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時光總是那麽短暫,愉快的國慶終於迎來了結尾,社畜打工人的好日子圓滿結束。


    周一的早上,一群人在等電梯,全都眯著眼,半死不活,昏昏沉沉的樣子。嘴裏不停的念叨埋怨著。沈璐和幾個部門的人也是無精打采的,沈璐則是因為那場傻逼相親而失眠了。


    電梯從負一樓緩緩升上來,“叮” 的一聲,電梯門打開,沈璐跟著人群擠進去,她看到了電梯裏的顧葉明,對方也看到了她。沈璐看到他才想起今早要還給他的外套放床上忘記帶出來了。轉念一想,反正他看著也不像是缺衣服的人,算了明天在拿。


    沈璐想到那天相親的窘態,不自在的低著頭走進去,站到電梯門口最右邊。


    “顧總監好。”


    “顧總監早。”


    電梯裏一群人見到顧葉明後,都跟他打了招呼。唯獨沈璐沒有說話。


    旁邊的部長推了推沈璐,“沈璐,還在夢遊啊?見到顧總監也不問聲好。”


    沈璐趕緊對著空氣露出個假笑,禮貌的說:“顧總監早。”


    顧葉明聽了後,嘴角微微揚起,輕聲的說了個:嗯。


    電梯終於在停在了13樓,沈璐和部門的人率先出來,一群人趕緊衝向打卡機。


    空曠的電梯裏瞬間隻剩下了顧葉明,想到那天打扮得像個聖誕樹一樣的沈璐,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電梯停在14樓的時候,秘書部的人看到他笑的一臉燦爛,都在猜測他是不是談戀愛了。


    八卦小群:我剛看到顧總監從電梯裏出來,笑的一臉燦爛,你們說會不會是談戀愛了啊?


    id打敗資本主義:談不談也輪不到你操心,趕緊好好工作,實在不行下班去買個刮刮樂。沒準你成為富婆還可以去找個小鮮肉處對象。


    id西北王祖賢:滾!!!


    id拒絕內卷:哈哈哈哈。


    周一就是不停的開會,早會,集體會,部門會,大小組會。等所有會議開完已經十點半。


    小胖坐在椅子上伸著懶腰說:“複工第一天等於摸魚第一天啊,這不,摸摸索索一小時後又可以下班了。”


    一群人開始討論中午吃什麽,要不要點外賣。沈璐還在趕工作,她永遠都是最忙的一個,也懶得去食堂,幹脆跟他們一起點了螺螄粉。


    中午一夥人吃完臭氣熏天的螺螄粉後,一組人被其他部門的人投訴,這大概是他們最後一次在公司吃螺螄粉。


    沈璐難得在公司睡了個午覺,雖然是趴在桌子上睡的,脖子有點酸痛,她決定還是買個午睡折疊床。


    剛醒來去打卡就被通知下午又要去開會,說是關於宣傳上層新設計的產品理念,讓沈璐意外的是,顧葉明也在。


    他來幹嘛?他又不負責這個。


    沈璐雖然不理解,但職場人的保命守則就是,對於上級領導的決定,不要多問,隻要按照他們的需求去做就好。


    二十人的會議室裏,倒也不像集體會議室那麽大,負責的團隊人不多,沈璐他們部門坐在一排,對麵又是技術部的一排人。


    技術部的人在講話,其餘人在邊聽邊做筆記。


    顧葉明則是兩手空空,右手會時不時轉一下筆,偶然抬頭過去看一眼沈璐。


    國慶過後,b市開始慢慢有了入秋的感覺。在炎熱的南方,隻要沒過冬,即使氣溫降低,空調還是一如既往的開著,開空調已經成為人類大眾的習慣。沈璐還在穿著短袖,一件淺紫色的娃娃領泡泡袖襯衫,衣服領口剛好露出了沈璐精瘦漂亮的鎖骨。


    沈璐坐在最外麵,正好是空調口對準的位置,本就有鼻炎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聲音還不小。


    沈璐趕緊抽了張紙巾捂住鼻子,尷尬的說了聲抱歉。


    顧葉明聽到聲音後,看向正在低頭擦鼻子的沈璐,小巧的鼻子被她擦得通紅,很像他那天看到她在相親時,被她胡亂擦成的小花臉。


    他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用手機連接空調wifi,把空調溫度調到29度,又把出風口調到另一處。


    溫度沒有下降那麽快,旁邊部門的一個男同事遞給沈璐一件外套,剛剛18度的冷風吹得沈璐全身發冷,手腳都冰了,頭更甚,她實在頂不住,又不知道這會議要開到什麽時候,隻好接過外套,小聲說了句謝謝。


    把外套穿上後果然暖了點,事實上她很想把外套蓋到頭上,因為高度問題,風口是直接吹到她頭上的。不過現在正在開會,她不想給部門丟臉,換做平常在工位上,當有人把溫度開的很低的時候,她就會把午睡毯子蓋到頭上。有領導經過就拿下來。


    顧葉明看著那件男人的外套穿在沈璐身上,他頓時覺得,什麽品位,那麽醜的外套也買。沈璐不怕有汗味嗎?就直接穿了。


    又有人打了一聲噴嚏,是坐在最裏麵的沈璐部門的部長。沒錯,風口正好吹到他那邊。


    台上的人說:“要不把空調關了吧。等下大家著涼了不好。最近氣溫降低了。”


    坐在下麵的顧葉明說:“不用,我剛剛把溫度調高了,調到了30度。”


    眾人:……你開心就好啊。


    沈璐聽了,握著手裏的筆一頓,愣了一下,她沒有抬頭看對麵的人,而是繼續低頭做筆記。


    十分鍾後,溫度果然上升了,沈璐開始覺得有點熱,又把外套脫下來還給剛剛那名男同事,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顧葉明看到後,嘴角輕輕揚起,又拿出手機,把溫度調到28度,想了想,反正風口不在沈璐頭上,又調到27度。


    於是這一下午的辦公會議,有人冷有人熱。


    一個半小時候後,漫長的會議終於結束,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做事,顧葉明也上去看方案去了。


    一群人埋頭寫了兩個小時方案改了又改,最後終於敲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滿意的方案,全員順利下班。


    “幸好不用加班啊!我可不想第一天返工就加班。” 一名女同事說。


    “走,吃烤肉去,aa,去不去沈璐,附近新開了一家烤肉店,最近搞活動,很優惠。”


    沈璐疲倦的搖搖頭:“我就不去了,好困,昨晚失眠了,我想趕緊回去睡覺,你們去吧。”


    眾人頗為可惜的點點頭:“那好吧,回去注意休息哦。”


    沈璐點點頭,跟著大部隊往電梯走。今天居然是他們部門最早走,一群人走進電梯裏,笑的合不攏嘴。


    顧葉明還在電腦前審核方案,看文件。


    盯了一下午電腦,他覺得眼睛有點酸痛,又有點困倦。揉了揉眼睛和腦門,起身走到咖啡機旁給自己衝了杯黑咖啡,站到玻璃窗前,看著公司樓下的下班人群。


    這時沈璐正好從電梯口走出來,旁邊是幾個部門的同事,一個女同事摟著沈璐的脖子有說有笑,不知道是誰說了什麽,突然一群人開始仰頭大笑,那名摟著沈璐的女同事笑得肩膀直抖動,沈璐比她還要高一點,走路的時候身子微微彎著,配合她的身高,被她摟著笑的時候,沈璐也彎腰笑著。


    樓層太高,顧葉明沒看清沈璐的笑臉,但從她的反應可以看出來人在笑。


    是一起去吃飯嗎?顧葉明端著咖啡在想。看人看得入神,竟然忘了手裏還有杯咖啡。


    直到那群人消失在轉角處,顧葉明才想起來自己要幹什麽,他抬起手喝了一口咖啡。


    有點涼了,不是他想要的口感,又走回咖啡機旁續了點熱咖啡。


    沈璐回到租房就一直在睡覺,東西也沒吃。下午吹了空調後就開始有感冒的跡象,即便顧葉明後來把空調調高了也沒能即使拯救她這弱雞的體質。稍微受一點涼就會鼻炎發作,猛地打噴嚏流鼻水,鼻塞,嚴重的就會偏頭痛。一到冬天就更加頻繁發作。


    大學的時候,聽她班上的男生說,男生宿舍喜歡把空調調到最低,然後蓋著棉被睡覺或者打遊戲。


    以前她還不信,現在出來工作後她終於發現那些男生沒有在開玩笑,辦公室裏的十幾度溫度都是那幾個男的開的。


    租房裏沒有多餘的感冒藥,隻剩下兩包小柴胡,剛回來的時候衝了一包,喝了就開始躺床上,沒躺多久,又開始不停的打噴嚏,沒辦法,她又爬起來把最後一包小柴胡喝了。


    她原本想美團買藥送到家,又懶得走下去,她租的是步梯房,七樓,房東說頂樓比其他樓層便宜一百,原因是頂樓太熱沒人願意租,沈璐是第一個願意租的。沒有空調風扇也沒有,裝空調的話要加一百房租。沈璐不要空調,她覺得空調費電,她寧願買台二手風扇。


    沈璐喝完藥後,把搖搖欲墜的風扇挪得離床遠一點。對著牆壁吹。


    最後風扇壞了不轉了沈璐也沒發覺,就在沈璐快被熱醒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沈璐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摸床頭旁邊的手機,定睛一看,何錦?


    這時候何錦打給她幹嘛?再看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沈璐一驚,沒想到自己居然睡了這麽久。她趕緊接起電話。


    “喂?” 剛睡醒,嗓子還有點沙啞。


    對麵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像是在某個娛樂場所。沈璐聽不清何錦在說什麽。


    何錦突然對著手機話筒大聲說:“我在酒吧,喝醉了,沒人接我回家,璐璐,你能來接我回去嗎”


    “我男朋友他不要我了。” 何錦有點委屈的說。


    沈璐頓了頓,聽著何錦帶著的哭腔,她趕緊起來坐直身體,“行,你先別亂走,也不要跟陌生人說話,你在哪?把位置發給我。”


    “你說什麽?” 何錦那邊太吵,聽不到沈璐說的話。


    沈璐歎了口氣,把電話掛了,點開何錦微信,把剛剛說的話轉文字發給她。


    對方秒回,發了個地址過來。又叫沈璐打車過來,車費她付。又發了一連串謝謝和我愛你。


    何錦在公司對沈璐幫助過很多,沈璐是有恩必報的人,誰對她好都會記在心裏。


    和部門其他人一樣,何錦也是外地過來工作的,跟男朋友異地戀,家人和朋友都在男朋友那邊。之所以選擇來這裏,是因為當初男朋友想來這邊發展,她就丟下家人和朋友,跟著他一起過來這邊打拚。


    後來男朋友不知道為什麽又中途回老家發展了。何錦好不容易剛在這邊打下的事業,不想就這麽放棄,於是兩人就開始了漫長的異地戀。


    這些都是有次兩人出去吃飯,何錦喝醉,靠在沈璐肩上說的。


    沈璐覺得何錦這樣的工作能力出色,長得又漂亮身材又好的女人,身邊肯定不缺追求者,也值得更好的。可何錦說男朋友是她初戀,她很愛他,想要跟他結婚,最後他卻不要她了。說的很難過。


    沈璐沒去過酒吧,在她的印象裏酒吧就是很混亂又危險的地方。她原本想穿今天的修身牛仔褲去,想到上次她晚上回家的時候被一個猥瑣男從後麵摸了一下屁股,就渾身寒顫。趕緊換掉。


    她穿了長衣長褲,寬鬆的牛仔褲,一件黑色肥大的衛衣。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把一瓶辣椒噴霧裝進肥大的牛仔褲口袋裏。


    等她迅速換好衣服後,已經出了一身汗,住頂樓可真不是一般熱,什麽狗屁入秋都不管用。


    沈璐這才發現風扇不轉了,她伸手去推一推,“哐啷一聲” 風扇頭掉了。


    ……


    沈璐沮喪的想,果然二手貨都不太好用,她認命的歎了口氣,明天再去地攤買個新的。


    一切準備就緒後,沈璐趕緊打開門走出去。


    另一邊,顧葉明躺在空蕩蕩的沙發上,沙發上再也沒有擱人的奧特曼玩具。自從小屁孩回去後,整個房子一下就變得冷清了不少。他還真有點不適應,到底是不適應小屁孩不在,還是不適應突然消失了的英語朗讀聲。隻有顧葉明自己知道。


    他看著‘好哥們遊戲群’消息。裏麵是他在a市的幾個兄弟,包括許邵煬和李大安也在群裏。


    小紅點騰騰冒出來。


    虎哥:有沒有在b市的,趕緊過來玩啊,我酒吧開業這麽久,你們都沒人來捧個場,還是不是兄弟了。


    李大安:我在a市端盤子呢虎哥,等過去b市就找你。記得給我免單啊!


    虎哥:你小子能不能不要在端你那個破盤子了,幾年了也沒見你把店拿下,過來我這,我給你找活幹,保證你吃香喝辣。


    李大安:不要,我就端盤子。


    虎哥:群主呢,群主把這傻缺踢出去,沒救了。


    說完艾特了一下顧葉明。


    許邵煬:哈哈哈哈,虎哥,人家大安就愛端盤子,你就讓他端唄,況且店也不是那麽好拿下的。


    虎哥發了一串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包。


    顧葉明笑了笑,起身打了一串字。


    顧葉明:今晚你在酒吧嗎?


    虎哥:在啊,我是投資方,肯定得看看營業怎麽樣。


    顧葉明:那我現在過去吧,反正今晚也沒啥事。


    虎哥:歡迎歡迎,趕緊來啊,不來明天去你公司削你。


    不一會許邵煬也跟著發了條信息:那我也去吧,好久沒去酒吧了。不過我得換身靚麗的衣服。


    三人:你平時就夠騷的了吧哈哈哈哈


    許邵煬:滾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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