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聚陰成局（一）
新川的遼闊雪景，就像是白色沙漠一般，高聳巍峨的山巒，似雪中巨人身披狐毛做的雪氅，肅穆莊嚴，冷峻沉默。
古老的石雕壁刻，流傳千年不滅，就連冰雪也無法隱匿其光芒，當地人口口相傳的文化內涵，鐫刻在每個人的心上。
廣袤無垠的土地上，有千絲萬縷的冰霜掛滿枝丫，有炊煙嫋嫋的小屋驅散寒冷，有掛著冰晶的河流川流不息，有縱馬高聲的民族譜寫畫卷……
夜裏回了民宿，還有老板特地安排的烤全羊和熱牛奶，將在外冰凍了一天的手腳，都暖了起來。
離開民宿前，簡易和邊嫿在老板的烤架上煮著熱奶茶，兩人湊在一塊兒，琢磨著接下來該去哪裏。
“扣扣扣。”
兩人抬頭，隻見老板的身後，跟著兩個高壯的男人，眼神淩厲，麵容肅穆。
老板將這兩個男人帶到後，沒有隻言片語，有些恭敬地退出了房間。
來人麵帶官印……簡易和邊嫿那是立刻就仔細回憶起來，這幾天應該沒犯什麽事兒吧？
最終，還是那兩個高壯的男人先開口。
“兩位好，我們是新川局的，我叫秦毅，這是我同事，李浩誌，這次來找兩位，也是有事想尋求兩位的幫助。”說著，還掏出了自己的證件。
“嚇一大跳，還以為我犯什麽事了呢。快請坐快請坐。”簡易故作誇張地摸了摸胸口，真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秦毅和李浩誌也不客氣，徑直坐在了二人的對麵。
李浩誌很是敏銳，就著簡易的話問道：“你說還以為自己犯了事，所以我們一進門，你就看出我們的職業了嗎？”
簡易把邊嫿倒好的奶茶，遞到兩人麵前，也不謙虛，“差不多吧，像你們這樣正氣凜然的，有些東西擺在麵相上，就比較容易看出來。”
秦毅喝了一口奶茶，盯著兩人看了一會兒，直言道：“兩位應該也是爽快人，那我們就直說了，前兩天來這接走了兩個年輕人，在了解情況的過程中，他們說了自己的離奇經曆，順道提到了您二位。”
這一聽，簡易和邊嫿就知道了，是那天晚上的寸頭男和眼鏡男。
秦毅繼續道：“我們的一位同事，之前查一個人口販賣的案子，跟一個線索的時候，到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他的信號是在那邊消失的，但我們發動了很多力量，找了很久，卻怎麽也找不著。”
“我們……我們不信這些，我們的其他同事也不信，但是作為失蹤同事的直屬領導，我不管他是否還活著，我隻希望能找到他。”
秦毅的神色和僵硬的肢體動作，無不透露出他的糾結，讓一個從不相信這些的人，去尋求自己不相信領域的幫助，確實需要跨越很大的心理障礙。
李浩誌將一隻手搭在秦毅肩上。
打卦問卜是邊嫿的強項，雖說簡易也能問上一問，可如此嚴肅的事情，他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給錯了結果，那可真是罪過大了。
那膝蓋就這麽不經意間，碰了碰邊嫿。
邊嫿了然，對秦毅道：“那我們就簡單點來，秦先生您報三個數，不管結果如何，起碼你們心裏先有個數。”
秦毅沒想到對方如此幹脆，閉著眼報出了三個數。
邊嫿身邊沒帶銅錢，起手便用了小六壬，“空亡，留連，空亡……”
雖然秦毅和李浩誌不信這些，不懂這些，可聽這詞，就不像是什麽好話，再加上簡易神色微變，邊嫿停滯不語，結果已然浮現。
“那……是意外還是人為？”秦毅的眼眶已經紅透了，氤氳的淚水似乎都帶著血氣。
邊嫿無奈搖頭，“剛才我隻問生死，不問其他，這個問題暫時無法回答，不過生命跡象雖無，但屍身應該還能找到。”
“真的？？？？”秦毅和李浩誌異口同聲，情緒都十分激動，秦毅甚至直接從椅子上竄了起來。
“是，應該就在他失蹤的地方，至於為什麽你們找不到，這個可能要到了現場才好分析，就是不知道，我們方不方便去現……”
秦毅斬釘截鐵道：“方便！”
等邊嫿和簡易收好行李，開車跟在秦毅和李浩誌的車後時，隻覺得，就算不方便，秦毅也能強行變成方便。
幾人先將車開到了新川局，李浩誌留下陪簡易和邊嫿，秦毅則是快步衝進局裏，想來是去為了那「方便」二字，據理力爭。
李浩誌這時間過了近半個小時，還是沒半點動靜，就將兩人帶到了附近的咖啡廳裏，好歹是比幹等著，要舒適得多。
“這個要是完事了，我們還得簽個保密協議吧？”簡易抿了一口咖啡，突然覺得好像給自己找了麻煩。
李浩誌點頭，認真回應：“按照章程，確實是需要的。”然後他又看著邊嫿，似乎想問些什麽，可遲遲都沒開口。
“想說什麽就說唄，她好說話的。”簡易看在眼裏，對著邊上努了努嘴，示意李浩誌有話直說，不必太過拘謹。
“我想問……”李浩誌開口，拳頭攥得老緊，“我想問，就算不告訴你們那個地方在哪，你們也能算出來吧？”
邊嫿搖了搖頭，輕笑道：“什麽信息都沒有，那就有那麽神，什麽都能算，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即便可以算，於我們而言也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大可不必。”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李浩誌看著就是個直性子，這一看自己的意思表達錯了，頓時就有些著急。
他先是環顧四周，然後靠近兩人，壓低了聲音道：“我是怕秦隊那邊搞不定，如果你們能算就最好，如果不能，那就我泄密告訴你們，就當是我個人請求你們幫助。”
簡易覺得頗有些震撼，“不是我說哥們兒，你也太實心腸了，需要是真按泄密來處理，你還幹不幹這行了？”
“……本來那天，應該是我去的。”
得，居然還有這麽個因果關係在，簡易覺得是沒什麽好說的了，有時候愧疚足以壓垮一個人，尤其是生死大事帶來的愧疚。
這咖啡和飲料，是續了一杯又一杯，蛋糕吃完了吃西餐，4個多小時一轉眼就過去了，這樣的等待無疑是難熬的。
“嗡嗡嗡……”
下午三點整。
李浩誌的手機震動，有來電！
“秦隊！！”李浩誌險些破音，那焦灼的神色做不得假，十幾秒的電話掛斷後，他深吸了一口氣，“走，回局裏大坪，準備集體出發！”
*
新川的遼闊雪景，就像是白色沙漠一般，高聳巍峨的山巒，似雪中巨人身披狐毛做的雪氅，肅穆莊嚴，冷峻沉默。
古老的石雕壁刻，流傳千年不滅，就連冰雪也無法隱匿其光芒，當地人口口相傳的文化內涵，鐫刻在每個人的心上。
廣袤無垠的土地上，有千絲萬縷的冰霜掛滿枝丫，有炊煙嫋嫋的小屋驅散寒冷，有掛著冰晶的河流川流不息，有縱馬高聲的民族譜寫畫卷……
夜裏回了民宿，還有老板特地安排的烤全羊和熱牛奶，將在外冰凍了一天的手腳，都暖了起來。
離開民宿前，簡易和邊嫿在老板的烤架上煮著熱奶茶，兩人湊在一塊兒，琢磨著接下來該去哪裏。
“扣扣扣。”
兩人抬頭，隻見老板的身後，跟著兩個高壯的男人，眼神淩厲，麵容肅穆。
老板將這兩個男人帶到後，沒有隻言片語，有些恭敬地退出了房間。
來人麵帶官印……簡易和邊嫿那是立刻就仔細回憶起來，這幾天應該沒犯什麽事兒吧？
最終，還是那兩個高壯的男人先開口。
“兩位好，我們是新川局的，我叫秦毅，這是我同事，李浩誌，這次來找兩位，也是有事想尋求兩位的幫助。”說著，還掏出了自己的證件。
“嚇一大跳，還以為我犯什麽事了呢。快請坐快請坐。”簡易故作誇張地摸了摸胸口，真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秦毅和李浩誌也不客氣，徑直坐在了二人的對麵。
李浩誌很是敏銳，就著簡易的話問道：“你說還以為自己犯了事，所以我們一進門，你就看出我們的職業了嗎？”
簡易把邊嫿倒好的奶茶，遞到兩人麵前，也不謙虛，“差不多吧，像你們這樣正氣凜然的，有些東西擺在麵相上，就比較容易看出來。”
秦毅喝了一口奶茶，盯著兩人看了一會兒，直言道：“兩位應該也是爽快人，那我們就直說了，前兩天來這接走了兩個年輕人，在了解情況的過程中，他們說了自己的離奇經曆，順道提到了您二位。”
這一聽，簡易和邊嫿就知道了，是那天晚上的寸頭男和眼鏡男。
秦毅繼續道：“我們的一位同事，之前查一個人口販賣的案子，跟一個線索的時候，到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他的信號是在那邊消失的，但我們發動了很多力量，找了很久，卻怎麽也找不著。”
“我們……我們不信這些，我們的其他同事也不信，但是作為失蹤同事的直屬領導，我不管他是否還活著，我隻希望能找到他。”
秦毅的神色和僵硬的肢體動作，無不透露出他的糾結，讓一個從不相信這些的人，去尋求自己不相信領域的幫助，確實需要跨越很大的心理障礙。
李浩誌將一隻手搭在秦毅肩上。
打卦問卜是邊嫿的強項，雖說簡易也能問上一問，可如此嚴肅的事情，他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給錯了結果，那可真是罪過大了。
那膝蓋就這麽不經意間，碰了碰邊嫿。
邊嫿了然，對秦毅道：“那我們就簡單點來，秦先生您報三個數，不管結果如何，起碼你們心裏先有個數。”
秦毅沒想到對方如此幹脆，閉著眼報出了三個數。
邊嫿身邊沒帶銅錢，起手便用了小六壬，“空亡，留連，空亡……”
雖然秦毅和李浩誌不信這些，不懂這些，可聽這詞，就不像是什麽好話，再加上簡易神色微變，邊嫿停滯不語，結果已然浮現。
“那……是意外還是人為？”秦毅的眼眶已經紅透了，氤氳的淚水似乎都帶著血氣。
邊嫿無奈搖頭，“剛才我隻問生死，不問其他，這個問題暫時無法回答，不過生命跡象雖無，但屍身應該還能找到。”
“真的？？？？”秦毅和李浩誌異口同聲，情緒都十分激動，秦毅甚至直接從椅子上竄了起來。
“是，應該就在他失蹤的地方，至於為什麽你們找不到，這個可能要到了現場才好分析，就是不知道，我們方不方便去現……”
秦毅斬釘截鐵道：“方便！”
等邊嫿和簡易收好行李，開車跟在秦毅和李浩誌的車後時，隻覺得，就算不方便，秦毅也能強行變成方便。
幾人先將車開到了新川局，李浩誌留下陪簡易和邊嫿，秦毅則是快步衝進局裏，想來是去為了那「方便」二字，據理力爭。
李浩誌這時間過了近半個小時，還是沒半點動靜，就將兩人帶到了附近的咖啡廳裏，好歹是比幹等著，要舒適得多。
“這個要是完事了，我們還得簽個保密協議吧？”簡易抿了一口咖啡，突然覺得好像給自己找了麻煩。
李浩誌點頭，認真回應：“按照章程，確實是需要的。”然後他又看著邊嫿，似乎想問些什麽，可遲遲都沒開口。
“想說什麽就說唄，她好說話的。”簡易看在眼裏，對著邊上努了努嘴，示意李浩誌有話直說，不必太過拘謹。
“我想問……”李浩誌開口，拳頭攥得老緊，“我想問，就算不告訴你們那個地方在哪，你們也能算出來吧？”
邊嫿搖了搖頭，輕笑道：“什麽信息都沒有，那就有那麽神，什麽都能算，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即便可以算，於我們而言也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大可不必。”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李浩誌看著就是個直性子，這一看自己的意思表達錯了，頓時就有些著急。
他先是環顧四周，然後靠近兩人，壓低了聲音道：“我是怕秦隊那邊搞不定，如果你們能算就最好，如果不能，那就我泄密告訴你們，就當是我個人請求你們幫助。”
簡易覺得頗有些震撼，“不是我說哥們兒，你也太實心腸了，需要是真按泄密來處理，你還幹不幹這行了？”
“……本來那天，應該是我去的。”
得，居然還有這麽個因果關係在，簡易覺得是沒什麽好說的了，有時候愧疚足以壓垮一個人，尤其是生死大事帶來的愧疚。
這咖啡和飲料，是續了一杯又一杯，蛋糕吃完了吃西餐，4個多小時一轉眼就過去了，這樣的等待無疑是難熬的。
“嗡嗡嗡……”
下午三點整。
李浩誌的手機震動，有來電！
“秦隊！！”李浩誌險些破音，那焦灼的神色做不得假，十幾秒的電話掛斷後，他深吸了一口氣，“走，回局裏大坪，準備集體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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