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可想清楚了。”


    “除非你能頃刻之間作出一首鎮國詩詞,亦或者片刻不停揮筆寫就同級別的文章,一般意義上的好可過不了關!”


    既然要為難,鬥笠人當然將難度提高了一等。


    此次放出消息吸引天下人前來,本就是要為自家女兒尋上一佳婿。


    如此他才能無所顧忌,放下一切去尋求更高的境界。


    女兒對此人不滿,他即使看好此人也不會對他放水。


    “我想清楚了,要怎麽做閣下給個說法吧。”


    鬥笠人點點頭,隨後跟身邊的小童說道。


    “去請山海先生出來,就說有人欲要挑戰第三條要求。”


    十歲出頭的小童應了一聲,隨後推門走入念燈坊。


    沒等多久,一位氣質溫雅的老人在小童的帶領下走了出來,目光落到陳潛與白亦蘿兩人身上。


    先是暗讚一聲兩人相貌真是不俗,隨後又為他們的年輕感到遺憾。


    文道與武道一樣,都需要漫長的時間積累。


    這麽年輕可難有什麽像樣的成就。


    再加上老友的要求,需再加一級難度。


    他們怕是隻能走走過場了。


    既然如此,把那頁文道聖紙拿出來吧,反正也不可能聖紙留痕。


    老人思緒閃過,隨後笑容溫和的問道。


    “不知二位小友,是誰要挑戰第三個要求?”


    “見過老先生,正是在下。”


    陳潛拱拱手,向前一步。


    穿著灰色樸素長袍的老人身上有一種顯而易見的書香氣,那是長年累月讀書研習到達了一定境界的表現。


    換句話說,便是腹有詩書氣自華。


    “吾名山海,聶山海,小友或許聽過我的名字。”


    “由老夫來評定小友的文章詩詞可有異議?”


    陳潛微微一笑,“山海書院的院長我還是知道的,陳潛勞煩先生了。”


    作為大商最大的人才、官員產地,書院的創始人無不是文名滿天下,足以著書立說的文道宗師。


    眼前的聶山海在大商文人中的地位相當於宗師榜的武道宗師在武者中的地位,是整個天下也找不出百人的存在!


    能請到他來鎮場子,那位陳大家不簡單呐!


    又或者說,是那位天拳陳勁鬆在出力?


    聶山海頷首,從袖袍間取出一頁淡金色的空白書頁。


    “此乃供奉文道,受文氣熏陶三十年以上的文道聖紙,非鎮國之詩詞不可留痕其上。


    即使非我文道之人,無有文氣者也能憑此判別!”


    文道聖紙!


    陳潛見狀心中微微一喜,沒想到還能有這好處?


    作為一個修仙世界,即使是仙跡無蹤的大商王朝也並非通常意義上的凡俗。


    武者將武道修行至宗師境能淩空虛渡,取敵首級於數十米外。


    文人以讀書養文氣,不修肉身隻求一口天地浩然氣養在胸腹中,文道修行至宗師境也不會弱於武道宗師!


    唯一不同的是,武道宗師煉先天胎靈入體,可壽一百五十。


    而文道宗師卻身體孱弱,連壽逾七十都算作長壽。


    所以修習武道者遠比修習文道者更多。


    陳潛之所以感到驚喜,便是因為這文道聖紙常年受文道侵染,有著上達天聽的功效。


    若是能詩詞文章於文道聖紙留痕,便能跳過讀書蘊養才氣這一過程,直接得到文道反饋,憑空獲得文道修為!


    這白嫖的東西當然是天底下最好的東西!


    陳潛連練武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本以為文道和他無緣,卻能見到這樁機緣,還真是意外之喜!


    估計聶山海也是覺得默默無名之輩又非文道之人不可能聖紙留痕,方才將這種寶貝東西拿出來的吧。


    不然留著自己用它不香嗎?


    即使是給書院看好的學生後輩也好呀!


    哪裏有給外人測試的道理!


    不止陳潛感到驚喜,其餘圍觀之人也盡皆震驚不已。


    絕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看見文道聖紙。


    一個個擠著腦袋就想瞅上一眼瞧個稀奇。


    以後行走江湖也多了一筆吹噓的談資!


    這時,小童已經指揮著幾個念燈坊的侍從搬出來一張大桌,上麵擺著筆墨硯。


    “小白,替我磨墨。”


    陳潛對一邊的小徒弟吩咐道。


    紅袖添香當然要比自己苦哈哈的磨墨要好。


    白亦蘿微微一愣,隨後立馬上前擺弄研磨。


    見小徒弟磨得差不多了,陳潛看向聶山海。


    “還請先生出題。”


    既然是要求“才華橫溢,七步成詩”,自然要臨時規定題目才行。


    這樣得到的詩詞文章才算是片刻揮毫而就。


    “我觀小友自有一股隨性灑脫之意,好似看破紅塵的智者一般,何不寫一首灑脫的出遊之詩詞呢?”


    聶山海不愧是文道宗師,態度始終親切溫和平易近人,看不出絲毫身為宗師的傲氣。


    此時出題也是根據陳潛自身的性子來出題。


    而非故意為難,以免聖紙有失。


    這便是讀書人的氣度所在!


    “好,那我便借一首定風波,邀諸君共賞!”


    這裏的“借”有兩種意思。


    一種是陳潛自己所言的,借蘇東坡蘇仙之詞,讓其在此方世界大放異彩。


    一種是他人所理解的,陳潛要用一首定風波折服在座的所有人。


    陳潛走到桌案之前,小徒弟乖巧的將筆奉上。


    他持筆蘸了些許筆墨,隨後拿在手上神色微凝。


    真氣湧出,以氣運筆!


    作為一個現代人,陳潛本身的書法是不夠看的。


    若讓他寫硬筆字他勉強還能行,毛筆字就真的不太行了。


    但以氣運筆不一樣,他能利用真氣精確控製毛筆的每一寸,做到毛筆的每一分動作都完全隨心。


    這樣一來,他就能以此模仿出曾經欣賞過的書法名家的字跡了!


    顏真卿顏神,盛唐時期書法第一人附體!


    陳潛拿起毛筆,毫不猶豫的開始書寫他在雨竹林獨自一人吟唱過的那首詞。


    也是他最喜歡的詞。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隨著十四個秀美挺拔,沉厚端莊的大字緩緩出現,一股氣勢磅礴的感覺因為字跡的顯現油然而生。


    於此同時還有一種所欲隨心,超然物外的意境在字裏行間隱隱浮現。


    “好!”


    站於一旁的聶山河與鬥笠人均是大讚一聲。


    聶山河是因為那力透紙背,入木三分的書法而讚歎。


    他自論單以書法而言,自己怕是也弗如遠甚,真不知道一個不及弱冠的少年是如何練出此等書法的!


    而鬥笠人卻是看出了書法背後的劍意,為其喝彩!


    這個年輕人恐怕已經觸碰到了意境的邊緣!


    真是生平僅見,後生可畏!


    聶山海摸了摸胡須,隨著陳潛的書寫念道。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這是說下雨的時候行走樹林,不要管那雨聲連綿,不如一邊吟唱一邊信步前行。”


    “開篇一種隨意灑脫之意迎麵而來,不錯不錯!”


    陳潛繼續書寫,一刻不停。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聶山海也緊跟著他的落筆將其念出。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


    不羈之意溢於言表,少年人就該有這樣的少年意氣!”


    不同人寫出來的作品,讀者會對其做出不同的評價。


    所以,在聶山海看來,這便是少年意氣風發的不羈之意。


    按理說下雨天應該趕緊尋找避雨之處。


    而他卻偏不流於凡俗,悠然而行,絲毫不為這樣的小事慌亂害怕。


    一種舉世皆醉我獨醒的感覺油然而生!


    “一蓑煙雨任平生……”


    讀到這裏,聶山海神色凝住。


    他不斷點頭喃喃自語,卻再說不出什麽評價性的話來,隻能一個勁的道好。


    “好啊,太好了!這詞太好了,非吾所能評也……”


    作為蘇仙一生所作能排進前五的詞,按大商王朝文道詩詞的品級來算,級別絕對不會低。


    即使身為文道宗師,以文章見長的聶山海也是從未寫出過如此傳世之詞!


    沒錯!


    在他看來,隻是這一句話便足矣讓此詞流傳萬載,永世傳唱!


    一蓑煙雨任平生……


    短短七個字便將灑脫二字寫到了極致!


    此後遍觀千百灑脫詞也是索然無味矣!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陳潛放下紙筆,將壓住文道聖紙的硯台挪開。


    下一刻,那張淡金色的書頁便好似早已迫不及待一般綻放萬千毫芒!


    如此異象一出,任誰也知道此詞達到了聖紙留痕的地步!


    就是不知道是最低要求的鎮國詩詞還是鎮國之上!


    聶山海稍微有些肉疼,但是很快便被見證傳世之詞的喜悅給衝淡。


    這文道聖紙留在老夫手裏才真是辱沒它了!


    隻有承載如此詩詞方才是它最好的歸宿!


    “小師父!發光了,它發光了!你寫的詞鎮國了誒!!”


    白亦蘿興奮之下,連女子嬌滴滴的本音都給暴露出來了。


    陳潛也是一臉期待的看向那頁文道聖紙。


    大商詩詞六境——


    出縣,達府,鳴州,鎮國,傳世,入道。


    不知蘇仙之詞能走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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