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心疼她以前的經曆
暗戀是一場內心的獨白 作者：汐慕青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第二天，顧葉明和何錦兩人分工合作，何錦負責去找那男的，顧葉明去找小梁姐的父母。也就是沈璐以前生活的地方。
沈璐，對不起，未經你允許，請允許我私自去了解你的生活，了解關於你以前的一切。我隻是想更熟悉你一點。讓你更加信任於我。
晚上十一點，顧葉明和何錦來到了一家高級會所門前，此時他們正坐在車裏，等那男的出現。
顧葉明緊盯著會所門前進進出出的人群，何錦對著車內的後視鏡補妝。
顧葉明：“視頻拿到手後就撤，小心點，別讓對方發現。別拖太久。”
為了能夠順利釣到對方，何錦特意打扮了一番，大波浪長發，吊帶短裙，高仿lv包包。就連項鏈手鐲也全是假的。
為了能買到更像真貨的假貨，兩人跑了十幾家飾品店。何錦身上的香水味也熏得人頭暈。
那是顧葉明給她準備的特製香水。不，應該說是為那男的特意準備的。
何錦轉過頭拋一拋秀發，露出魅惑的笑，“放心吧，我辦事，沒問題。”
為了演好身份，顧葉明租來了一輛二手本田。在眾多豪車麵前，他們的車子十分不顯眼。
等了三小時後，那男的終於出現了。身後還跟著一幫小弟。
看起來確實是不太好惹。
“他來了。”顧葉明眉眼一壓，眼睛緊隨著前麵的男人。
何錦透過車窗看過去。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幸好沒有長得跟個癩蛤蟆一樣，否則何錦要被摸的話，指不定當場吐出來，忍不住動手。
何錦眼睛微眯，嘴角一歪，收好粉餅就要下車。
顧葉明叫住了她：“要不要叫個人看著你。”
對方人多，何錦穿的少，長得紮眼。他還是不太放心。畢竟那男人什麽鳥樣他已經查過了。
何錦已經下了車，衝顧葉明擺擺手，“不用，今晚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走了。拜~”
婀娜多姿的女人踩著高跟鞋一扭一扭的向會所走去。
最後顧葉明還是拿起電話，打給了在警局當差的老同學。
送完何錦後，顧葉明又開車來到了沈璐以前住的地方。
奇怪的是，按照沈璐媽給的地址，他在這附近轉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沈璐媽說的那個老破舊居民樓。
沈璐住的地方沒有門牌號也沒有建築標識，連照片也沒有。這裏沒有路燈，黑燈瞎火的，人影也沒一個。不太好找。顧葉明犯起了愁。
他想打電話給沈璐媽，看清楚時間後，沒想到已經這麽晚了。已經淩晨了。
算了，明天再找。這會就算找到了，人家估計也睡了。
於是顧葉明去了附近酒店住一晚。
剛洗完澡，顧葉明就收到了何錦發來的消息。
何錦：大功告成。我太緊張了，隻錄到了兩個。不過也夠用了。
何錦：那男的真他娘的不是人啊！！視頻看得我頭皮發麻，犯惡心！女孩真可憐。
何錦：一定要讓他蹲局子！！
顧葉明點開視頻看，淫穢的畫麵和聲音看得聽得顧葉明眉頭一皺。
他把視頻保存好後。給何錦打了個電話過去。
顧葉明：“怎麽樣，沒事吧。”
何錦：“沒事兒。那sb男看到我，親媽都不認了。被摸了幾下。便宜他了，狗東西。”
“再說了，你不也派人保護我了嗎。好感動啊，顧總監~”
何錦那邊似乎挺吵鬧的，像是在街邊攤。
顧葉明頓住：“你在哪？”
何錦嘻嘻笑道：“和你的老同學在外麵吃燒烤啊。你要來嗎？哦對了，差點忘了，你找到沈璐朋友的地兒了嗎？”
顧葉明盯著電腦歎氣：“沒有。”
何錦鄙夷：“這點事都辦不好，還怎麽追老婆啊，要不要我明天跟你一起去找？”
顧葉明手滑動著鼠標：“不用了，明天我自己去。我現在把視頻處理好後發給你。你等會回去找幾個大v幫我把那女孩和她家人引出來。”
何錦吸溜了一口啤酒：“沒問題，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不過視頻你自己處理啊，可別叫我，我看到會引起生理不適。”
顧葉明同意了，又叫她把電話給旁邊的警察老同學，交代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顧葉明雙手交叉在胸前，盯著電腦陷入沉思。
第二天一早，顧葉明又開車來到了昨晚的地方。
車子開過第一條馬路，經過一棟華麗的小區時，他突然停了下來。
昨晚他沒仔細看這裏，現在白天看清了，才想起來這是林苑琳家的小區。
高中那會還喜歡人家的時候，他來接送過她幾次。
顧葉明沒停留多久，看了幾眼後又把車開走。
車子拐進另一條路，最後他把車停在一個巷子口外，打算走路去找。
菜地？……
當他走到一條幽深的小巷子路裏頭時，看到小路的一側全是一大片的菜地。
顧葉明表情緩和了一下。
沈璐媽：看到大片的菜地就往裏麵走。走到盡頭。看到一棟又破又舊的老樓就是了。樓層不高，隻有三層。
顧葉明開始往裏麵走，經過一處豌豆莢菜地時，糞坑的臭味撲鼻而來，他沒能忍住，捂著嘴巴加快步伐往前走。
“應該就是這裏了。”
顧葉明站在那棟三層破舊樓的鐵門前。鐵門鏽跡斑斑，沒上鎖。他推開鐵門走進去。
他看了眼眼前的老式樓房。整棟樓外牆不是牆皮脫落就是長滿了青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臭味，有種下水道臭水溝的味兒，又像是死老鼠的味道。還有剛剛那股糞坑味。
正逢周末，裏麵的小孩老人男人女人好奇了的打量著眼前這個身高臉帥，氣質非凡的年輕男人。
一看就不是屬於這裏的男人。
顧葉明隨便找了個老人問小梁姐的父母住哪裏。
老太太衝樓上喊了一聲：“啊梁叔啊，有人你咧！”
顧葉明抬頭看到屋裏的男人走出來後，向老人道了謝。便走了上去。
樓梯黑暗潮濕，散發一股黴味。因為是獨棟樓，封閉式的樓梯口更顯得氣悶難聞。
轉角處還滴著水，顧葉明抬頭一看，天花板已經有了幾條裂縫，從台階上凸起的白石來看，這處看來是常年漏雨。
“哎喲！誰他媽走路不長眼！踢到老子了！”
沒想到樓梯轉角下麵還睡著個男人，顧葉明沒注意到，對他說了聲抱歉。
男人沒想到這世上還會有人跟他道歉。他愣了一下，嘴裏念叨著幾句什麽，又躺下了去。
顧葉明走到二樓的時候，小梁姐一家人也出來了。
“你們好，我是梁豔豔的朋友，我來找她有點事。”
顧葉明把手裏的水果牛奶遞了過去。被幾個小孩一搶而空。
女人憤憤的臭罵了小孩幾句不懂事沒教養。臉上卻是笑嘻嘻的。
女人給顧葉明搬來了張小凳子，顧葉明笑笑沒坐。不是他不想坐，而是他發現，這小小的屋子裏，人高馬大的他沒有多餘的空間坐下。
一個十幾平米的房間，放了四張床，吃飯睡覺都在一個屋子裏。兩個大人，四五個小孩，小孩最大的看著也成年了。幾個小的應該是兒子所生。也就是說，這麽一間小房子，住著三代人。
顧葉明避開沈璐的事不談，隨意說明來意後，梁家父母以為自己撿養的女兒傍到了大款，高興的不得了。立馬就把女兒現在的住址告訴了他。還叫他多擔待點他們的好女兒。
顧葉明沒有立即離開這裏。詢問了梁家父母沈璐以前住哪間房，他想去看看。
梁父有點為難，說是現在已經有租客住進去了。
梁母給她丈夫使了個眼色，拍了拍他。對顧葉明笑臉相迎，笑嘻嘻的說：“沒事兒，都是鄰居，我帶你下去，我跟裏麵的人說一聲就行，你就是看看而已，又不會要他們什麽。走吧走吧，跟我來。”
顧葉明覺得這樣打擾別人不太好，但他實在是忍不住想看看沈璐以前住的地方。這種強烈的念頭占據著他的內心。
沈璐媽說，這裏是沈璐從小長大的地方。沈璐六七歲的時候他們就來這裏打拚，在搬了三次家後，最後一次是這裏，一住就住了十年。直到自己離婚，然後沈璐上了大學。
梁母跟屋子裏的人說了幾句客氣話後，對方果然讓顧葉明進去看了。
屋子裏住著是一對中年夫婦。裏麵還有個高中生模樣的女孩。看到顧葉明後，羞怯的躲在父母身後。
男人指了指自己女兒的房間：“這間玻璃房就是以前沈璐住的。她爸搬走後，我們就趕緊搶先住進來了。這可是這裏最好的房子了。”
男人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點僥幸，似乎這是什麽很搶手的房間，被他搶到了。
房子很小，光是這間玻璃房，都沒他家裏的廁所大。跟沈璐媽現在住的比還要更差。
玻璃房裏隻有一張簡單的單人床，一個脫了皮的書桌，一張凳子。都是沈璐曾經用過的。光是這三樣東西，就已經把房間擠滿，連多一個人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床底還有隻老鼠爬了出來。
這裏的人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男人用棍子砸沒砸到，他抓起棍子，直起腰板尷尬的笑著說：“這裏的老鼠蟑螂蜘蛛都是常客，你可以問問沈璐，尤其冬天的時候，哎呀那床底下全是老鼠，那些老鼠可精了，會扯人的衣服下去當墊被。有時候半夜早上起來的時候，枕頭旁邊都是老鼠屎。唉，沒辦法，咱們窮，租不起更好的房子裏。好歹這間不漏雨。以前我們住那屋，一下雨就漏雨。”
顧葉明聽完後表情不太好，眉頭微皺，沉默著臉，邊聽邊觀察這裏的環境。
和上麵小梁姐家差不多。沒有什麽家具，窗戶上的玻璃都已經破了，隻能用布來遮擋。房間的地麵是水泥漿，地上有很多凹陷，牆壁發黃發青，牆角也有很多裂縫。天花板可以看到很多的蜘蛛網、灰塵和蚊蟲。
屋子裏散發出一股陳舊的黴味，非常難聞。如同瘴氣一般地彌漫在房間中。
男人又把他帶到後麵的“私人廚房”，為什麽說是私人廚房。因為這裏的住戶沒有單獨的廚房也沒有單獨的廁所，都是共用一個。
顧葉明大概知道剛剛在外麵聞到的那股茅坑味是怎麽來的了。
廚房是沈成風自己砌的，被現在的租客撿了個現成。把他們一家高興了一陣。久年不打理，屋頂上的瓦片已經殘缺不全，不斷有水滲入屋內。
就這麽幾分鍾功夫，顧葉明就看完了沈璐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如果不是今天他來這裏，他不敢想象。這時代這世上居然還會有條件這麽差的居住環境，更讓他難受難以想象的是，沈璐這十年是怎麽熬過來的。
顧葉明又問了幾句，是關於沈成風的。
和沈璐媽那天跟他說的一樣，街坊鄰居，一提到沈成風就沒有一句好話。表情也是一臉嫌惡。
凶殘，野蠻，嚴重的暴力傾向，打老婆孩子，護犢子，酒鬼，懶漢……，仗義，夠朋友……
這些詞分別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來。
梁母感歎道：“後來啊，他老婆走了之後，三天兩頭對沈璐是又打又罵的，害得沈璐高中那會都不敢回家，跑上來跟我女兒睡。我記得是她剛高考完不久後吧，她爸爸又把她給打了，沈璐生起氣來性子也是不好惹的，那天她打電話報警了。結果警察來了你猜怎麽著，人家不管，說是家庭矛盾。唉，可憐這麽個好孩子了。”
“不過從那以後他爸也不打她了，她去上大學去了，可厲害了，聽說是什麽什麽大學來著，總之就是一個很厲害的學校。沈璐上大學後，他爸申請了公租房，自個搬過去住了。那天我看到他搬東西的時候，悄悄抹了好幾次淚呢！害，都說好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他確實不是什麽好男人。”
“老婆走了，孩子也上了大學，他就變成孤零零的一個人了。開始自己做零工掙錢了，還說要存錢給沈璐咧，連菜都舍不得給自己買。天天盼著老婆能回來。說自己錯了，這也錯了那也錯了。還能回來嗎。唉。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我給他介紹個也是離了婚的女人，你知道他說啥不，他說他不要別的女人，他就要沈璐她媽。再過了幾年後，他可能也覺得孤獨了，再給他介紹時，他又嫌棄對方是個有女兒的。他也不要，他說他有沈璐一個女兒就夠了。你說說，他個打零工的還嫌棄人家呢，人家沒嫌棄你就好了。”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唉。可憐啊，可憐。”
顧葉明走出來後，心裏久久不能平靜，他的內心如同被厚重的陰霾所籠罩，沉悶而壓抑。
沒想到沈璐以前過的是這種日子。再怎麽性格開朗的人，常年生活在這種環境下，有個這樣的父親，心裏也會變得壓抑不安。
顧葉明坐在車裏，看著鑰匙扣相框裏的沈璐，放到嘴裏親了親，“傻瓜，你受苦了。以後能不能讓我守護你，好好愛你。”
顧葉明坐在車裏抽煙。手伸出窗外，盯著相冊裏的沈璐發呆。他甚至開始動搖了，要不要救沈成風出來。
那也隻是一瞬之間的動搖，辦法已經想出來了，計劃也在實施當中。最後救不救，得由沈璐說了算。
不過，他知道沈璐會怎麽做的。
因為他喜歡的人，是個心存善念的女孩。
汽車剛啟動，車窗被外麵的人敲了一下。
顧葉明轉過頭看，頓時愣住。
林苑琳？
沈璐，對不起，未經你允許，請允許我私自去了解你的生活，了解關於你以前的一切。我隻是想更熟悉你一點。讓你更加信任於我。
晚上十一點，顧葉明和何錦來到了一家高級會所門前，此時他們正坐在車裏，等那男的出現。
顧葉明緊盯著會所門前進進出出的人群，何錦對著車內的後視鏡補妝。
顧葉明：“視頻拿到手後就撤，小心點，別讓對方發現。別拖太久。”
為了能夠順利釣到對方，何錦特意打扮了一番，大波浪長發，吊帶短裙，高仿lv包包。就連項鏈手鐲也全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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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顧葉明給她準備的特製香水。不，應該說是為那男的特意準備的。
何錦轉過頭拋一拋秀發，露出魅惑的笑，“放心吧，我辦事，沒問題。”
為了演好身份，顧葉明租來了一輛二手本田。在眾多豪車麵前，他們的車子十分不顯眼。
等了三小時後，那男的終於出現了。身後還跟著一幫小弟。
看起來確實是不太好惹。
“他來了。”顧葉明眉眼一壓，眼睛緊隨著前麵的男人。
何錦透過車窗看過去。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幸好沒有長得跟個癩蛤蟆一樣，否則何錦要被摸的話，指不定當場吐出來，忍不住動手。
何錦眼睛微眯，嘴角一歪，收好粉餅就要下車。
顧葉明叫住了她：“要不要叫個人看著你。”
對方人多，何錦穿的少，長得紮眼。他還是不太放心。畢竟那男人什麽鳥樣他已經查過了。
何錦已經下了車，衝顧葉明擺擺手，“不用，今晚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走了。拜~”
婀娜多姿的女人踩著高跟鞋一扭一扭的向會所走去。
最後顧葉明還是拿起電話，打給了在警局當差的老同學。
送完何錦後，顧葉明又開車來到了沈璐以前住的地方。
奇怪的是，按照沈璐媽給的地址，他在這附近轉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沈璐媽說的那個老破舊居民樓。
沈璐住的地方沒有門牌號也沒有建築標識，連照片也沒有。這裏沒有路燈，黑燈瞎火的，人影也沒一個。不太好找。顧葉明犯起了愁。
他想打電話給沈璐媽，看清楚時間後，沒想到已經這麽晚了。已經淩晨了。
算了，明天再找。這會就算找到了，人家估計也睡了。
於是顧葉明去了附近酒店住一晚。
剛洗完澡，顧葉明就收到了何錦發來的消息。
何錦：大功告成。我太緊張了，隻錄到了兩個。不過也夠用了。
何錦：那男的真他娘的不是人啊！！視頻看得我頭皮發麻，犯惡心！女孩真可憐。
何錦：一定要讓他蹲局子！！
顧葉明點開視頻看，淫穢的畫麵和聲音看得聽得顧葉明眉頭一皺。
他把視頻保存好後。給何錦打了個電話過去。
顧葉明：“怎麽樣，沒事吧。”
何錦：“沒事兒。那sb男看到我，親媽都不認了。被摸了幾下。便宜他了，狗東西。”
“再說了，你不也派人保護我了嗎。好感動啊，顧總監~”
何錦那邊似乎挺吵鬧的，像是在街邊攤。
顧葉明頓住：“你在哪？”
何錦嘻嘻笑道：“和你的老同學在外麵吃燒烤啊。你要來嗎？哦對了，差點忘了，你找到沈璐朋友的地兒了嗎？”
顧葉明盯著電腦歎氣：“沒有。”
何錦鄙夷：“這點事都辦不好，還怎麽追老婆啊，要不要我明天跟你一起去找？”
顧葉明手滑動著鼠標：“不用了，明天我自己去。我現在把視頻處理好後發給你。你等會回去找幾個大v幫我把那女孩和她家人引出來。”
何錦吸溜了一口啤酒：“沒問題，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不過視頻你自己處理啊，可別叫我，我看到會引起生理不適。”
顧葉明同意了，又叫她把電話給旁邊的警察老同學，交代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顧葉明雙手交叉在胸前，盯著電腦陷入沉思。
第二天一早，顧葉明又開車來到了昨晚的地方。
車子開過第一條馬路，經過一棟華麗的小區時，他突然停了下來。
昨晚他沒仔細看這裏，現在白天看清了，才想起來這是林苑琳家的小區。
高中那會還喜歡人家的時候，他來接送過她幾次。
顧葉明沒停留多久，看了幾眼後又把車開走。
車子拐進另一條路，最後他把車停在一個巷子口外，打算走路去找。
菜地？……
當他走到一條幽深的小巷子路裏頭時，看到小路的一側全是一大片的菜地。
顧葉明表情緩和了一下。
沈璐媽：看到大片的菜地就往裏麵走。走到盡頭。看到一棟又破又舊的老樓就是了。樓層不高，隻有三層。
顧葉明開始往裏麵走，經過一處豌豆莢菜地時，糞坑的臭味撲鼻而來，他沒能忍住，捂著嘴巴加快步伐往前走。
“應該就是這裏了。”
顧葉明站在那棟三層破舊樓的鐵門前。鐵門鏽跡斑斑，沒上鎖。他推開鐵門走進去。
他看了眼眼前的老式樓房。整棟樓外牆不是牆皮脫落就是長滿了青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臭味，有種下水道臭水溝的味兒，又像是死老鼠的味道。還有剛剛那股糞坑味。
正逢周末，裏麵的小孩老人男人女人好奇了的打量著眼前這個身高臉帥，氣質非凡的年輕男人。
一看就不是屬於這裏的男人。
顧葉明隨便找了個老人問小梁姐的父母住哪裏。
老太太衝樓上喊了一聲：“啊梁叔啊，有人你咧！”
顧葉明抬頭看到屋裏的男人走出來後，向老人道了謝。便走了上去。
樓梯黑暗潮濕，散發一股黴味。因為是獨棟樓，封閉式的樓梯口更顯得氣悶難聞。
轉角處還滴著水，顧葉明抬頭一看，天花板已經有了幾條裂縫，從台階上凸起的白石來看，這處看來是常年漏雨。
“哎喲！誰他媽走路不長眼！踢到老子了！”
沒想到樓梯轉角下麵還睡著個男人，顧葉明沒注意到，對他說了聲抱歉。
男人沒想到這世上還會有人跟他道歉。他愣了一下，嘴裏念叨著幾句什麽，又躺下了去。
顧葉明走到二樓的時候，小梁姐一家人也出來了。
“你們好，我是梁豔豔的朋友，我來找她有點事。”
顧葉明把手裏的水果牛奶遞了過去。被幾個小孩一搶而空。
女人憤憤的臭罵了小孩幾句不懂事沒教養。臉上卻是笑嘻嘻的。
女人給顧葉明搬來了張小凳子，顧葉明笑笑沒坐。不是他不想坐，而是他發現，這小小的屋子裏，人高馬大的他沒有多餘的空間坐下。
一個十幾平米的房間，放了四張床，吃飯睡覺都在一個屋子裏。兩個大人，四五個小孩，小孩最大的看著也成年了。幾個小的應該是兒子所生。也就是說，這麽一間小房子，住著三代人。
顧葉明避開沈璐的事不談，隨意說明來意後，梁家父母以為自己撿養的女兒傍到了大款，高興的不得了。立馬就把女兒現在的住址告訴了他。還叫他多擔待點他們的好女兒。
顧葉明沒有立即離開這裏。詢問了梁家父母沈璐以前住哪間房，他想去看看。
梁父有點為難，說是現在已經有租客住進去了。
梁母給她丈夫使了個眼色，拍了拍他。對顧葉明笑臉相迎，笑嘻嘻的說：“沒事兒，都是鄰居，我帶你下去，我跟裏麵的人說一聲就行，你就是看看而已，又不會要他們什麽。走吧走吧，跟我來。”
顧葉明覺得這樣打擾別人不太好，但他實在是忍不住想看看沈璐以前住的地方。這種強烈的念頭占據著他的內心。
沈璐媽說，這裏是沈璐從小長大的地方。沈璐六七歲的時候他們就來這裏打拚，在搬了三次家後，最後一次是這裏，一住就住了十年。直到自己離婚，然後沈璐上了大學。
梁母跟屋子裏的人說了幾句客氣話後，對方果然讓顧葉明進去看了。
屋子裏住著是一對中年夫婦。裏麵還有個高中生模樣的女孩。看到顧葉明後，羞怯的躲在父母身後。
男人指了指自己女兒的房間：“這間玻璃房就是以前沈璐住的。她爸搬走後，我們就趕緊搶先住進來了。這可是這裏最好的房子了。”
男人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點僥幸，似乎這是什麽很搶手的房間，被他搶到了。
房子很小，光是這間玻璃房，都沒他家裏的廁所大。跟沈璐媽現在住的比還要更差。
玻璃房裏隻有一張簡單的單人床，一個脫了皮的書桌，一張凳子。都是沈璐曾經用過的。光是這三樣東西，就已經把房間擠滿，連多一個人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床底還有隻老鼠爬了出來。
這裏的人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男人用棍子砸沒砸到，他抓起棍子，直起腰板尷尬的笑著說：“這裏的老鼠蟑螂蜘蛛都是常客，你可以問問沈璐，尤其冬天的時候，哎呀那床底下全是老鼠，那些老鼠可精了，會扯人的衣服下去當墊被。有時候半夜早上起來的時候，枕頭旁邊都是老鼠屎。唉，沒辦法，咱們窮，租不起更好的房子裏。好歹這間不漏雨。以前我們住那屋，一下雨就漏雨。”
顧葉明聽完後表情不太好，眉頭微皺，沉默著臉，邊聽邊觀察這裏的環境。
和上麵小梁姐家差不多。沒有什麽家具，窗戶上的玻璃都已經破了，隻能用布來遮擋。房間的地麵是水泥漿，地上有很多凹陷，牆壁發黃發青，牆角也有很多裂縫。天花板可以看到很多的蜘蛛網、灰塵和蚊蟲。
屋子裏散發出一股陳舊的黴味，非常難聞。如同瘴氣一般地彌漫在房間中。
男人又把他帶到後麵的“私人廚房”，為什麽說是私人廚房。因為這裏的住戶沒有單獨的廚房也沒有單獨的廁所，都是共用一個。
顧葉明大概知道剛剛在外麵聞到的那股茅坑味是怎麽來的了。
廚房是沈成風自己砌的，被現在的租客撿了個現成。把他們一家高興了一陣。久年不打理，屋頂上的瓦片已經殘缺不全，不斷有水滲入屋內。
就這麽幾分鍾功夫，顧葉明就看完了沈璐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如果不是今天他來這裏，他不敢想象。這時代這世上居然還會有條件這麽差的居住環境，更讓他難受難以想象的是，沈璐這十年是怎麽熬過來的。
顧葉明又問了幾句，是關於沈成風的。
和沈璐媽那天跟他說的一樣，街坊鄰居，一提到沈成風就沒有一句好話。表情也是一臉嫌惡。
凶殘，野蠻，嚴重的暴力傾向，打老婆孩子，護犢子，酒鬼，懶漢……，仗義，夠朋友……
這些詞分別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來。
梁母感歎道：“後來啊，他老婆走了之後，三天兩頭對沈璐是又打又罵的，害得沈璐高中那會都不敢回家，跑上來跟我女兒睡。我記得是她剛高考完不久後吧，她爸爸又把她給打了，沈璐生起氣來性子也是不好惹的，那天她打電話報警了。結果警察來了你猜怎麽著，人家不管，說是家庭矛盾。唉，可憐這麽個好孩子了。”
“不過從那以後他爸也不打她了，她去上大學去了，可厲害了，聽說是什麽什麽大學來著，總之就是一個很厲害的學校。沈璐上大學後，他爸申請了公租房，自個搬過去住了。那天我看到他搬東西的時候，悄悄抹了好幾次淚呢！害，都說好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他確實不是什麽好男人。”
“老婆走了，孩子也上了大學，他就變成孤零零的一個人了。開始自己做零工掙錢了，還說要存錢給沈璐咧，連菜都舍不得給自己買。天天盼著老婆能回來。說自己錯了，這也錯了那也錯了。還能回來嗎。唉。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我給他介紹個也是離了婚的女人，你知道他說啥不，他說他不要別的女人，他就要沈璐她媽。再過了幾年後，他可能也覺得孤獨了，再給他介紹時，他又嫌棄對方是個有女兒的。他也不要，他說他有沈璐一個女兒就夠了。你說說，他個打零工的還嫌棄人家呢，人家沒嫌棄你就好了。”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唉。可憐啊，可憐。”
顧葉明走出來後，心裏久久不能平靜，他的內心如同被厚重的陰霾所籠罩，沉悶而壓抑。
沒想到沈璐以前過的是這種日子。再怎麽性格開朗的人，常年生活在這種環境下，有個這樣的父親，心裏也會變得壓抑不安。
顧葉明坐在車裏，看著鑰匙扣相框裏的沈璐，放到嘴裏親了親，“傻瓜，你受苦了。以後能不能讓我守護你，好好愛你。”
顧葉明坐在車裏抽煙。手伸出窗外，盯著相冊裏的沈璐發呆。他甚至開始動搖了，要不要救沈成風出來。
那也隻是一瞬之間的動搖，辦法已經想出來了，計劃也在實施當中。最後救不救，得由沈璐說了算。
不過，他知道沈璐會怎麽做的。
因為他喜歡的人，是個心存善念的女孩。
汽車剛啟動，車窗被外麵的人敲了一下。
顧葉明轉過頭看，頓時愣住。
林苑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