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勝是一種鳥,長的在北方鳥類之中,也算是顏值擔當了,挺漂亮的的一種鳥兒。


    因為它經常抓在樹幹上不停的啄土頭,從而在木頭裏找蟲子吃,所以會有人稱呼它為“啄木鳥”,當然了,這種稱呼是錯誤的,啄木鳥是單獨的一種鳥兒,跟戴勝可沒有關係。


    然而,這戴勝可不是普通的鳥兒。


    它有著詭異的習性,總是出現在死亡氣息濃重的地方,這一點兒跟烏鴉很像。


    傳說中,它是陰陽兩界的使者,能夠預知死亡。


    村裏的老人們看到戴勝鳥落在誰家屋頂,都會暗暗搖頭歎氣。


    村裏人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天,阿強家的屋頂就落了一隻戴勝鳥。


    阿強不以為意,還拿著掃帚驅趕它。


    但到了當天晚上,阿強就聽到院子裏傳來奇怪的聲響。


    像是有人在低聲哭泣,又像是風刮過破舊門窗發出的嘎吱聲。


    阿強壯著膽子出去查看,隻見那隻戴勝鳥站在院中的枯樹上,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幽光。


    阿強心裏湧起一股寒意,轉身想回屋拿家夥時,卻發現腳下的路變得模糊不清。


    突然,那戴勝鳥叫了一聲,聲音尖銳刺耳。


    阿強眼前浮現出一幕幕奇異的景象,似真似幻,仿佛是曾經發生在這裏的一些悲慘往事。


    正當阿強不知所措之時,一陣雞鳴聲打破了寂靜,那戴勝鳥撲棱棱飛走了,一切恢複了平靜。


    阿強把這件事兒跟村裏人說了,村子裏上了年紀的老人見多識廣,說他家裏這是要出事兒了,讓他早點兒準備壽材吧。


    果不其然,沒過三天,阿強家中老母便去世了。


    這個故事我小時候在村子裏聽了不止一次,很多人都給我講過這個故事,但內容都大差不差,反正就是這麽個意思。


    這就是一個村子裏的小故事罷了。


    我為什麽突然想起這個故事了呢,是因為前幾天,我遇到了一隻戴勝鳥。


    那天我是陽了,這次屬於是三陽了,發燒,很嚴重。


    而且還是在大半夜發燒的。


    差不多夜裏淩晨一點左右吧,我感覺渾身疼。


    劇烈的關節痛把我痛醒了,我這才意識到,我這是發燒了!


    檢查了一下,我也沒有蹬被子啊,保暖措施很到位了好吧,怎麽就突然發燒了呢?


    體溫計量了量,果然,39度半。


    走起路來都感覺輕飄飄的,渾身沒有力氣了,可不能就這麽挨過去,我得去診所看看,再不濟我也得吃點藥壓一壓。


    於是乎,我穿上衣服就出了門。


    因為太晚了,我這個小區還是個老小區,周圍配套設施倒是挺齊全的,但都早早的就關門了呀。


    幾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倒是開著門,我進去一問,不給打針,隻賣藥。


    我心想就買點藥先熬過今晚再說吧。


    結果那小姑娘不賣給我,並且告訴我,再往北走走,也就十幾分鍾的路程,有一家診所,那裏應該還開著門呢,讓我過去碰碰運氣,實在不行再回來拿藥,畢竟燒的太厲害了。


    最後,我成功的輸上了液……


    差不多三點多吧,我才往家走。


    路上,黑乎乎的,我就看到路邊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動。


    本來以為也就是個黑色的塑料袋子忽閃忽閃的呢。


    結果靠近一看,才知道,竟然是隻鳥兒!


    估計是被車撞了,飛不起來了吧,趴在地上掙紮著。


    沒錯,就是戴勝鳥無疑了。


    要問我為什麽黑燈瞎火的我還能看清楚,這就得好好說一下這種鳥了。


    戴勝鳥在妖界還有一個名字,那就是“鳥中黃鼠狼”。


    聽這個名字,大家應該也能猜出來了吧。


    沒錯,這種鳥兒會釋放一種難聞的氣味,主要是一種自保手段罷了。


    我把它從路邊提到不遠處的花壇裏,讓它有個藏身的地方,省得被野貓野狗啥的給吃了。


    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兒吧。


    誰承想,回家睡覺的時候,我就被找上門來了。


    怪不得這種鳥兒不受待見呢,大家來評評這個理。


    事情是這樣的。


    因為我打完點滴,體溫剛剛控製住,所以我很快就舒舒服服的睡了過去。


    戴勝家的老家夥就找上門了。


    沒錯。


    我做夢了。


    我感覺我剛睡著,就被拉到這個夢裏來了,這家夥就像在等著我睡著似的。


    在夢中,戴勝家的老家夥渾身散發著那種刺鼻的氣味。


    它站在我麵前,眼睛透著詭異的光。


    就是一隻巨大的戴勝鳥,兩個人那麽高,從上往下俯視著我。


    “請問,你是戴勝家的老祖?”


    我率先開口問道,因為我倆對視了有一會兒了,它愣是一句話不說,目光帶著幾分審視。


    對於我的問話,這隻大鳥沒有回答。


    我也明白,能夢到它,百分之百是因為今天幫助的那隻小戴勝鳥有關係。


    “你是因為那隻小鳥來的吧。”我說道,當時心中還在想,這是不是來報恩的。


    “前輩,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正所謂救人……鳥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路見不平,我就是發揚一下互幫互助的美德而已,不用專程跑一趟的。”


    大戴勝鳥還是在盯著我,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審犯人似的,似乎在它眼睛裏,我無處遁形似的。


    你們是不知道,它那種目光多麽犀利,我感覺在它的目光下,我能把我從小到大犯過的錯一五一十的全都招出來。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不對勁。


    難不成,這家夥是小戴勝鳥的仇人不成?


    “前輩,有什麽話咱好好說嘛,不要光看著我啊,這樣我感覺挺別扭的。”


    我有點不耐煩的說道。


    話音剛落。


    巨大的戴勝鳥突然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


    “你說。”


    男子十分嚴肅的吐出兩個字。


    讓我摸不著頭腦了,什麽玩意就我說,怎麽感覺還是在審問我似的啊。


    難不成我救了一隻戴勝,還犯錯了不成?


    不會是那隻戴勝鳥是在渡劫吧,被我強行打斷了?


    東北出馬有這種說法,說小動物修行到一定的時候,會過車馬關,就是從馬路上橫穿而過,過了就算渡劫成功,沒過就是修行不夠,轉世重來。


    莫不是我犯了這個忌諱?


    但這個時候,我可不能主動承認錯誤,萬一訛上我怎麽辦,說我是有心之過,再讓我償命。


    “那個前輩,是不是因為那隻小戴勝鳥的事情?”


    “要我說啊,這事兒真不怪我,我也不知道它是在做大事啊是吧,我隻是發了發善心,救了它一命,這也不算是大罪吧。”


    我趕緊解釋,生怕他一生氣,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了。


    “哦?這麽說我還得謝謝你嘍?”


    戴勝妖滿嘴陰陽怪氣的說道。


    “額……這”


    我無言以對。


    “你撞了我子孫,救它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我擦?


    果不其然!


    如此戲劇性的一幕,竟然發生在我身上了。


    在新聞,報紙上我無數次刷到過這種帖子,說好心好意救助摔倒的老人,反被老人訛詐上的。


    沒想到,妖族也有這種碰瓷的了?


    真就是不學好了?


    “不是前輩,我沒撞它啊,我就是路過看到它了,救了他而已,我發現它的時候,它就已經受傷了啊。”


    我辯解道。


    “沒撞?沒撞你幹嘛救它,你們人類會有這麽好心?”


    我哭笑不得。


    頗有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


    “你沒撞你為什麽要救,你救了就說明你心虛,代表就是你撞的!別不承認!”


    我了個去!


    果不其然,一模一樣的腦回路,跟那個版本t0老太太簡直就是一家人啊。


    “這樣,前輩,我撞它這件事,是它親口說的嗎?”


    “在我們人類世界裏,有這麽一句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就是發揚一下樂於助人的傳統美德,怎麽就這麽難呢?”


    我努力的辯解。


    “你們人類會有這麽好心?我家子孫明明白白的說了,是被你們人類撞的,然後給了我一縷氣味,我尋著氣味直接找到了你,你還想狡辯?”


    眼看那男子就想要動手了。


    我趕忙喊停。


    “別別別,前輩,聽我一言!”


    “你還有什麽話可說!說吧!就當做是你的臨終遺言!”


    好家夥,這戴勝妖是一點兒也不講人情啊。


    “前輩您說是小戴勝給你一縷氣味,你才找到的我,你想想又沒有這麽一種可能,它讓你找我不是為了報仇,而是報恩呢?”


    我這麽一說,戴勝妖有些動容了,懸起來的手也緩緩地放了下去。


    “哼!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來!”


    言罷。


    戴勝妖消失在原地。


    看來是被我說動了,這是回去找小戴勝考證去了。


    我就不信了。


    等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看你怎麽說!哼。


    我心中暗暗的較勁。


    沒過一會兒,戴勝妖就回來了。


    原本一臉愧疚,我心想,看樣子這是誤會解除了。


    看你再怎麽說下去,不由得,嘴角不自覺上揚了一下。


    這麽細微的小動作,立馬就被他給捕捉到了。


    結果,這家夥一改愧疚神色,冷冰冰的盯著我,看得我心裏發毛。


    不會這家夥想殺人滅口吧。


    “你為何要管閑事?”老家夥尋思了一會兒開口說道,聲音尖銳刺耳。


    我一臉懵。


    還能這樣?


    不管怎麽滴,錯都在我了唄!


    我真就無了個語了。


    “我救了你家孩子,怎麽多管閑事了?”


    我實事求是的反駁道。


    老家夥冷哼一聲,“你可知一旦沾染上我們戴勝鳥之事,便會惹禍上身。”


    “切,不能殺我,就改成恐嚇我了唄?你覺得我會信?”


    我笑著說道,頗有點沒臉沒皮的感覺。


    “我不是那個意思,沒救了我們戴勝家的小輩,這份恩情,我記著呢。”


    “但我說的惹禍上身別以為是嚇唬你,這是我們戴勝家族與生俱來的詛咒,也可以說是一種規則。”


    “”你打破了規則,那隻小戴勝命中該有此劫,本應自生自滅,現在卻欠了你人情,這在妖界是大忌。”


    我聽完感覺有點莫名其妙。


    “不是,前輩,您可以在妖族打聽打聽,整個妖族受過我救助或者幫助的妖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好吧,要說是大忌,我怎麽沒聽說過,還說不說嚇唬我?”


    戴勝妖歎了口氣,說道:“妖族其它種類的確沒有,但我們戴勝家是個例外,也都說了,這是我們戴勝家與生俱來的報應。”


    這麽一說,我猛然間想起來了,好像老一輩的確有這麽一種說法。


    難不成所言非虛?


    我真的大難臨頭了?


    我心裏一陣後怕,“那我怎麽辦?我總不能救了你們家小鳥一命,再搭上我這條命吧……”


    老家夥圍著我轉了一圈,“念你對我們戴勝家族乃至整個妖族也是好心,我可以給你一道符,若日後遇到危險,此符或許能保你一次性命,但僅此一次。”


    說完,它爪子一揮,一張閃爍微光的符紙飄向我。


    我接過符紙,還沒來得及說話,突然眼前白光一閃。


    我猛地驚醒過來,發現手中空無一物,隻是額頭滿是冷汗。


    回想起夢境中的一切,仿佛一場虛幻的鬧劇,可那真切的感覺又讓我不禁懷疑是否真有其事,我搖了搖頭,決定不再多想。


    不過,心中還是罵了那家夥一頓。


    還隻能救我一次,就不能多給我幾張,多救我幾次不行嗎。


    雖然我醒來的時候,手中空無一物,但我能感覺到,那種符紙一直在我周圍保護著我。


    也有可能就是單純的一種心理暗示吧,不過的確,讓我安心了不少。


    要說妖族的事兒吧,真就是玄之又玄。


    這張符紙,我還真就用上了,那一次我真就差點死翹翹了,還被診斷成植物人,不過我吉人自有天相,醒過來了,應該就是那張符紙的作用吧,當然了,這些是後話了。


    戴勝妖就來過我夢裏一次,除了符紙,什麽都沒有給我留,我明白它的意思不是不想與我交流,也不是拉黑我。


    而是他們自己感覺自身不祥,不想連累我罷了。


    這就是我差點被妖族訛上的經曆,很操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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