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炎鍾煌笑著說道:“小熊娃子長大了還有私事了,你下麵有幾根毛我都知道,哦,好像還沒有。”


    熊墨滿臉漲紅,好像還真的沒有,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蒼炎鍾煌見此笑容更盛了。


    熊墨幹脆也笑了出來,這又沒有什麽可丟熊的,相反能在這裏看到一直在暗中幫自己的前輩,更多的是開心。


    如今也知道了他的名字,看著這架勢,估計是恢複了不少,甚至連皮肉都長出來了,看來自己的這個決定,是沒有錯的。


    蒼炎鍾煌見熊墨像跟木頭一樣杵在原地,咳嗽了兩聲,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開始說起了正事。


    “熊墨,既然我選擇了你,自然會幫你變強,不過你也不要有太多的期望,至於能變強到什麽地步,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熊墨點頭道:“嗯!”


    “好,每個獸人都有自己的內心世界,而這方天地就是你的內心世界,不過你看,你的周圍霧氣彌漫,雲海一片死寂。”


    熊墨環顧四周,霧氣不斷翻騰,不一會的功夫就遮蔽了視線,而蒼炎鍾煌龐大的身形也開始在霧氣中消失。


    周圍越來越寂靜,熊墨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前輩,你在哪,我看不到你了。”


    “命犯熒惑,你的內心充斥著太多的雜念,自然看不到前方,所以就算有機緣擺在你的麵前,你也看不到,摸不著,撿不起。”


    蒼炎鍾煌就盤踞在雲海之上,看著像無頭蒼蠅亂撞的熊墨,皺了皺眉頭,在他的周圍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霧氣,有霧氣的是他的內心,“要是沒有辦法跨過這一步,算了,就當老夫瞎了眼了。


    “我要怎麽辦?”


    熊墨一邊往前走著一邊問著,但沒人能回答他,周圍的霧氣也越來越重。


    熊墨伸出手來,卻發現自己的手消失了。


    “啊,我的手不見了?”


    不止是手,熊墨發現自己的腳也消失了,一股恐懼感湧了上來。


    “你不要以為這裏是你的內心世界就沒有危險了,要是沒有辦法走出來,你最後和這霧氣融為一體,徹底的失去心智。”


    蒼炎鍾煌的這句話久久的回蕩在上空。


    熊墨開始冷靜下來,摳了摳腳爪,還有感覺,手指也是存在的,隻不過自己看不到罷了,不過蒼炎鍾煌的話卻讓熊墨十分在意。


    “命犯熒惑嗎,這不是老前輩第一次說起了,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內心不夠堅定罷了。”


    索性熊墨開始盤坐起來,開始靜靜冥想,而不知不覺這些霧氣開始在腳下徘徊,並沒有繼續往上聚集。


    蒼炎鍾煌點了點頭,如今走到現在,熊墨總算沒有辜負他爺爺的心血。


    原本蒼炎鍾煌打算一直在這把劍裏沉睡,奈何這把劍落到了熊墨的爺爺手裏,還打開了境,看著他被陷害,成為了熊族的罪人,隻是覺得有些好奇,接下來他會怎麽做?去複仇嗎?讓他意外的是他的心性十分堅定,即便是這樣還是去各地清除極界生物。


    正因為如此,蒼炎鍾煌才知道那個家夥要卷土重來來,也明白了躲在這劍裏也毫無作用,或許要做些什麽了。


    蒼炎鍾煌經常看見空月清晨拎著酒葫蘆豪飲,然後握著劍在數量眾多的極界生物中大殺四方,不過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小打小鬧,真正讓他佩服的就是在破元戰役中,極界生物全麵進攻,獸人軍團基本上全麵潰敗的情況下,他以一己之力,硬抗極界的血池,硬是拖了三天三夜。


    起先蒼炎鍾煌還覺得這個家夥太拚命了些,明明就是一場打不贏的仗,何必。


    直到他接過一個熊族的嬰兒,原來他不能後退的理由,就是他懷裏的熊墨。


    於是蒼炎鍾煌幫了他一把,因果在這一刻也就種下了。


    他們在窮木島躲了起來,不過空月清晨已經是強弩之末,重病纏身。


    屁點大的熊娃子路都走不穩就學會了生火做飯,然後被柴火把絨毛點著了嚇得滿地打滾。


    看著別的小獸人開心的喊著爸媽,回來就問我怎麽沒有?他爺爺直接告訴他,他們已經死了,小熊娃子不明白死是什麽意思,後來懂了,就隻是一個人坐在門前大樹底下,傻傻的看著遠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再長大點,他爺爺病的更加嚴重了,熊墨就去森林裏找各種東西,或者去海邊撿貝殼去鎮上賣,被坑得多了,還是能賺回幾枚銅狛的,然後高興的跑回來,渾身髒兮兮的,咧嘴笑著,打開手掌心的幾枚被擦得幹幹淨淨的銅狛。


    他爺爺勉強擠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伸出手來摸了摸熊墨的頭。


    ……


    多年以後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


    已是腐朽之軀的空月清晨對著鏽跡斑斑的劍條跪了下來:“能不能再幫我一次,最後一次……”


    說實話,就算他爺爺不來求,蒼炎鍾煌也打算去幫這個小熊崽子一次的,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讓他有些驚訝的是,原來他爺爺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存在。


    ……


    熊墨身上的血氣開始變得平穩了起來,原本沒腰的霧氣也漸漸的退至了腳踝處。


    蒼炎鍾煌不由得點了點頭,嘴角也不由得咧開了一些,小崽子總算能夠成事了,那麽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


    又過了半刻鍾,熊墨周圍的霧氣開始慢慢散去。


    蒼炎鍾煌問道:“想清楚了?”


    熊墨緩緩睜開眼睛:“還是沒有,不過比起剛才,我好像知道我該幹嘛了。”


    “哦?說來聽聽。”


    熊墨開口喊道:“我要走很遠很遠的路,我要去狛納很多很多地方,遇見很多很多人,碰見很多很多事,就算有煩心的事我也不怕,困難我就更加不怕了。”


    蒼炎鍾煌捏了捏幾根擺動著的胡須:“嗯……不錯,不過想走這麽遠的路,還要有實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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