不假思索,“雙方還有得打,沒有十年八年,分不出勝負,可惜老百姓就遭殃了”


    巴桑點點頭,內心暗讚,秦中毅雖然沒有出仕,但對時局看得很清楚。


    他有意試探,“小弟聽說雲州關石鬧得很凶,秦兄如何看?”


    秦中毅眼睛一亮,“秦某對關石了解不多,但有一點令我敬佩,


    他拿下飛雲關後,立即開放關門,放難民進入雲州,而且妥善安置,


    單就這一點,對天下蒼生善莫大焉。”


    巴桑繼續問:“秦兄認為關石能成氣候嗎?”


    秦中毅沉默一會,悠悠說道:


    “魚伯、慶王隻顧搶奪地盤,不顧老百姓生死,長期下去,關石絕對有機會成功。”


    巴桑麵露疑惑,“可是關石隻是占據雲州一隅之地啊!”


    秦中毅搖搖頭,“非也,關石不僅占據雲州,


    他還是昌興國的大帥,等同於皇帝,實力並不比慶王、魚伯差。”


    巴桑問:“以秦兄之見,關石要想逐鹿中原,應該先打慶王還是先打魚伯?”


    “先打誰,秦某沒有那麽高的見識,說不好,


    但有一個戰略要地,倘若關石提前布局,等於扼住慶王、魚伯兩人的要害。”


    巴桑好奇地問:“啥戰略要地如此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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