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白妹妹說讓她做什麽都可以,但陳潛還是按捺住心裏微弱的迷之衝動,笑嗬嗬的將此話揭過。


    “小雪你放心,我今兒就是來隨便聊聊的,並不打算做什麽。”


    白亦雪狀似害羞的低下腦袋,點了點頭。


    被陰影覆蓋的眼神卻是微冷,嘴裏微不可察的嘖了一聲。


    陳潛沒有察覺,而是神態輕鬆的和她聊起了天。


    從白亦雪的口中得知,她們姐妹倆在白亦蘿拜師後就分居兩地,前不久才剛剛見上麵。


    盡管如此,她卻對白亦蘿的事了如指掌,跟她說話時,陳潛恍然間覺得自己好像就在跟小徒弟說話一樣。


    雙胞胎能像到這種地步嗎?


    陳潛心裏感歎,他以往並非沒有見過雙胞胎,但多少會有些差別。


    而眼前的白亦雪以他宗師級的武道修為都看不出端倪。


    她要是刻意模仿白亦蘿的話,恐怕神仙來了也分不出來!


    “公子覺得姐姐怎麽樣呢,我覺得姐姐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公子也這樣認為嗎?”


    屋外,白亦蘿聞言耳根子都紅了。


    真不害臊呀你!


    但她立馬就豎起了耳朵,生怕漏了接下來的話。


    陳潛聞言卻是對她好感大增。


    明明被自己姐姐給賣了,還是賣給一個陌生男子,她依然愛著自家姐姐,這是多好的妹妹呀!


    對於她的問題,陳潛也是如實回答道。


    “小白啊,挺可愛一姑娘,很討喜。”


    “真的嗎!”


    白亦雪臉上帶著喜色,既而問道。


    “那公子喜歡姐姐嗎?”


    喜歡?


    陳潛突然間想起了一個月前在念燈坊三樓,他猶豫時腦海裏飄過的小徒弟的影子。


    或許有那麽一點吧?


    但他很快又想起了初見時白亦蘿說過的那句話。


    她已經有意中人了。


    想到這裏,他剛剛生起的些許想法煙消雲散。


    “與其說喜歡,師父對徒弟的那種喜愛應該更恰當一些。”


    此言一出,屋內屋外的兩個姑娘眼神同時黯淡下去。


    但很快,白亦雪就怯生生的問道。


    “那我呢?公子喜歡小雪嗎?姐姐說公子要是不喜歡小雪的話,小雪就要嫁給縣主家的傻兒子了,小雪不想嫁給傻子嗚嗚。”


    門外猶自失落的白亦蘿嘴角又是一抽。


    你到底在給自己加什麽戲啊你!


    我什麽時候說過啦!


    白亦雪嚶嚶啜泣,小臉沾染上晶瑩的淚珠,哭得楚楚動人。


    這麽一副小徒弟的臉對他撒嬌,他著實有些難頂。


    “喜歡,當然喜歡了,小雪你放心,我肯定不讓你嫁給那什麽縣主家的傻兒子的!”


    在陳潛的安慰下,白亦雪破涕為笑,一臉孺慕的抱住陳潛的胳膊。


    “公子真好,小雪喜歡公子!”


    見兩人親密互動,門外的少女既羞又惱,頗有一種被自己給打敗了的感覺。


    恨不得立馬取而代之,獨占小師父的寵愛。


    時間飛速流逝,白亦雪簡直是個完美的夢中情妹,她表麵上看起來害羞,實際上卻相當會說話。


    跟她聊天時既覺得有趣,不會乏味枯燥,還能不時得到小姑娘甜甜的“公子”與孺慕崇拜的眼神。


    直到日薄西山,陳潛才依依不舍的與她告別,和小徒弟一起回了家。


    行到半路,陳潛沒來由的扭頭對小徒弟讚道。


    “小白啊,你妹妹真不錯!”


    白亦蘿聞言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被陳潛這麽誇獎,她是既開心,又別扭。


    小雪是很不錯,可我也不差呀?


    明明都是一個人嘛……


    哼!小師父真沒眼光!


    將小徒弟送回了家,陳潛又馬不停蹄的趕到另一處別致的小院。


    陳大家陳天香便暫住於此。


    一個月的相處,陳潛已經和她相當熟絡了,輕車熟路的走進她的閨房,見到了剛剛練完琴,正在修習文道的琴神女。


    或許神女這樣的詞對於別的女子來說是過譽,但對陳天香而言,卻是恰到好處的形容。


    她本就是天人轉世,當的住神女二字。


    陳潛見她練習文章,雕琢文心,一副十分認真的模樣。


    一時間也沒有打擾,隻是靜靜的在一邊看她。


    不得不說,陳天香的容貌是陳潛見過最驚豔的了。


    隻是看著她的側臉,陳潛便覺得哪怕歲月永恒,此處風景仍會永世醉人,不會膩煩。


    為什麽我要拒絕這樣一個女子呢?


    陳潛不止一次的問自己。


    各種各樣的答案都有,他卻不知道哪一個是他最真實的想法。


    時間流逝,陳天香終於將這篇錦繡文章寫完。


    一顆玲瓏剔透的文心也隨之變得更加清晰。


    上麵有凰鳥展翅,鳳傲九天。


    她離文道五養第一境文心境大成很近了。


    自小得文宗指點,再加上天資聰穎,即使沒有在文道上花費多少時間,她依然進步神速。


    若非她愛琴如命,在上麵傾注了絕大部分心血,或許書院此代文道魁首就沒有王世書什麽事了。


    “你來了啊?”


    見陳潛來了,她眼神裏帶著不加掩飾的欣喜。


    和陳潛一樣,這一個月的相處讓她更加了解眼前這個少年。


    明明是個少年,卻異常的成熟,隱隱有一種千帆過盡、閱盡紅塵的滄桑感。


    學識更是通古博今,似乎這世界上沒有什麽他不知曉的一樣。


    對自己的容貌他也不甚在意,不管是露出醜陋的印痕,還是用麵紗遮上美如畫,他對自己的態度都一般無二。


    越是這樣,她便越喜歡這個少年,甚至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


    偶爾她還會心生壞壞的想法,想要像之前一口咬上去那樣,讓眼前始終從容不迫、波瀾不驚的少年露出不一樣的表情來。


    想要打破他奇怪的少年老成,拆穿他的假正經。


    讓他拜倒在自己的裙底下,露出她平素最討厭的那種,癡迷她美色的目光。


    ……


    她回眸時,發現少年正在看她沒有印痕的半張臉。


    她知道自己有多麽好看,也知道這半張臉有多大的殺傷力。


    可他的目光依然清澈如水,像是在欣賞什麽絕美的風景一般,不帶有半點男女間的情欲。


    陳天香心裏又升起了一個壞壞的想法。


    他肯定是沒有嚐過那種事情的滋味吧?


    不然眼神怎麽能始終這麽幹淨。


    聽說男人和男孩是不一樣的兩種生物。


    所以……


    總有一天他會再不能用這麽幹淨的眼神看我吧?


    她的身體可是連自己看了都覺得目眩神迷,若讓他……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陳潛開口了。


    “天香姐,我是來跟你道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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