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君行舟一路趕回客棧,到了客棧門口看見三師兄正站在那兒。


    三師兄一看到我們,立馬就迎上來,“公子,師妹你們倆沒受傷吧?”


    我們都表示沒事,我正想問他為什麽會在這,他握住我的手腕,急得把我往樓上拉。


    我雖然疑惑,但也知道三師兄平時是不會這樣子的,便順著他的力道往前走。


    我邊走邊問:“三師兄,怎麽了,你這麽急幹嘛?”


    三師兄把我拉到了我二哥的房間門口。


    他臉色嚴肅地說:“嚴公子出事了,胸口中了一刀,縣裏大夫叫我們準備後事。”


    “什麽!”


    君行舟的聲音透著焦急,人本來在身後慢慢走的,此刻直接推門衝了進去。


    聽到三師兄的話,我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人瞬間暈乎乎的。


    那個認不出我,卻時刻都想著自己妹妹的蠢二哥,怎麽就沒了。


    我還沒看到他知道我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妹妹時的錯愕表情呢。


    還沒等到他說的要帶我玩遍整個京城呢,他怎麽可能就這麽走了。


    眼淚模糊了我的眼眶,我強忍下傷心,準備去見他最後一麵。


    “不是,師妹你先別哭,嚴公子還沒死呢?”


    本來悲傷的情緒瞬間沒了,怒瞪著三師兄,“沒死?你跟我說準備後事,差點沒把我給嚇死!”


    還好沒死,隻要還剩一口氣在,就算閻王爺來了,我都要把他給趕走。


    我急忙往房間裏的床衝過去,君行舟正坐在床邊,嘴唇快抿成一條直線了。


    齊五站在旁邊,眼眶紅紅的,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林大一臉擔憂地望著床上的二哥,雙手也緊握成拳頭。


    君行舟見我過來,立刻讓出位置讓我過去。


    我過去拉起了二哥的手把脈,旁邊的齊五便講起了二哥受傷的事。


    原來他們跑的時候碰到一起,兩人便被十幾個黑衣人圍攻。


    兩人拚命反抗,殺出一條路準備跑時,有個黑衣人從旁邊竄出來砍向齊五。


    我二哥看見了黑衣人的動作,連忙推開了齊五,沒想到自己被另外一個人砍中胸口。


    後麵齊五想起身上有迷藥,往黑衣人身上撒了迷藥後,帶著二哥跑了。


    當時天黑了,進不了城找大夫,便在城外躲了一整晚,結果二哥發燒了。


    等他進城遇上林大與三師兄,三人一起送他去找大夫,大夫一看傷口,直說他醫不好,叫他們準備後事。


    三師兄這時跟我說,他見我沒回來,死馬當活馬醫,把金創藥用上了。


    我解開了二哥身上的衣服,露出他胸口上的刀傷。


    那傷口從右邊鎖骨下方斜過左胸膛,傷口很深顯得猙獰,兩邊的肉往外翻,隱隱有些發白。


    金創藥效果很好,傷口已經不流血了,現在要解決的是因傷口感染引起的發燒。


    我決定用針灸給他退燒,再開湯藥輔助,隻要撐過去就好了。


    我開了藥方,三師兄接過後去醫館抓藥回來熬。


    齊五一臉愧疚地提出二哥是因為他受傷的,所以由他晚上留下來照顧他。


    不過被我以今晚是關鍵為由拒絕他。


    我施完針後,三師兄便把藥端上來,撬開他的嘴巴灌下去。


    晚上,我守著二哥,倒了一盆涼水放在房裏,拿了兩條手帕輪流放到他額頭上,讓他退燒。


    而三師兄也用小火爐熬了一副退燒藥準備著,以防他半夜再燒起來。


    還好我們準備了,半夜他真的又燒起來,一副藥給灌下去後,又給他施了一次針。


    燒退下去後,我讓三師兄回去歇息,我守著就行。


    我一刻也不敢放鬆,生怕一不注意,這個二哥就沒了。


    直到快五更天了,燒終於退下去了,我也不由鬆了口氣,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掉了眼淚。


    更夫敲過了五更後,我就聽到了門口有響聲,不一會就聽到了兩聲敲門聲。


    我打開門一看,居然是君行舟,我連忙讓他進來。


    他看了一下我,感覺想說什麽,又停下來沒說,徑直走向床邊。


    我慶幸火燭已經燒完,天還沒大亮,昏暗的光線應當看不清我眼睛哭過的痕跡。


    我走到君行舟身後,就聽到他問我二哥怎麽樣了。


    我跟他說燒已經退了,接下來隻要注意他的傷口別再發炎了就好。


    君行舟一聽這話,心終於放鬆下來,又想到身後的人,連忙說


    “瑾姑娘一夜未睡守著阿彥辛苦了,眼睛都熬紅了,趕緊回房休息吧,現在我守著,有事我會叫你的。”


    君行舟不由分說地把我推出房間,讓我回去休息。


    既然二哥已經脫離危險又有人在這兒守著他,那我也不客氣地回去休息了。


    等我一覺睡醒已到了午時了,洗漱完用了午食後,又去了二哥房裏。


    敲門後得到允許進入,打開門一看,其他人都在這房裏。


    齊五眼巴巴地坐在床邊看著我二哥,一見到我,眼睛都亮了,“瑾姑娘,老二什麽時候會醒?”


    我示意他不急,讓我先把個脈。


    我把了脈,發現他的情況好了很多,不愧是練武之人,身強體壯,看這脈相也快要醒了。


    於是我說了他快要醒了,齊五如釋重負般地呼出一口氣。


    我拿出紙筆寫下一張藥方,叫三師兄去抓藥,結果被齊五小心地扯走了。


    齊五拿著藥方看著我,“我去我去,老二是因為我受的傷,他受傷期間全都由我照顧,瑾姑娘你有事吩咐我就好。”


    說完他拿著藥方出去找醫館抓藥了。


    “水”


    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君行舟與林大兩人以極快的速度衝向床邊。


    三師兄則是倒了杯水走過去,我反應過來也連忙走過去。


    二哥喝完水後連忙問起齊五,得知齊五沒事,是去給他抓藥才放心。


    這幾天因為二哥受傷的事,大家都沒去關注其他,今天除了齊五在樓上照顧二哥,我們四人在樓下用的早飯。


    剛一坐下便聽到旁人在說,何家今天就要拋繡球招婿了。


    我才恍然,原來已經到了這天了,若不是怕遇上何禮,我還真想去看熱鬧。


    正想著,耳邊傳來一道聲音,“是想去看人拋繡球,又怕遇上何禮嗎?”


    “嗯”我應了聲,然後反應過來,誰問我啊?


    抬頭一看,三師兄和林大兩人憋著笑。


    旁邊的君行舟好笑地看著我,“想去待會就走吧,用不著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人那麽多,不一定會遇上何禮的。”


    明顯剛剛就是他,我朝他翻了個白眼,“遇上了,你幫我擋啊!”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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