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不留皇上嗎?”剪秋扶著我慢慢向回走,“奴婢覺得,您似乎不想皇上留下。”


    “本宮早就過了和皇上溫存的年紀,即便不留,皇上對本宮的尊重也是闔宮盡知,這些時日皇上情緒不好,若是皇上宿在承乾宮,本宮和你們都要時時端著小心,又何苦難為自己。”


    前朝正是用人之際,胤禛別無他法,不過兩三日又去了翊坤宮。


    年世蘭始終記恨著甄嬛,可又沒什麽辦法拿捏,隻能挑著軟柿子捏,在胤禛去翊坤宮時以“皇上欣賞安常在歌喉想一同欣賞。”為由召了安陵容到翊坤宮吟曲。


    正值甄嬛在了延禧宮,二人一同去了華妃那。胤禛知著華妃心裏不痛快,叫安陵容來也隻是為了借機羞辱卻也未加阻攔。


    在胤禛心裏,安陵容也不過是個有一把好嗓子的小常在,這宮裏用各種辦法討好皇上的多的是,不差一個唱曲兒的。


    卻沒想到甄嬛也跟著一同來了,還撫琴相和。胤禛總不好叫心愛的女子一同受辱,瞧著差不多就打發兩人走了。


    安陵容來請安之前,剪秋正跟我講著二人在翊坤宮受辱之事。


    這些日子安陵容來的勤,自從他父親一事之後,安常在一如從前慢慢地靠近了我。


    她隱忍,也聰明,調的一手好香。


    不過可惜了,胤禛沒把她當回事,在後宮裏,不能得皇上的眼,那便成不了什麽氣候,最終也隻能成為別人手裏的棋子。


    縱然得寵,可有寵無愛,終究是沒用的。


    “娘娘,臣妾卑微,隻盼能在宮中安穩度日。可,縱然臣妾低微如泥,卻也不該承受華妃娘娘如此羞辱。臣妾…臣妾心裏苦啊…”


    “安常在,華妃得皇上寵信,本宮雖為貴妃身負主理六宮之責卻終究不是皇後,隻有勸諫之責卻無處置之能。”


    “若是您都無法,我等又能如何呢?”聽到我的話安陵容似乎很失望。


    “本宮知你的委屈,本宮又何嚐不是對華妃退讓半分。後宮再大,也大不過天下,一切當以大局為重。不過,若是有人能幫皇上分憂又另當別論。”


    按宮規,即便我位份高於年世蘭,卻終究也隻是「代管」六宮之事,這就是不做皇後之後最大的桎梏。很多事勢必要請旨到太後或姐姐那。


    “臣妾人微言輕,父親又不是個得用的。是臣妾無用才隻能如此。”


    “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何況,皇上是喜歡你的,你也是個有些本事的人。這些傷心委屈隻到本宮這說說念念便罷了。人前人後,華妃也都是妃位,是年大將軍的妹妹。莫要讓人抓了錯處,那本宮也救你無法了。”


    我說這番話的本意是想叫安陵容知道這宮裏,隻有得寵才有話語權。


    甄嬛受胤禛寵愛,受些許委屈便要想辦法出氣。若是她自己也能有辦法留住皇上,皇上念著她,自然也不會讓她任人欺淩。


    這會的安陵容其實還沒生出太多爭寵的心思,隻是盼著能得個庇佑不至於在宮裏處處受製於人。


    初時她跟著沈眉莊和甄嬛,如今沈眉莊一朝被囚,甄嬛便出手推了她穩固團隊在後宮的受寵程度。


    可安陵容短暫的得寵了些時日還沒等在胤禛心裏多留下些痕跡,胤禛就瞧見了單純可愛的淳常在。


    安陵容隻這一把好嗓子,人卻還是害羞沉默些的。胤禛年紀漸長,自然喜歡那些活潑開朗的人兒。


    不過幾日,淳常在便替代了安陵容在胤禛心裏的位置。


    後宮的女人這麽多,不能留下痕跡那隻會時換時新。


    如今安陵容處處受著華妃欺負,甄嬛卻沒能給她些實際的幫助。當著胤禛麵兒提了幾句也沒濺起什麽水花兒。


    倒是淳常在請旨要搬到碎玉軒與甄嬛同住,甄嬛沒拒絕。落在她眼中,便是覺得甄嬛要棄了她,淳常在更得寵些,也好一同籠絡著皇上。


    淳常在侍寢次日來請安時還道:“我與熹姐姐都愛熱鬧,也聊得來,自然想住到一塊。隻熹姐姐不嫌棄我罷了。”


    “出身差不多,又都在京城,自然也是有共同語言的。”安陵容聽聞淳常在的話喃喃自語。


    “是呀,安姐姐家遠在千裏之外,想來和我們從小喜歡的東西不同,何況安姐姐文靜,怕是要嫌淳兒吵鬧的。”淳常在聽了安常在又吃了一塊糕點,滿不在乎地回應著。


    安陵容的表情晦暗,繼而沉默不語。


    晚上聽人傳話說安常在和侍女抱怨著:“得寵時從未想起我,沈答應出了事卻推我出去固寵,如今我因為與她交好受盡華妃的羞辱。卻又要在此時棄我而去。貴妃娘娘也不能奈華妃如何,後宮又有誰能庇佑於我呢?”


    延禧宮偏房的哭聲悄悄地持續了半夜,次日安陵容便病了。


    我遣了太醫前去診脈,還著人送了些補養的吃食。


    翊坤宮那邊好像是不願意放棄這個好欺負的出氣筒,安陵容身邊的宮女去太醫院取藥或者取俸祿吃食也總是缺斤短兩以次充好。


    雖說沒了黃規全,可華妃有權有勢也舍得用銀子,自然有的是人願意為她辦事出力。


    安陵容本也不算得寵,不被重視的妃嬪被捧高踩低自然是常事。


    如今我不再是皇後,華妃沒了硬要與我針鋒相對的理由。我知道她的結局也不願多出手做什麽。隻是偶爾的推波助瀾罷了。


    何況我也一向是對她不計較的,拳頭打在棉花上沒什麽意思。年世蘭的矛頭就全都對準了宮裏這些受寵的低位嬪妃。


    何況如今我在胤禛心中也一直是委屈隱忍的形象,若是我在後宮權勢太盛必然會讓弘暉得胤禛猜忌。


    是以對這些不正之風我也一向是小懲大誡。犯錯成本太低,這些辦事兒的人也就無所顧忌的拿著年世蘭的錢為她使些小伎倆。


    太後也曾找過我說處理這些事不宜太過仁慈,可,我哪裏是年大將軍妹妹,盛寵的華妃的對手不是?皇上寵愛,本宮也無能為力呀!何況本宮又不是皇後,您有本事請姐姐出來呀!


    年世蘭這些小把戲除了假孕一事有些道行,旁的實在是幼稚。且讓她得意,反正也是秋後的螞蚱。我又何必給自己惹事呢?


    如此幾次沒什麽結果,太後就也不再找我,畢竟,胤禛也沒說什麽不是?這後宮啊,雖說有太後,有皇後,可最終真正說話有分量的,還是皇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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